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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剛才孟遠翔來過。” 王夫人問:“他來看清泉?” 王諫搖頭道:“不是。” 遂將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王夫人聽了,神色變幻。 王諫臉一沉,道:“夫人不會是想要答應他的無理要求吧?那非逼死兒子不可!” 東方傾墨說王亨有隱疾,本就該退親的,是王夫人要保全娘家臉面,不肯退,這才引出王亨在春宴上一番話,直接指出父母的行為會被人戳脊梁骨。若是他們再聽從孟遠翔的話譴責死去的林馨兒,誰知王亨還會做出什么事來。 王夫人猛然抬眼看著他,激動道:“老爺這話,是怪我嗎?老爺別忘了,和孟家的親事可是你提議的。” “夫人還記得是我‘提議’的?”王諫刻意加重“提議”二字,“我還不是怕委屈了夫人和兒子才提的。若你不答應,我怎敢自作主張!” 他這一生愧對兩個女人: 一個是衛姨娘,他沒能保護好她,致使紅顏早夭,他卻連給她報仇都做不到,著實羞愧。 另一個就是王夫人,總是他沒有處理好妻妾關系,才導致她產下病兒,并為兒子治病吃了許多苦。 衛姨娘的死,始終是他心頭一根刺,使他和王夫人的關系再難恢復,只能盡力補償她。 王亨病好后,他擔心妻子不平,覺得這樣優秀的兒子卻娶了小戶人家女兒為妻,于仕途前程全無半點幫助,全是他之過。正好孟遠翔在他面前流露出結親的意思,他便給華陽鎮去了一封信,提議為王亨娶孟清泉,將林馨兒降為偏房。這只是個提議,還得王夫人和老太太準許才行。 誰知王亨也像他一樣癡情,竟和林馨兒生死不渝,導致后來出了一連串的事故。 想起這事,他便后悔萬分! 王夫人白著臉道:“我什么時候答應了?老爺請先去問問老太太,再給我定罪名不遲!” 王諫道:“現在不是追究罪名的時候,還望夫人不要答應孟遠翔。對孟家,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 王夫人道:“這個不勞老爺吩咐,我自知曉!”說完起身道:“我頭疼,要歇息了。” 王諫只得出來,王夫人回來后,他大多歇在外書房。 去外院的路上,他心亂如麻。 雖然他在孟遠翔面前硬氣的很,其實心情糟透了。王亨今日在桃園說的話,會令人懷疑王家過河拆橋、殺人滅口,對王家的聲譽產生惡劣影響。這后果將如何收拾? 又想到衛姨娘的死,就是扎在他心上一根刺,他十分期待王亨能查出真兇,讓他了卻心愿。 “孽子,就是來討債的!” 他喃喃自語,對兒子又恨又愛。 正想著孽子,孽子便回來了。 他瞥見前方月洞門那一抹紅色的身影一閃而逝,不是王亨是誰?忙喝道:“站住!看見為父為何要跑?” 走過去的王亨便又退了回來。 他冷冷道:“誰跑了!” 當爹的有那個威懾力嗎? 他會被嚇得逃跑嗎? 王諫氣急敗壞道:“那你匆匆忙忙要去哪?回來為何不先去給你祖母和母親請安?” 王亨道:“兒子正要去找父親呢。既然碰上了,就請父親去祖母那里,皇上有口諭,兒子稍后來宣告。” 王諫一怔,方明白是打賭的事。 王亨說完,轉身就大步走了。 王諫覺得兒子臉色很不好,簡直可以說憤怒。一直以來,王亨對和孟家的親事都很冷漠,不論他如何威逼,兒子都少有憤怒的時候,今天為何這么大反應? 他覺得很不安,忙轉方向,往老太太的瑞萱堂去了。 王亨回到德馨院,下令將姚褀、梁錦云等男女仆婦一齊叫來,匯聚在德馨院的上房院中。 他站在廊下,神情凜然地對眾人道:“從今日起,你們先是我王亨的人,后才是王家的人。在王家,要聽我的命令。在不違背我的前提下,再維護王家!” 眾人面面相覷,大爺這是要干什么?父子反目了嗎? 王亨喝道:“我要的是忠心。不想跟著我的,馬上離開!”他眼睛盯著臺階下的人群,手指向大門口。 思雨慕晨小蘿若彤橘彩等女“呼啦”一聲全部走出來,站在旁邊,與之前的人涇渭分明;然后是一安等八個自小就跟王亨的小廝,也是“呼啦”一聲就過去了。 思雨怒視梁錦云——還不過來? 第163章 翻舊賬,親人對質 梁錦云只是沒反應過來罷了,見此女孩子們都站過去了,忙也走了過去,站在女孩子另一邊。 他手下的護院忙也跟著走過去。 姚褀面現猶豫,不是他不忠心,而是他想不通王亨此舉的用意。他很早就被王諫派去華陽鎮,對老太太和王夫人都很忠心,今天難道要反了她們? 他看著王亨問:“屬下可以問大爺一個問題嗎?” 王亨威嚴道:“說!” 姚褀道:“大爺想做什么?” 王亨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我要做王家的家主!” 姚褀二話不說,就站過去了。 不但他,剩下所有人也都齊刷刷站過去了,可見王府下人對王亨的前途看好,已經超過了對王諫的尊敬和畏懼。 王亨輕哼一聲,對自己的號召力很滿意。他將今日在桃園和劉棠打賭的事簡要說了,然后命令梁錦云:帶人將王家上下都控制起來,等候他查案。 梁錦云撲通一聲跪下,哭喪著臉道:“大爺,屬下不敢!” 王亨道:“有圣旨為憑,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