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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腿以奇怪的姿勢擺著明顯打折了。 為首大漢看春花直盯著周懷嬰,笑著打哈哈:“這老丈在我們賭館欠下八千兩銀子不還,兄弟們略微教訓下原打算扔到乞丐胡同,誰知道他卻說自己是夫人家長輩,這才上門討要。” 說話間綠萼端出一把椅子,春花看著院子里的大漢慢慢坐下一一吩咐:“建蘭拿老爺名刺和李冬去順天府,就說有人擅闖夫人府請他們派人保護。再有人死在院子里,請派個老道的仵作過來。” “是”建蘭屈膝,院里的護衛李東也出來領命。 “麥子去都察院找如意,讓老爺請位御醫來,就說可巧,王六和吳媽都不在的時候,老太爺被賭館人打折腿抬回來,然后有人死在咱們院子里,讓御醫好好查查怎么死的。” “是”麥子也領命而去。春花第一次切實體會到下人少的壞處,沒人可用她身邊現在連個撐場面的都沒,綠萼被她留下和奶娘一起照看初陽。 領頭大漢看人分幾路出去,笑得有些尷尬,這和當初預料的完全不同。他踢踢裝死的同伴,擠出笑:“原是怕夫人不理會咱們,讓兄弟假裝下事情嚴重,夫人放心他結實著吶。” 地上的‘死人’麻利的爬起來,,這事有些不受他們控制,原本是想攪亂,沒想到春花一身命服出來。不過能執行陰私命令的沒有傻子,他們立刻改變方針專一要錢。 “夫人既然出來,就請把銀子結了吧。” 春花挺直腰背坐在椅子上,剩下四個護院分列在她身后,春花不提銀子先問:“你們是庶民,見到一品命婦該什么禮數?” 幾個大漢面面相覷,春花穩穩坐在上首并不著急,也不理會四喜‘嗚嗚’掙扎,她并不想知道周懷嬰怎么中的圈套,這些彎彎繞的事情得周清貞處理。 院子里安靜下來,初夏的風微微拂過高大的青松銀杏,吹得春花滿頭珠翠輕輕晃動,春花坐著紋絲不動。 幾個大漢看來看去,最后只能不甘愿的一條腿,一條腿慢騰騰跪下磕頭:“小的們見過夫人。” 春花靜靜的看著他們跪下不叫起,設圈套鬧事,這些人自然不夠格做主謀,可是做事罔顧良心也不是什么好鳥,春花就是為難他們又怎么樣? “夫人?”領頭的抬起頭詢問,春花閑閑看著不說話。那人發現這次的差事不好辦,點子太扎手,他臉上哈、哈、哈,干笑,從懷里掏出白紙黑字“夫人就算貴為當朝一品,也得欠賬還錢不是?” 春花嗤笑:“本夫人有說欠賬不還嗎?只是數額巨大當然要等老爺回來做主,你們且等著。” 五月的日頭從東天升到正中,明晃晃照在院子里照的青石板泛亮。那些大漢額頭慢慢曬出汗珠,春花腰腿僵痛在廊下坐的筆直,任由院里來來回回的風吹過,絕不肯弱一分氣勢。 周清貞在衙門里處理積壓的卷宗,他如今是三品大員有自己單獨的公房,將近一月積累的各種條陳足有一尺多高。 “老爺,夫人讓麥子帶話來。”如意臉色有些難看的進來稟告。 周清貞從一堆案卷里抬頭,清明的眼神變得銳不可當:“府里出什么事了?” 如意低頭欠身:“夫人讓老爺請位御醫回去,還帶話說‘可巧,王六和吳媽都不在的時候,老太爺被賭館人打折腿抬回來,然后有人死在咱們院子里,讓御醫好好查查怎么死的’。” 有人設套特意調走王六吳媽,看來很了解夫人府,而和他有仇有這能力的只能是宗室!周清貞穩穩坐著心思急轉,他要回家需得請假偏偏他的上司,右都御史一早被禮郡王召走了。 禮、郡、王,周清貞把這三個字在心里咀嚼一遍,猜測他的后手。你以為我會不顧一切沖回去,然后你們安排出什么緊急事務,甚至人命關天治我一個玩忽職守? 不得不說拉著右都御史閑扯的禮郡王,確實有這打算。周清貞能為劉春花金鑾殿告御狀,能為她御前抽朝臣,想必知道劉春花受傷命在旦夕,一定會不顧一切沖回去。那時候他安排的死士就會出現在都察院喊冤,然后撞死都察院門前石獅上以死明志。 一步一步他謀劃許久的連環計,定要周清貞夫妻不得好死,以報削爵之仇。 可惜禮郡王沒想到春花一出手就穩住局面,連帶周清貞也不必失去理智回去相救。周清貞想通其中關竅,招來自己下手正四品右僉都御史一番安排,起身往御書房求見。 很快天豐帝派出御醫隨周清貞一起回府,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周懷嬰斷腿,和檢查死人的事情,這位御醫最擅長的卻是婦科。 周清貞策馬回來,就看見自己珍愛的jiejie儼然裝扮,威嚴不可欺的坐在廊下。 “jiejie!”周清貞驚痛的從馬上翻下來,你這樣坐了多久?周清貞一剎那心痛到不能呼吸,他的jiejie才生產完十日,才十日!產婦不能梳頭,不能見風,否則就會留下永遠的病根,就算年輕時不顯老了也會受病痛折磨。 他的jiejie、他的jiejie,他的寶貝jiejie,就這樣冠帶整齊的坐在廊下任風吹!那樣緊密的發髻,那樣沉重的寶冠,他的jiejie頭皮該有多痛,肩腿腰會不會落下一生的毛病?周清貞恨不能仰天嘶吼。 “阿貞回來了,這些交給你我進去歇歇。”身下惡露早就淋漓不堪,身上也是冷一陣熱一陣,春花確實有些疲累。 “我扶你進去。”周清貞漾出溫柔的笑意,似乎和往常沒有不同。 沒人知道他此時心里翻出的滔天怒火,他平生第一次很周懷嬰,恨不得他去死。 周清貞扶著春花進屋笑的溫柔:“jiejie小心些,我幫你去冠戴。” 春花偏頭笑著安慰:“我沒事就是坐了一會,鄉下女人生完孩子就能下地干活,沒事。”春花抬手摸摸周清貞的臉龐,想讓他放寬心。 jiejie的手從來沒有這樣冰冰涼過,周清貞面上微笑心在滴血,他的jiejie受寒了。 “我知道,我還請了太醫給jiejie把脈,jiejie向來身子康健,好好保養不會有事。”周清貞小心的扶春花到炕上躺下,幫她去掉寶冠、博鬢、金鈿。 “jiejie躺著讓太醫把脈”周清貞溫情似水“外邊的事交給我,jiejie只管歇著。” “嗯”春花笑瞇瞇應著,只想讓周清貞放心。 周清貞對春花溫溫一笑起身出去,轉身笑容變得詭異暗魅,竟然害得他的jiejie連多坐一會去冠戴都支撐不住,很好、很好。 都是周懷嬰,他要殺了周懷嬰永絕后患!還有錢氏、周長安,凡是害他jiejie不得安寧的的,一個也不能留,第一個就是周懷嬰。 春花看著周清貞的背影放心的閉上眼睛,阿貞回來就不用她cao心了,這時候的春花還不知道,她護在手心里的人,又一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