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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要了本鬼差的命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8

分卷閱讀48

    出霜訣,讓雪染帶倒摔在了地上。

    “心疼了?你現在最好殺了我,我怕你以后后悔。”雪染左手一手的血,死死攥住陸風渺的劍刃,抵在自己脖子上。

    陸風渺一時亂了心神,甩出兩根梅花針注了一成的仙力釘在了雪染的額間。雪染終于松了手,栽倒在了石床邊。

    霜決咣當落在了地上,他看著面前一身是血的雪染,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那些她之前說的莫名其妙的話,現在全都明了了。

    仙力注在銀針上維持不了多久,陸風渺額頭暴起了青筋。如果打算救雪染,那么如何才能將滿月之夜冒出來的精魄封印下去。

    斷念。

    陸風渺心中思忖,聽方才所言,現下的這一妖息莫非是雪染修仙時剝離開的,一直未能化解見了他成了執念?若是執念,一曲斷念必定可以壓制,只是……

    若是出了斷念,那受封之人心中最為彌足珍貴的記憶和情感也會全部褪色。不會遺忘,而是不再覺得有任何的感覺,只是麻木。如此一來沒了執念生長的根基,自然斷念。

    陸風渺久久沉寞,終于抽出了忘川故人所贈的寞蕭。

    雪染倚著石床忽然直起身來,然而剛剛睜開的猩紅眸子在流轉曲調中又漸漸合攏,整個人一如沉沉睡去。

    斷念咒本分有唱經和樂曲兩種,唱經借了幾分佛法,而樂曲卻全憑情意。需得是情結相系之人,一曲道盡相遇、情起、糾纏、誤會、生恨。

    雪染曾說:“你還是愛我的。”

    陸風渺只道胡言。但他以此為引必是要直面這段情感,雪染是否愛他,而他又如何?

    雨夜相救,拼死出逃;喬裝糙漢,出言不遜;十年療傷,十年相伴;守望良久,此情何知?

    曲調亦是隨之時而溫存感動,時而靈巧喜悅,到了最后,只剩下傷感。

    陸風渺不知自己的推斷是否正確,若是雪染的情結與自己無關只是他無端猜測,那……又該當如何?

    然而誰又曾想此曲將盡的時候無數金色梵文開始在雪染周身流轉,最后一個一個撞進了她的身體。

    一曲終了,陸風渺抱著雪染回了羊蹄山,將她放在床上躺好,摩著她手臂上的猙獰傷口忽然笑著滴了兩顆淚水下來。

    他做的是個什么師父?雪染十年月月受此刑罰一般的關押,他竟也不知?自己的徒兒一直眷戀著自己竟也不知?更可笑的是,他居然也愛著雪染。

    如今全都消散了,不知道能不能壓制住滿月的妖息,但對雪染來說,他這個師父只是個幾十年前的過路人了。

    一切好像都按著一種脫韁的事態發展,陸風渺坐在床邊,整個人呆傻了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你是,師父?好久不見了,師父為何在這?”雪染看著陸風渺,一臉的驚訝和尷尬。

    陸風渺向她點了點頭,朝洞外走去。

    自己送她的一段平靜和三分仙靈就當做他這個不負責任的師父對她的最后一點守護吧。

    陸風渺看著洞外的濃厚夜色,一輪圓滿的明月還沒有落下,泛紅的眸子里驀然有了一絲寬慰。

    成了。

    雪染坐在床上,胸前一點冰涼。這感覺似乎如此熟悉,現在又很陌生,但,很舒服。她坐在床上失神,就像平時夢中驚醒了之后開始失眠的那種感覺。一切都很平常,除了剛剛離開的那個男人。

    那么,為什么自己之前會常常夢中驚醒開始失眠呢?

    這一夜很快過去了。

    枯蓮娘子從此不會在每月十五銷聲匿跡了,然而不久之后枯蓮娘子整個人都消失在了凡間。

    人間少了個枯蓮,天界新飛升了一位紅蓮仙子,據說還是剛剛由地仙飛升的風渺仙君的徒弟。師徒先后雙□□升,實在是天界一大趣聞。

    一眾仙家還沒來得及猜測這師徒只見是不是有什么貓膩,卻發現天下沒有比這對師徒更形同陌路之人了。

    也難怪,后來雪染墮了仙在人間荼毒十萬凡人會被她的師父一劍穿心。據說用的還是她師父當年送她的劍。

    天上的閑話說了幾百年,聽起來似乎將那些舊日的痛徹心扉全都變作了荒誕無稽。

    陸風渺一向不愿提這樁往事。

    因為話太長,也因為話太輕浮,輕浮而又蒼白。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小胡子你再回憶殺很容易失去我們。

    小胡子:跪倒在地,我錯了。

    下一章我們就切回來了~

    寫雪染弄得我七情郁結。雪染的性子看著跟蓮信很不一樣,事實上是一樣的有愛不敢說出口……

    ps.陸風渺要去查查他很久之前犯的錯了。

    第31章 畫尸柔情

    月似罥煙眉,薄云輕紗透。

    裊裊青煙從金猊口里緩緩吐了出來,夜深得將一切都化作了沉寂。然而檐上微微的瓦片摩擦之聲卻開始顯得如此清晰。

    緊接著是兩聲悶哼,黑影閃過,燈火通明的正房內倒下了兩個值夜的侍女。腳步聲極輕,看得出來是行走江湖日久了的梁上君子所為。

    屋里果然沒有其他人。

    梳妝臺上奉著兩盞鶴形明燈,銅鏡擦洗得明亮,反著燈光。桌上數層妝奩,拉開了滿是名貴珠釵,看得出都是上等貨色,但卻是有些色澤黯淡了。一柄以南紅瑪瑙精細雕琢成的飛鳳釵還靜靜躺在桌面上,連犀角發梳上都還繞著一根青絲。

    那來者也默默嘆了口氣。

    床上的被子是鋪好的,似乎還等著誰來安睡。蜀繡緞子的被面上壓著一柄玉如意。

    衣柜打開滿是華麗禮服,單看料子也得是百金之數,那來者不懂這些女人的打扮裝束,也知這衣服都早已過時日久了。

    一屋轉來,指端未粘半點落灰,只是屋中香料焚得極重,倒聞得人頭腦昏沉。

    只怕是這一會子衣衫已經浸yin了香氣,若是出了門還得焚了這身衣服。

    斂得七七八八,那來者才去仔細看那床邊供桌上掛著的大幅畫像。

    摸來那紙是上貢來呈奏折的淡溪玉紙,如今被香爐的經年香火氣熏得有些微微發黃了。

    果然是絕世的佳人,更是有歆慕之人繪得了一手的好丹青。

    畫上女子眸若含情,嬌唇欲滴,雪白的脖頸下一點血痣真是妙極。柔荑纖手半握書卷,似看非看,更顯得婉約慧秀。一身艷紅,上披雪白如意云紋衫,倚在窗前,如夢中見。

    那人看著,越發心中癡戀,竟也把身上背的袋子咣當一聲扔在一旁,隨手扒拉開了滿桌貢品,一躍而上要摘了那畫卷下來。

    畫握在手里,紙聲嘩啦作響,那來人笑得不能自已,也不顧身旁的袋子了,轉身抱著卷好了的畫卷消失在了夜色里。

    墻上多出了一大片雪白,而那雪白之中,又隱隱透著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