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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選拔官員的大事,皇后拿住這不大不小的把柄,大喜過望,覺得足以給予東宮一擊。 實際上,莫大人家中老父已重病在床,藥石無靈,眼看就這一兩月的事了。若父親一去世,他便要回府丁憂,官職當然得卸下。 莫大人在東宮麾下位置不低,當然知道太子如今籌謀之事,他稟告父親,征得同意后,便將父親病情按下,秘而不宣,然后悄悄呈報太子。 高煦與莫大人幾個斟酌一番,選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錯處,讓莫大人屆時暫卸了官職,閉門候查。 后面,莫大人會恢復清白,不過他由于離職太久,要緊位置不能缺人,官位早提拔人上來坐了。 如此一來,不論莫大人是否有錯,皇后的目的都達到了。 高煦的目的也達到了,他順勢便能蟄伏下來。 至于卸下官職的莫大人,他正要丁憂為父守孝,三年過后,朝中有皇太子,起復并非難事。 這件事已經到了最后階段,接下來半個月,便能收尾。 高煦知道妻子聰穎,朝務軍事都能聽懂,便簡單說了幾句,好讓她放心。 “青兒,睡吧。” 激烈情.事過后,被溫柔安撫了一番,紀婉青眼皮子開始打架,高煦愛憐,撫了撫她的粉頰,順手掖了掖被角,“夜色已深,我們早些歇息。” 她嗔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他,能這么晚嗎? 高煦微笑不語,輕輕拍著她的背部。 紀婉青埋臉在他肩窩蹭了蹭,輕咬了他一記,小小報復一番,便闔美眸,很快陷入沉睡。 高煦“大病痊愈”,立即開始早出晚歸的生活,比從前還要更甚幾分。而紀婉青,就恢復了每日前往坤寧宮請安的日子。 一大清早睜眼,她與高煦一同起床,隨意披了件家常衣裳,伺候他更衣梳洗,二人再攜手用了早膳。 小夫妻感情日深,紀婉青其實已不需要像剛大婚時般謹慎,不過她卻很樂意通過這些瑣碎小事,加深夫妻感情。 反正屋里伺候的人那么多,她也就是遞遞帕子,系系腰帶罷了,根本一點不繁瑣勞累。 她這么做,效果是有的。高煦雖常囑咐妻子多睡片刻,晚些再起,但她堅持這般,看著她認真專注的模樣,他還是很愉悅的。 小夫妻說了幾句話,高煦便匆匆出了門,送罷了他,紀婉青便拾掇一番,出門登輿,往坤寧宮方向而起。 她微微撩起繡了精致鳳紋的軟緞簾子,遠方坤寧宮依舊巍峨聳立,黃色琉璃瓦在晨輝中閃爍著金光,異常刺目。 紀婉青寬袖下的纖手緊攢成拳,修剪圓潤的指甲扎進掌心,一陣微微刺痛,她垂眸,放下簾子。 雖然沒有證據,雖然理性一再告誡自己,殺父殺兄大仇不應粗暴下判斷,但她依舊直覺,跟紀皇后脫不了干系。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上位者該沉得住氣,按捺住情緒。 這話是高煦說的,半勸慰半教導,紀婉青閉目默念幾遍,再睜開眼時,一片沉靜。 不多久,一行人便進了坤寧宮大門,紀婉青時隔一個月,再次踏足西暖閣,她表面一如往昔,只規矩請了安。 “太子這次病了足有一月出頭,倒也辛苦你了。” 因梁振軒一案帶來的頹勢已經止住,并漸漸回暖,接著又成功擼下莫大人,打擊東宮進行得如火如荼,皇后這一個多月以來,可謂過得順風順水。 她心情不錯,神情閑適,隨意起了話頭,接著便問道:“太子這次病情如何?” 皇后很了解自己的宿敵,皇太子裝溫潤毫無破綻,即使他不喜歡太子妃,也不會拒絕對方到前殿伺候,最多就不讓近前罷了。 聽消息說太子這次舊疾復發病,病得非常重,現在既有了紀婉青,皇后當然得多多了解一番。 “回皇后娘娘的話,太子殿下這病確實厲害。”紀婉青回憶時,秀眉微微蹙起,似對那一個月的日子頗為不喜,又像是認為太子的病確實重。 “起先七八日,殿下根本無法起榻,面白如紙,語難成句,一天大半時間皆在昏睡。后來……” 這個問題,紀婉青早就料到皇后會問,她來之前已經打好腹稿,就將高煦偽裝的病情說出來即可,細節也不少描述,更顯逼真。 “皇太子近些年來,這病情似乎一次比一次重啊。”皇后細細聽罷,末了,說了意味不明的一句。 其實,昌平帝才四旬出頭,很容易就再活個十來年,按這個趨勢下去,皇太子或許真走在前頭也不一定。 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個假設太令人興奮,皇后眸中光芒閃動,甚至覺得自己應該琢磨著,如何加大力度打擊下面漸次長大的小皇子們。 若太子真沒了,坤寧宮一枝獨秀,屆時皇帝年紀也不小了,要再扶起一個與她相抗衡,恐怕時間上趕不及了。 最理想的狀態,是太子能多撐幾年,最好能熬到昌平帝風燭之年。 皇后精神一振,紀婉青則一直冷眼旁觀,對方的心思,她能猜到幾分,心下不禁哂笑。 其實高煦的用意,她能了然。隨著東宮深深扎根,并逐漸滲透出去,現在已儼然是一股龐大的力量,皇帝疑心病重,為了避免反彈,這都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她暗哼一聲,她男人身體好的很。 請安完畢,紀婉青轎輿折返清寧宮,正沿著宮墻拐了個彎,她無意中一回頭,卻見另一個方向,遠遠有一頂小肩輿抬向坤寧宮。 肩輿沒有遮擋,一個身穿淡紫色衣裳的年輕女子坐于其上,她眼尖,一眼就將人認出來了。 “娘娘,這是英國公府二姑娘呢。”緊跟在轎輿一側梨花也認出來了,見狀憤憤不平。 對比起父兄戰死真相,秦采藍一事真不算什么,紀婉青此刻已無感,只收回視線,淡淡道:“皇后要見未來兒媳婦,是人家的事,與我們無干。” 是的,現在秦采藍已是未來的魏王繼妃了。 數日前,昌平帝圣旨下,將英國公府嫡出二姑娘賜婚于魏王,命欽天監擇選吉日,讓二人完婚。 兜兜轉轉,紀婉青與秦采藍終非同路人,既然命運如此,無需強求。 她返回清寧宮,打理了內務以后,午膳后小睡片刻,便開始為高煦制作夏衣。 紀婉青沒打算為難自己,選料都是有暗紋的,只需再在領口鑲邊處加點刺繡,就可以了。 夏衣單薄,專心致志數日,便好了。 她喜滋滋給高煦展示一番,又伺候他換上,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