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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薇坐在炕上,愣了半天,大上海的千金小姐,這才真叫千金小姐呀,自個兒不學無術的,算個啥? 沒見識,心氣兒高的小姑子容易打發,這來頭這么厲害的婆婆才難取悅吶。 要怪還是怪自己打小兒頑劣嬌氣,被爹媽寵得無法無天,雖說也學了個什么字畫吧,卻哪能拿得出手? 白薇薇琢磨了半天,楞沒琢磨出個討巧的法子,只好乖乖聽高峰儀那句“聽媽話”。 聽話的娃,總歸不會有錯。 沒一會兒,白薇薇溜進堂屋去抹桌子搬板凳,等飯熟了,婆婆和小姑子端菜上來,桌凳都擺好了,發現她蹲堂屋門口搓玉米棒子。 “薇薇,吃飯了。” 婆婆看在眼里,沒說啥,過來扶她起身。 白薇薇憨笑,“好,媽,我去洗手。” 她前腳走,后腳高淑惠一邊布菜,一邊囁嚅:“媽,有個事要跟你講。” “啥?”文秀心里明鏡似的。 高淑惠咽了口唾沫,“嫂子她給了我點東西,說是進城好找工作。” “淑惠,做人的道理,媽早教給你了,話也不多說,你自個兒心里掂量。” 高淑惠腦袋低得抬不起來,不甘心補了一句:“那些東西,嫂子也用不上,再說,我去城里頭找份事情做,不是還可以幫襯著家里,到時候三五天回來帶個東西,慢慢的,不就還回去了。” 文秀睨了自己這個女兒一眼,還沒想好說啥,白薇薇已經回來了。 “媽,你們咋還不坐下吃飯呀?” 白薇薇剛隨口一問,忽然咬住嘴,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這也太隨便了,把自己當成一家之主了。 文秀瞧見小丫頭咬嘴的模樣,眼里溢出一絲笑,“坐吧,站久了累。” “嘿嘿。”白薇薇不好意思地笑,大家族出來的就是修養好,不隨便跟自己計較。 吃完飯,白薇薇幫忙收碗筷,文秀倒也沒攔著。 高淑惠一個人在灶屋里頭洗碗,婆婆文秀忽然喊了白薇薇一聲:“薇薇,出來幫我澆幾盆花吧。” “噯,好。” 白薇薇巴不得有表現的機會,忙不迭往外走,在井邊打了一桶水上來,婆婆拿瓢子往另外一只空桶里舀了三瓢,一桶水只剩下半桶,“好了,可以了。” 白薇薇尋思,婆婆這還是怕自己拎不動,扭了胳膊,真是個細心的人。 高家院兒從外邊看,跟尋常農村家里頭的院子沒啥兩樣,籬笆圍成墻,門口種棵把樹,院里打口井,可住的人蕙質蘭心,小院兒里頭就大有一番不尋常的風景。 白薇薇跟高峰儀的屋在東邊,高峰儀小的時候,那里就種了五棵棗樹,暮春時節棗花簌簌,蜜蜂蝴蝶往這里頭飛,到了快夏天,棗子掛了滿枝頭,村里頭那些個頑皮的男娃子都來往上爬,高峰儀打小兒擁有了這五棵棗子樹,在那群男娃子里頭,不大不小也是個猴子王。 今年她要嫁過來,婆婆又新栽下幾棵桃樹李樹,包含百子千孫的寓意不言而喻。 上輩子白薇薇嫌樹多了招蟲,非要高峰儀砍幾棵,當時男人那個眼神,跟吃了蒼蠅似的,大晚上喝了酒,瘋了似的拿斧頭把東邊這里樹全砍了,結果沒過幾天,她又嫌光亮了,睡午覺刺眼睛,現在想想,他真不如一斧頭把她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砍死得了。 ☆、第17章:羅家母女 白薇薇淡淡嘆了口氣,拎著桶,往那新栽的樹根上澆。 “好了好了,行了。”婆婆聲音軟和,別有一番上海音風情。 白薇薇咧嘴笑:“種幾棵樹真好,睡午覺可以擋光,過幾年還可以吃果子。” 老人慈愛睨著她,緩緩道:“孩子,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種樹如育人,你現在還小,以后就會曉得這個道理。” 白薇薇拎起桶,跟著婆婆往西邊走,一邊走,一邊說:“您這話,我是不太明白,不過我爸在家也說過,養孩子就怕養歪了,成了一棵歪脖子樹,那怎么掰都掰不回來,就是無藥可救了。” 文秀淡淡一笑,口吻略懷念,“薇薇爸爸還是這么耿直幽默。” 婆婆住西屋,高淑惠住的那屋,就在她隔壁,母女倆挨著住,晚上冷暖啥的,有個知心人兒。 西屋門口跨過門檻不到半米,種了一排桂樹,八月金桂飄香,熏得女人家心里頭愉悅。 每棵桂樹中間間隔一米,又插上去養了些黃菊,藥香養人,自是不必多說,高淑惠十多歲那年剛上初中,老人家心里頭高興,又種了幾棵紫薇。 名門淑女出身,不像鄉下人,兒子和女兒分得多清楚,白薇薇光從這種的花樹就可以就看出,婆婆心里頭,一點沒覺得高淑惠比高峰儀輕賤。 “行了,澆完了,累著你了,孩子,回去歇息吧。” 老人從她手里接過桶,放回井邊去,又順道洗了把手,抹了抹額頭:“峰儀不在家,鄉下也沒個樂子,日子難過,媽也給不了你啥,你盡管去做些喜歡的事兒,人這輩子日子短,別讓自個兒不痛快。” 白薇薇“哦”了一聲,心里頭覺得老人家這話半懂不懂,沒聽個明白。 回屋往床上一躺,倆眼睛一閉,就是兩個小時。 鄉村靜謐,午覺睡得香,日子雖無聊,倒也好過。 白薇薇起床把屋里頭收拾了一下,從床底下找出兩支汽水瓶,一堆破瓶蓋,還有個煙盒里頭空空如也,只有兩根煙頭。 呵,看著挺乖巧實誠一人,也背著自個兒媽干過抽煙的事兒。 白薇薇樂了,將煙盒子藏進自己嫁妝箱子后邊的小匣子里,里邊還放了一張疊起來的聯,上面寫著四個字:“百年好合”。 是白薇薇重生回新婚夜那晚,偷偷收起來作紀念的。 等以后自個兒遇上啥煩心事了,就拿出來看一看,提醒自己,要珍惜這一輩子的幸福。 白薇薇把倆汽水瓶洗干凈了,灌上水,拿剪子去剪了幾枝臘梅回屋插上,往桌上那么一擺,沒一會兒,幽幽香味兒飄散開來,整個屋里頓時多了幾分生活氣兒。 她坐在炕上,把剩下的毛線掰扯清楚,又開始織手套。 上線不多,織完那件毛衣,剩下的,也只夠織一只手套了。 白薇薇純屬打發時間,上輩子她離婚后,家道中落,也沒學會個啥,去了東莞進廠,倒是學會了縫紉和編織的手藝。 只是如今這家里頭不富裕,沒有縫紉機,她那些個手藝也用不上,只能打打毛衣。 這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