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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心情差的時候,她果然還是適合這片土地。 白薇薇湊到他耳邊,“你猜。” 高峰儀把她手扒下來,轉過身抱住她,把她放到床沿坐著,“我不用猜,光是聽你說話已經感覺出來了。” 白薇薇捏住他臉蛋子,往上拉了一下,拉出一個弧度,“嗯……你知道就好,我心情可是很好的呢,明天我要跟以前的好朋友出去玩兒。” 他不會掃她的興致,他舍不得。 果然,男人很痛快點頭,“那你去吧,咱們過幾天再去江灘。” 原本說好,夫妻倆明天上午去江灘坐漁船。 白薇薇撒了謊,她居然欺騙了高峰儀。 ** 第二天一大早,白薇薇起來,還沒出門,就看見母親在沙發上看報紙,閑聊似的跟父親講,“建國,報紙上說,zy最新會議,決定給地主和富農摘帽了,我看,又有一批人要翻身了,說起來我以前有個好姐妹家里就是地主呢,要不是被打倒,人家現在就是大小姐大太太,哪里會吃那么多苦頭。” 白建國經歷過那場風暴,謹慎言行,一個字意見都不發表,公道自在人心,說出來,又能咋地? 白薇薇把這話聽進去了,上輩子,她日子過得稀里糊涂的,對于哪一年確切發生啥事,記不大清楚,只是記了個大概。 歌兒里不就是那么唱的嘛,1979年,那是一個春天,既然是春天,一定有很多好政策。 她得瞅準機會,再做點生意,發家致富。 關于發家致富這個理想,上輩子在東莞,每回大冬天在被窩里凍得不愿意起來,她跟這世界上所有的窮人一樣,都在心里暗暗發誓,總有一天,要變成一個有錢人,每天吃喝睡,啥事不干。 現在白薇薇是個勤快人了,想發家致富倒不是為了不干活兒,而是,就想把日子越過越好,越過越甜,以后要是萬一家道中落了,還能給孩子一個好的家庭條件。 她是舍不得孩子吃苦,上輩子她吃的苦頭夠多了。 ** 梳洗完,吃了個白菜蘿卜包,她就出門了。 江春紅還在廚房盛稀飯,特意給閨女白薇薇的那一碗里加了紅糖。 “薇薇,媽知道你最喜歡喝甜粥了,媽給你弄了一碗,快……” 等她端出來,桌上只坐了丈夫和女婿。 “咦……薇薇吶?” 江春紅詫異。 高峰儀應道,“媽,薇薇跟她以前的朋友出去玩兒去了。” “這孩子。”白建國無奈,好容易女婿在家,夫妻倆該出去轉轉才是。 “朋友?” 江春紅莫名其妙,放下粥,思索了半天,“啥朋友?她玩的好的幾個姑娘家都嫁出省去了,就剩下那個小雪,不過上個月人家已經搬家了,在漢陽那邊,她這會兒出去,指不定下午才到,不可能跟人約了,這蠢孩子,肯定是要白跑一趟,峰儀,你趕緊去把她叫回來。” 高峰儀原本要解釋,白薇薇應該是跟人提前約好了,不會是突然去人家家里找,不過看岳母這下命令的架勢,也只能出門去追。 他前腳走,后腳白建國皺眉,“你瞧你,閨女不就找個朋友,還要折騰女婿。” 江春紅看了一眼自己熬的那碗糖粥,沒好氣嘀咕,“咋了?我自己閨女,別人不緊張就算了,我還不能緊張?白建國,我告訴你,對于閨女,你越不寶貝點兒,別人越輕賤,你只能把她當寶貝捧著獻給別人,顯得不那么容易得到,別人才會珍惜,曉得不?” 她向來有自己人情世故的一本經。 白薇薇身子毛病,始終讓她忌憚,生怕因此被高家的人輕賤。 白建國不喜歡琢磨這些婦道人家的學問,對于妻子的說教,僅僅一笑而過。 白薇薇很準時來,楊衛國松了口氣,腦袋往東南方向別了一下,“跟我來吧。” 墓園有點遠,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白薇薇腳酸得要死。 楊衛國不大好意思,中途想停下來,女人卻說她趕時間,趕緊走。 墓碑前,陸少東放下了一束白菊花,是紙花,他在辦公室無聊折的。 “媽,下回,我可能要去找你了。” 每回上戰場前,他都會對著夜色說這句話。 回到m城,他終于可以站在母親的墓前。 見到陸少東,白薇薇一點兒也不驚訝。 楊衛國那么神經兮兮的,非要拉她來墓園,肯定是為了見誰。 而陸少東即將揮師南下,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想必這件事跟他有關。 至于為啥沒有拒絕,白薇薇也不知道。 昨天跟高峰儀說謊的時候,她自己心臟也漏跳了一下,簡直不敢相信,就這么說謊了。 反倒是陸少東看見她,嚇了一大跳,他看了看墓碑上那張照片,捂住自己的心臟,猛地吸了一口冷氣,“我的親娘呀,死丫頭,大白天的嚇死我了,我差點以為我親媽從墓里面爬出來。” 白薇薇被他氣到,也不計較,冷哼一聲,“哼,你這啥眼神兒啊,就這種資質上戰場,真的不會拖后腿嘛。” 陸少東笑嘻嘻走過來,背手點頭,“唉,白薇薇同志,你說的有道理呀,我家老頭子跟你說的一模一樣。” 白薇薇翹著腦袋,“當然,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你不是塊打仗的材料。” ☆、第110章:娶一送一 “像我這種人渣,死在戰場才好。” 陸少東語氣平淡,一點兒緊張和沉重都沒有,那模樣像是在說自己明天早飯要吃面窩一樣簡單。 有那么一瞬間,僅僅只是那么一瞬,白薇薇心底有些同情和憐憫。 她就算啥都不知道,大概也能猜到,陸少東這種玩世不恭的性子,是因為早年失去母親。 “那個……你……你媽應該不愛聽這話。” 白薇薇安慰他的話說不出口,她畢竟跟他斗嘴吵架吵習慣了,熱和不起來。 可是陸少東自來熟,眼睛一挑,又湊上來一步,“你關心我?” 白薇薇趕緊往后退一步,跟他保持距離,“你別想多啊,我是說個實在話,沒有誰家媽喜歡聽孩子說這種晦氣話的。” 陸少東卻不依,“那你來這兒找我干啥?” 她就是關心自己,還不承認。 白薇薇咽了口唾沫,指了一下不遠處望風的楊衛國,“是他叫我來的,他說只要我來了,他就找兄弟,把我一個軍醫院的妹子調成白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