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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窗戶上映著暖黃燭光。 周清貞立在雪地里定定看著橘黃窗戶,如意垂手彎腰默默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橘黃窗戶在陰沉沉的漫天冰雪中透著柔和溫暖。 一點涼意在周清貞額上散開, 他抬頭去看,發現漫天濃云下零零星星飄落雪花, 一片兩片落在臉上化成冰涼的水。 “娘親,弟弟拼了一個三角形, 可厲害了!”屋里傳來怡兒歡快無憂的童音, 聽不清春花說了什么, 只聽到過了一會兒小丫頭又清脆歡快的嘰喳“娘親,爹爹怎么還不回來, 弟弟想爹爹了。” 周清貞收回望天的目光, 擦去臉上冰涼雪水走向溫暖的屋子,順道向后揮手對如意說:“你也辛苦好些日子,回去歇著這兩日不必伺候。” “是”如意對著周清貞背影欠身, 他不知道老太爺屋里發生了什么,只在屋外聽到老太爺怒吼的罵聲‘畜牲, 你個畜生,你個要下十八層地獄,遭報應的畜牲!’。 然后是‘咚,咕咚’重物砸到地上的聲音,老太爺慘號聲、叫罵聲、詛咒聲。不知道周清貞做了什么, 屋里忽然變得詭異安靜, 接著如意就看見他面色溫和走出屋子吩咐:“去叫喜叔來伺候。” 如意跟著周清貞越久就變得越沉默, 往往和隱形人一樣。老爺那樣溫善隨和的人,卻要養這樣糟心的一家子,能說什么呢。 周清貞自己掀開棉布簾走進溫暖的屋里,對坐在桌邊哄女兒的妻子微笑如春:“jiejie,我回來了。” “爹爹回來了!”正爬在春花腿上撒嬌的小丫頭,清澈的眼睛一亮‘呲溜’一下從春花腿上爬下來,歡快的撲向周清貞“爹爹,弟弟想爹爹了。” 周清貞嘴角噙著微笑,低頭看抱住自己膝蓋的女兒,沒有戳破小丫頭的心思,彎腰伸出雙手舉著怡兒飛起來。 四歲多的小姑娘在空中笑的‘咯咯咯’銀鈴般笑聲充滿屋子每個角落:“是爹爹要舉高高,不是怡兒要的……” 小丫頭笑瞇眼享受飛起來的感覺,嘴里不忘替自己辯解:“怡兒是矜持的大家小姐,只是為孝順爹爹才愿意讓爹爹舉高高。” 周清貞微笑著落下胳膊再飛起,就聽到怡兒開心的‘咯咯’笑聲。這就是小丫頭特別喜歡爹爹的地方,從來不為難人,不像壞娘親…… “阿貞,怡兒說初陽可想你不如你抱抱初陽,再者怡兒是‘矜持的大家小姐’你別帶她飛了。” 看吧,怡兒有個壞心眼娘親,小丫頭一把抱住周清貞脖子不撒手:“爹爹做事要有頭有尾,怡兒還要繼續孝順爹爹。” 春花忍俊不住,不知道小丫頭為什么這樣死要面子,她臉上帶出憋笑后輕松的笑容對周清貞說:“建蘭弄好熱水了放下怡兒,來洗洗一路風塵。” 怡兒癟嘴,這世上最好的是爹爹,又溫和又善解人意,只有一樣不好:爹爹什么都聽娘親的。被放到地上,怡兒也沒哭鬧不過噠噠跑去炕上找初陽玩。初陽烏黑眼睛看了一眼滿臉歡樂的jiejie,把自己手上的玩具分一個給她,然后坐著挪屁股背對。 怡兒絲毫不氣餒拿著布偶繞到初陽面前坐下:“弟弟jiejie陪你玩。” ……初陽……初陽低頭垂眼玩自己的布偶。 春花知道周清貞不喜歡別人碰,所以他的事一直都是親力親為,照顧他洗漱喝茶。周清貞身上的一針一線都是春花親手做,漿洗也是春花用溫水自己動手。 因此別人家妻子都擔心丫頭們勾引主子,唯有夫人府沒有這擔心。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覺出周清貞眼里只有春花,所以夫人府的丫頭們從不往周清貞面前湊,除非想滾蛋。 晚上通墻大炕睡著一家四口,怡兒和初陽并排睡在最里邊,周清貞睡在最外邊。這是周清貞不喜歡的,可春花擔心孩子們害怕更擔心錢氏鬼魅,畢竟這是她的地方。因此周清貞只能忍耐,兩個孩子侵占他的地盤。 好在春花和他一個被窩,還抱著他周清貞心里才好過些。 “阿貞,老太爺今天為難你沒?”春花一下下摩挲周清貞胳膊安慰他,周清貞靠著春花脖頸,一只手攬著她的腰,交頸而眠也許說的就是這樣。 “沒什么,他想我帶你和孩子們過去好讓他作踐,我嫌惡心刺了他幾句。” “嗯” “然后我說了他不能人道是我害的,他氣瘋了……” 那時候周懷嬰確實氣瘋了,鼻翼因為劇烈呼吸漲的粗大,瞪著周清貞雙目赤紅恨不能嚙其rou,縱全身力氣撲向周清貞想要掐死他。周清貞輕輕往旁邊一挪,周懷嬰連人帶被‘咚’的摔倒地上,然后瘋狂的在地上蠕動想要抓住周清貞撕咬。 “我還告訴他雙腿斷了是我買通御醫……” 然后周懷嬰爬在地上咆哮怒罵詛咒,周清貞撩起袍子蹲下神色溫和,說了周懷嬰害死白氏的事情,在周懷嬰驚怒疑惑未及反應時淡笑:“你知道我審過多少離奇案子,知道多少種讓人死的悄無聲息的法子……” 周懷嬰被周清貞溫和神色和烏黑眼睛嚇的不敢動,就聽周清貞緩緩說道:“不想活你就繼續鬧騰,我可以讓你死也可以讓你瘋,你自己掂量。好歹活了四十多年,用你的腦子想一想,你要是對人說我要害你會有什么結果。” 那時候周清貞淡然的眼神明確告訴周懷嬰,只有一個下場:瘋。 春花沒有被周清貞的偏執暗黑嚇到,只是安慰他:“為人子女該做的你都做了,剩下看他自己造化。” 周清貞在春花脖頸蹭了蹭,抱著jiejie閉上眼睛,他不想容忍周懷嬰再清醒的活著害人,一點也不想。就這幾天吧,睡著前周清貞淡淡的想,順帶把jiejie抱好。 黑夜里漫天雪花從空中洋洋灑灑悄無聲息的落下,覆蓋住整個大地,屋舍內的點點燭光一間間熄滅,大地陷入靜寂的夢鄉。 三進院子錢氏臥室也是一片漆黑,不過這對母女并沒有入睡。憋了幾個月周長安終于有說話的地方,她從被窩下伸出手,拉住隔壁被窩里錢氏的手:“娘,嫂嫂她不打算給哥哥成親!” “什么!”錢氏驚的直接坐起來,雙手按住周長安細瘦肩膀“你說什么?劉春花不打算給你哥哥成親?” 錢氏力氣有些大,周長安被按在炕上一動不能動肩膀生疼,可這些和她心里的事一比能算什么。周長安忍著痛,有些恨有些恓惶的求助錢氏:“娘,她嫌哥哥癡傻不愿意給哥哥娶嫂子,那我呢,她會不會借口我比別人矮一輩子不嫁我?” 也不知道是天太冷,還是心太冷,錢氏穿著單衣坐在炕上,只覺得渾身沉甸甸冰涼:“劉春花這是合著周清貞報復咱們呢……” 周長安惶恐害怕焦急,眼里落下淚珠:“那咱們怎么辦,娘辛辛苦苦置下這些東西,難不成最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