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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呆呆捧著花枝站著不動,忙探身拿了鞭梢在他屁股上一捅:“還不快走!” “哎!”遠山這才驚醒過來,瞟了旁邊剩下那匹馬正低頭拱雪,忙一手寶貝似舉著花枝,一手扶著鞍子爬上馬背。 照水林離半間亭也不過六七里,三人放馬飛奔,不過半刻便到了。 守門仆役開了柵欄門,九公子直馳到正房廊外才下馬。 另有個灰衣仆役一溜小跑上前接過韁繩,將馬牽去一旁。 這邊兒九公子見鳳臺迎上來揖禮,便淡聲問:“韓君子在刑房么?”問著話,抬腳上了迥廊。 九公子下令放箭之前,鳳臺已制住了韓君子。因事先九公子特意吩咐過,鳳臺便等韓君子親眼看見眾彪壯漢子死于箭下,這才押他回來半間亭。 依照慣例,鳳臺回來便將韓君子送去了刑房。 這會兒聽九公子問,鳳臺轉回來看了九公子道:“姓韓的現在刑房,只是現下刑房冷的站不住人,公子要問,不如仆提他來正房。” 九公子不置可否般“嗯”了一聲,在廊下跺去鞋上的雪,便掀簾子進了正房。 兩個值夜仆婦原本垂手站在廊下,見九公子進去,忙也跟了進屋。 兩人進去便左右一分,一個晃亮火折子,過去點燃擺在屋角的鶴嘴燈。 另個走去上首,拿鏟子鏟了筐里的木碳,往挨著桌腿的碳盆里添了,隨后又架上煮茶用的陶壺,一切做妥,兩人向九公子施了禮,這才悄沒聲退去了廊外。 自從進了屋,九公子便去上首榻座上一坐,斜身倚了案桌闔眼養神兒。 過了約有半刻,門簾子“刷啦”一響,九公子這才睜開眼。 鳳臺與東城兩人架了韓君子進來,此時韓君子兩腿發僵,似乎站也不會站了,鳳臺兩人一松手,這人立時便“撲通!”跌在地上。 九公子神色淡淡,只略垂了眸子看了。 屋里燈火通明,韓君子仰頭看見九公子,臉上怵然一變,慌張爬起來,指著九公子結結巴巴問:“你你不是在河外么?” 九公子唇角一勾,仿似沒有聽見他問,只身子向前微微一傾,似笑非笑道:“陳元膺派你領了人來,是要殺蕭儀還是要擄九夫人?” 剛才韓君子親眼見周圍箭矢如雨,轉瞬之間十來個彪壯大漢便送了命,且這會兒九公子又好整以暇地坐在對面兒。 再聽九公子似乎一切明了般這樣一問,韓君子臉上的怵然,轉瞬間便成了大勢已去的灰敗,頹然道:“君候知道蕭儀必死無疑,只下令擄走九夫人。” “嗯。”九公子沒有半點驚訝,向后倚了榻背,懶洋洋道:“你與本公子做件事,做好了,本公子饒你不死。” 妨間傳言九公子對九夫人愛若珍寶。 既然愛若珍寶,先不說陳元膺與九公子立場敵對與否,就單憑三番兩次謀害謝姜這一點兒上,韓君子也覺得自己逃不掉。 現下九公子這么輕易就允喏,韓君子更是抑不住的發慌,顫了嗓子問:“公子要某做什么?” “無它。”九公子勾了唇角,漫不經心叩叩桌沿兒:“僅借你之手,給小陳候送個信。” 韓君子聽了,臉上又是驚訝又是驚喜,一時反倒怔住。 風早就停了,只是雪卻下的愈發大起來。先前正房廊外掃的干干凈凈,不過半個時辰,就又落了厚厚一層。 去后宛送了花,遠山便又回來外院,這會兒剛匆匆拐過屋角,便見有人掀起正房簾子,隨之鳳臺東城兩人架著韓君子出來,遠山忙緊幾步上了迥廊問:“公子還在屋里?” 東城邊架了人往外走,邊道:“在,快進去罷。” 眼見鳳臺與東城拎著韓君子出了迥廊,遠山便掀了簾子進屋。 屋里燈火通亮,九公子正拿了張小紙卷捻開來看,聽見門簾兒“刷啦!”一響,便抬眼看了他問:“送去了?”問罷,又垂下眸子。 遠山回身掖妥了簾子,轉回來便揖禮道:“仆送去了。”說了這句,好似怕自家主子不滿意,又道:“仆不敢深夜驚擾夫人,便將梅花交給了北斗。” 九公子依舊眼眉不抬,邊看了紙卷,邊漫不經心又問:“沒有見烏鐵山?” “仆沒有見他。”遠山眨眨眼,說了這句,眉頭一皺,又疑惑道:“嗯按說他應該守在附近。” “行了,去鋪榻罷,今晚歇書房。”九公子眸中三分了然又七分淡然,拿了紙卷伸去燈盞上點著,等紙卷燃成了灰燼,方甩手扔了站起來。 自從韓君子摸上浮云山,九公子便時時在外院聽稟報,若是晩了便隨意歇在書房。 遠山低聲應了,便轉去隔壁鋪榻。 第二天上午晌。 因昨晚上謝姜看書看的太晚,加之她近幾天總是胸悶心悸,陳大醫便開了定神湯給她用。 睡前一碗定神湯下去,謝姜直到近午時還沒有醒。 北斗掀開帳簾子看了幾回,見榻上還是沒有動靜,再鑒于謝姜自落水之后,曾有過昏瘚十幾個時辰的“前科”,小丫頭頓時有些慌神兒。 ☆、第130章 似心軟拿伊無法 思來想去,北斗兩眼一轉,踮起腳尖走到床榻前,隔著賬幔小小聲問:“夫人夫人渴不渴?” 其實小丫頭在簾子外頭走來走去,早將謝姜驚的醒了。只是想想外頭冰天雪地,起來也無非在幾間屋子里轉悠,她便仍擁了被子睡覺。 謝姜翻了個身兒,面朝榻內,只當沒有聽見。 北斗隔著帳幔見自家主子翻身面朝里,過后仍然一聲不響,心里愈發害怕。 別是又昏瘚過去了吧。 陳大醫不是特意叮囑了不能思慮過甚,不能熬夜北斗兩條小短眉皺了起來,想了想,輕手輕腳退了下去。 過了約有兩刻,謝姜正迷迷糊糊又要睡著,察覺到帳幔里冷風一吹,緊接著榻上一沉。 隨之便有只手在自家額頭上一探謝姜本來是真的不想搭理他,奈何這人的手太涼! 而且探過了額頭,又向下一滑,直接捏住了自己的小下巴。 睡個覺都睡不安穩! 謝姜干脆坐起來,嘟了嘴問九公子:“閑了?” “嗯。”九公子眉宇一松,眸子在她小臉兒上一凝,瞬間又盯了她的眼珠,勾了唇角道:“醒了?” 這人點漆般的眸子里有倆頭朝下的小人兒 而且這小人兒披頭散發,外加嘟著嘴 看她呆呆盯著自家不說話,九公子眉梢一揚,松了手又去扯被子,扯過來將謝姜一裹,扶了她肩膀問:“生氣了?嗯?” 嗯什么嗯! 脖子以下被這人用被子裹的嚴嚴實實,謝姜手拿不岀來,更別說抬腳。 謝姜只好拿眼“狠狠”剜他:“昨晚上你抓了韓君子為甚不跟我說?” 就知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