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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界淺窄的小人一朝得志,紀婉姝便是典型,連逝世長輩也非議上了。 紀婉青勃然大怒,她目光一厲,“你說什么?你竟敢非議長輩?” 去世的父母兄長,是紀婉青心中不可觸碰的圣地,堂妹侵犯了她底線,她周身氣勢一變,陡然凌厲起來,冷冷看著對方,“你再說一遍?” 她目光似劍,道:“看來二嬸出身不高,連教養女兒也無能為力。” 紀婉姝噎了噎,她不忿,但也知道方才的話過了,不可再說。惡意非議去世長輩,若能捂在府里倒無妨,一旦被宣揚出去,她得了惡名,恐怕真嫁無好嫁。 堂姐手下有人,紀婉姝隱約知道,且曹氏前陣子暗示過女兒,她會有一門好親,糾纏下去得不償失,她撇了撇嘴,哼道:“不知道你說什么。” 紀婉姝立即轉身就走。 紀婉青美眸含冰,挑唇冷冷一笑,侮辱了她雙親,就想輕易離開? 不可能的。 她也不命人行動,只靜靜盯著紀婉姝腳下,當對方腳步踏到某個位置時,她挑唇冷笑,當即提高聲音喝道:“紀婉姝!” 朝霞院建造很大氣,簡直就是一個五臟俱全的兩進宅子,院門那處,如同一般金柱大門那般,有屋頂、門柱、繪制了精美彩畫的枋額等。 最重要的是,這大門位置被修得高處平地不少,需要踏過數級階梯,才能登上屏門,通過院門出去。 關鍵就在這數級階梯。 這階梯并非傳統的青石鋪就,紀婉青姐妹幼時,極喜愛花園某一處的海棠紋鋪地,紀父紀母特地命工匠建造了。 這海棠紋鋪地美則美矣,但材料極容易磨損,密集的縫隙又容易長青苔,需要時時清理,數年便盡數替換一次,否則很容易滑倒人。 本來,這階梯三年前便該換了,可惜紀父紀母突逝,這事便不用再提,好在朝霞院主仆都清楚的很,沒人中過招。 倒是紀婉姝,她不常住,氣頭之下當然想不起來,怒氣沖沖往外走,一腳就踏在苔蘚較多的位置。 紀婉青冷笑一聲,當即提起聲音厲喝,紀婉姝一驚回頭,腳下已經打滑,偏她走路習慣不大好,上階梯喜歡半個腳掌踏上去。于是,便悲劇了。 她分量不輕,摔倒之勢又猛,丫鬟婆子驟不及防,扶也扶不住,當即后背朝天,重重撲倒地面上。 紀婉姝很不幸運,下巴狠狠磕在堅硬的臺階上,“咯”一聲骨頭碰撞的悶響,一絲鮮血從她嘴角溢出。 她“呀呸”一聲,吐出滿口鮮血,同時還有一個牙齒,骨碌碌滾了十來個圈,才停了下來。 現世報來得快,紀婉姝嘴巴不好,此時其他地方無大礙,偏嘴巴傷得不輕,重重一口咬到舌頭上,她血流不止,驚恐的“嗚哇”叫喚。 隨行丫鬟婆子驚慌失措,瞬間亂成一團,有人尖聲道:“快,快把姑娘背回去找大夫。” 一婆子趕緊背上紀婉姝,這群不請自來者急哄哄出去了。 紀婉青掃了臺階血跡一眼,冷哼一聲,“梨花,趕緊讓人把血跡洗干凈。”大喜日子,免得沾了晦氣。 梨花吩咐下去,匆匆跟上主子,她有些憂慮,“姑娘,這三姑娘傷看著不輕,不知二夫人……”人在屋檐下,她擔心曹氏使壞。 紀婉青挑唇一笑,“你放心,不會的。” 她即便是家族棄子,那也是暗地里的事,明面上,她乃圣旨賜婚的太子妃,現在,誰也不能將她如何,也不敢將她如何。 即便這依仗很雞肋,但有了即是有了。 曹氏還不知道女兒受傷,宴席散了,她直奔延壽堂,去尋找婆母何太夫人。 何太夫人剛換了身家常衣裳,聞言有些詫異,這二兒媳散宴不歇息,跑來作甚? “讓她進來吧。”按曹氏作風,無事不登三寶殿。 何太夫人被攙扶出了里屋,見曹氏已經進門等著了,一見婆母,忙起身請安。 “老二家的,你找老身有何事?”何太夫人斜了眼二兒媳殷勤的笑臉,微不可察蹙了蹙眉。 一看曹氏臉色,就知道沒好事,何太夫人實際不大喜歡小兒媳,按說她這年齡,早應該當個頤養天年的老封君,偏偏小兒子承爵以后,夫妻兩人幺蛾子不斷,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常常搭理一番。 何太夫人腦仁兒有些疼,語氣隱隱帶有不耐煩,“快說,老身今兒乏得很。” 曹氏覬了眼婆母臉色,不敢再廢話,忙道:“兒媳是想著,大哥大嫂給侄女們留下不少東西,府里如今單薄了些,公中就不給準備嫁妝了。” 實際上,她心中有其他謀算,只是不太好大喇喇說出來,于是就先上個開場白。 曹氏目光太熱切,讓何太夫人心里打了個突,她沒好氣道:“你不是沒給二丫頭準備半點嫁妝嗎?” 曹氏笑了笑,立即接話,“兒媳說的是大侄女。” 說到紀婉青,何太夫人蹙眉,“大丫頭是圣旨賜婚的太子妃,府里怎么也得準備一點,好意思意思吧。”這是體面問題。 何太夫人掃了兒媳一眼,眸中有些不滿,靖北侯府的臉面還要不要? 婆母回答,正在曹氏意料之中,她忙要解釋清楚,“母親,你有所不知,大侄女她……” “不好了!” 正在曹氏要說出關鍵時,外面傳來一聲高呼打斷她的話,“不好了夫人,三姑娘受了重傷,流了許多血!” 曹氏大驚失色,騰一聲從玫瑰椅上站起,“誰?快,快進來說清楚。” 來人正是紀婉姝的乳母,她一邊命人背主子回屋,一邊急奔尋找曹氏。 那乳母面上還沾著淚水,急惶惶將事情快速說了一遍,當然,在她口中,紀婉姝很無辜,去探望堂姐,結果慘遭橫禍。 何太夫人太陽xue突突地跳,頭疼欲裂,她揮揮手,“老二家的,你先回去看三丫頭。”這么磕一下下巴,應該問題不大。 曹氏事情說不下去,又惦記女兒,只得一跺腳,匆匆折返。 11、第 十一 章 堂堂一個世襲侯爵之家,當家主母曹氏為何一再強調說“府里單薄了些”呢? 說起這個,就得先提一下京城勛貴之家的規矩,世家為防分散了財產勢力,導致主家漸衰,祖宗留下的分家規矩,一般是二八,或者三七。 承爵嫡子占大頭,拿八或七,而其余嫡次子庶子,則再按規矩分剩下那三或者二成。 紀祖父是庶子,當年分得的財產實際不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