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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過四千兩銀子足矣。 何太夫人之怒可想而知,“難怪你爹在世時,就說你爛泥扶不上墻!” 紀宗賢嚅囁道:“她不是寒門,本是大家旁支,父親是舉人,她……”接下來的話,在何太夫人瞪視下消了音。 僅剩的兒子不爭氣,何太夫人除了怒罵一頓,根本別無他法,緩了緩后,她最后還是同意了,要把紀婉青手里的銀錢盡數取回來。 大兒子重要,可惜已經沒了,靖北侯府同樣重要,大兒子在天之靈知道,想必也是同意的。 自此,三個人對話告一段落,意見已取得空前一致,這時候,有丫鬟進門稟報說,大姑娘來請安了。 曹氏搶先一步示意,“快快讓大姑娘進來吧。” 藏藍色吉祥紋簾子被打起,紀婉青微微垂首,緩步進門,她抬眸一看,不由挑眉。 叔父也在? 這是很突兀的情形,要知道靖北侯府兩房人同住,日常該注意的地方,也會適當幾回起來,因此多年來男眷女眷請安,一直錯開,除非有大事或大節日。 紀婉青頃刻明白過來,她暗暗冷笑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上前先給何太夫人請安。 請罷安,紀婉青在曹氏下首落座,堂上的焦點明明是她,但她卻恍若不覺,一臉自然坐著。 紀宗賢清咳一聲,使個眼色給妻子,欲謀奪失怙侄女的錢財,即便臉皮厚如鐵的他,也不好意思打頭陣。 兩人的眉眼官司,紀婉青盡收眼底,她倒要看看這幾個所謂“親人”,能下作到何等地步。 畢竟她父親亦并非愚蠢之人,臨終前既然留下巨大私產,也必然做足了應對措施。 而她在寫嫁妝單子之前,也做好生準備了一番,若這些所謂親人若貪得無厭,就不要怪她反過來撕下對方一層皮。 紀婉青櫻唇挑起一個弧道,以她日后太子妃的身份,或許趁此機會,大肆鬧一場,將兩者的距離拉開,亦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這邊廂,曹氏轉身面向下首,少女側面線條優美精致,很是恬靜,她著涎笑臉說:“大侄女昨日弄傷了你三meimei,二嬸也不理會你們姐妹口角了,只不過,如今家里有些困難,需要大侄女出個主意。” “三meimei毫無教養,肆意出言侮辱過世長輩,自己慌亂出走,還滑了一跤,也算報應不爽,”紀婉青睨了她一眼,淡淡牽唇一笑,“不知二嬸需要侄女出何主意,畢竟侄女待字閨中,能力有限。” 事有緩急輕重,曹氏只得忽略紀婉青前面一句,直奔主題,“先前,你父親去世。” 她抽出帕子,作勢抹了抹眼角,“你叔父念在你姐妹悲痛,便暫時將你父親傳下的祖產留在你手中。你這孩子不懂事,竟把祖產給meimei陪嫁了一半。如今家計艱難,剩下那一半,可由不得你胡來了。” “祖產?” 紀婉青重復了一遍,她想過對方謀劃的諸般手段,卻沒想能這般厚顏無恥,直接將她父親的私產蒙上祖宗的皮。 她本應很生氣,但又實在覺得可笑萬分,“二嬸,你好歹出身官宦人家,應該讀過兩年書吧,這個祖字,你可知道何意?” 紀婉青嗤笑一聲,抬眸掃了在座諸人一眼,最后重點落在紀宗賢身上。 好端端一個哥哥,居然混成祖宗了。 這種意有所指的目光,讓紀宗賢惱羞成怒,他倏地站起,也不沉默了,“家里戰功起家,大哥戰功掙的銀錢,就是祖產!” 他動作很大,寬袖帶落身邊方幾上的茶盞,“噼啪”一聲,茶盞落地粉身碎骨,“況且如今府里困難,身為紀氏兒女,皆應盡心盡力。” 紀婉青冷笑一聲,也站起身,朗聲道:“我父兄身為紀家子,為國盡忠,陛下亦大力褒獎;我身為紀家女兒,不也為紀家解決了困難嗎?”說起所謂困難,她目含諷刺。 這話鏗鏘有力,堂上一時鴉雀無聲,她掃了眾人一圈,最后看向紀宗賢,挑了挑唇“不知叔父身為紀家子孫,為紀家貢獻了多少?” 她這位叔父,身上除了爵位,還有一個四品官位,這官位還是她父親為國捐軀后,恩蔭到他身上才得的。 一個蛀蟲,也敢說家族貢獻?若非他是男丁,這里是古代,他怎有資格活得如此光鮮亮麗。 紀婉青眸光有說不盡的譏誚,面對三個長輩,渾然不懼,她雖日后處境萬分尷尬,但好歹也是個太子妃呢。 紀宗賢氣得臉紅脖子粗,早些時候聽妻子說,大侄女很是厲害,他本不以為然,一個十來歲的丫頭片子,能有多了得? 誰曾想,今日親眼所見,卻被氣得哆嗦嘴唇說不出話來。 紀婉青直視他,傲然道:“我的父兄,是紀氏的好男兒,是大周朝的忠臣良將,為保家衛國獻身,陛下多次下旨嘉獎,仰無愧于天,俯無愧于地。” “父親名下一應私產,都是留給他的女兒們的,誰敢巧立名目侵占?” 她輕蔑一笑,就這素質,也敢來搶她父親的銀錢產業? 真當她是林meimei? 13、第 十三 章 紀宗賢夫妻相繼敗下陣來,狼狽不堪。其實,原本按照這對夫妻的無恥程度及愛財如命,強搶之事未必做不出來,實在沒必要非在這耍嘴皮子。 不過很可惜,他們并不知大部分錢財物事的具體下落,一時束手無策。 這時候,上面一直不做聲的何太夫人終于說話了。 她緩緩道:“大丫頭,老身恍惚記得,你父親還在時,似乎曾將祖產與私產弄混過。” 姜還是老的辣,何太夫人一語正中關鍵。 紀宗慶承爵二十載,府里一切事物都牢牢把控,正常情況下,家底兒都是要傳給親兒子的,他將祖產私產歸置在一起,更好管理,這再正常不過。 這是唯一可以鉆的漏洞,由親娘出面,表示確有其事,比紀宗賢兩口子胡亂撲騰,可謂犀利太多了。 紀婉青倏地抬頭,將目光投向上首,定定看著她的祖母。 她記得,父親對祖母頗為孝順,除了母親的事,基本罕有違逆,只要在京,便日日噓寒問暖,關切衣食住行。 她為自己的父親感到不值,他如此孝順的親娘,在他去世后,卻一再欺凌他遺下的愛女,謀算了婚事還不算,如今連他給女兒留下的傍身錢財,也要一并謀取。 紀婉青眸中之意很直白,何太夫人微微耷拉的眼皮子抖了抖,神色卻沒有變化。 她緩緩接著說:“你爹從前告訴過老身,祖產與私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