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1
爺瞧瞧這張嶄新的面孔。 趙尋寧卻輕輕攔在她身前,“舅母,您還沒付診金呢。” “什么診金?”顧大太太愕然。 “就是給您削臉的費用啊。”趙尋寧笑吟吟說道,“我總不能白給您治病吧?” 這狡猾的丫頭,幾時說過要收錢了?顧大太太漲紅了臉,“可睇兒和瞟兒說你是免費為她們療治的。” 趙尋寧攤開兩手,“我何曾這樣說過?只因兩位表妹尚未出閣,手中未有余錢,才將這筆賬暫時擱置。如今既然舅母您來了,就請將診金一并結算了吧。” 這小蹄子,是故意設下的計吧? 顧大太太覺得臉頰微微發酸,強笑道:“寧兒,咱們到底是一家子……” 趙尋寧的態度柔和而強硬,“舅母,不是我話說得難聽,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何況姓趙與姓顧,到底隔了一層,您總不會欺我一個孤女無依無靠吧?” 顧大太太不禁咬緊牙關,這趙尋寧裝得可憐兮兮的,性子比誰都惡劣。自己若不與她這錢,只怕她真會到處嚷嚷,說顧家欺侮窮親戚。再說,她堂堂顧家的當家太太,若連一點診金都要賴賬,只怕會叫人笑話。 顧大太太定一定神,沉聲問道:“你要多少銀子?” 趙尋寧伸出五根手指頭,在她面前晃了晃,“不多不少,五千兩白銀。” “五千兩!”顧大太太嚇了一跳。這是在敲詐吧?哪個大夫敢這樣獅子大開口? 趙尋寧指了指角落里的箱籠,委委屈屈說道:“舅母您瞧瞧,那是玉樹姑娘送來的謝禮,折算一下,少說也有兩千兩不止,您這邊可是有三個人呢。” 胡說八道,玉樹的臉爛成那樣,治起來自然費工夫,價錢能一樣嗎?顧大太太憤怒地瞪著她。 趙尋寧似乎猜出她的心思,輕巧地說道:“當然,玉樹那個更費時,理應收得多些,所以我也減了些銀子,只收您五千兩,不為過吧?” 照她這意思,敢情還少收了一千兩銀子,自認為做得十分厚道。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種人! 第29章 奪取 顧大太太覺得喉頭抽緊,呼吸也有些困難。 放在平日,五千兩銀子對她還不算什么難事,偏趕上最近錢不湊手——來往的世交接連出了幾件大事,光送禮都送了不少。 未到月底,鋪子里的利錢還未送來,周轉不開,一時要湊出五千兩銀子,還真是一件煩難事。 顧大太太臉色發白,額頭冒汗。現在臉都改了,想退貨也不能罷? 她勉強擠出笑臉,試圖周旋,“寧兒,你看,舅母從來不是賴賬的人,只一時湊不出這許多銀子,不如寬限……” 顧大太太這一生縱橫家宅耀武揚威,還從未有過這低聲下氣的時候,更莫說對一個小輩。無奈銀錢燒手,理屈之下,只能低頭。說了這幾句話,顧大太太已是老臉微紅,汗如雨下,聲音也低了,只怕趙尋寧咄咄逼人。 豈料趙尋寧仍是柔聲細氣,“舅母放心,我不是那不知進退的人,既然舅母為難,便多等幾日也沒什么。” 顧大太太一喜,正要趁勢捧她幾句,就見趙尋寧故意皺起眉頭說道:“只是舅母雖然守信,寧兒到底有些不放心,不如……舅母拿些東西以作抵押可好?” “抵押?”顧大太太茫然重復著,心下一陣抽緊:她自己還有幾套頭面首飾,一個上供的琺瑯花瓶,一架珍珠屏風,并一個翡翠白玉觀音像,那可都是她的私房,準備拿來應急的,奪了它們就等于在她心上剜rou。 “是呀,”趙尋寧輕聲說道,“我聽說我家那些田莊的地契、還有鋪子的文書,似乎都在舅母手上,不如就用這個做抵押,也省得翻箱倒柜地找東西,舅母說好不好?” 還好她的私房保住了,顧大太太松一口氣。不過,那些地契文書她也舍不得,每月光利錢出息就有不少呢,怎肯白白與人——雖說上頭寫著趙家的名字,顧大太太早已將其視為自己的私有物。 她待要與趙尋寧再行交涉,就聽趙尋寧柔柔說道:“舅母若舍不得,只好另尋他物交換,只是寧兒不識真假,少不得請曹知州相協辨認一番。” 言下之意,仿佛她對那些契書不甚看得上,反而對顧家的其余財產虎視眈眈。 顧大太太立刻喊道:“不行!”有曹誠那頭貪狼,不把他們顧家翻個底朝天才怪呢。 趙尋寧笑瞇瞇看著她,“那么舅母究竟是何打算呢?” 罷了,罷了,今日算是碰上魔星了。自家的東西總得守好,其他的再籌謀不遲。顧大太太微微瞑目,“你等著,我這就回去取來。” 趙尋寧依舊攔住她,“何必勞動舅母?正好玉蘭也在,讓她跑一趟就得了。” 顧大太太心中一凜,這完全是拿她做人質嘛!擺明了不放心她,或者怕她做什么手腳。 玉蘭過來的時候,臉上的笑都快漫成汪洋了——她看中的幾樣胭粉,本以為一定買不到,沒想到趙尋寧特意留了幾盒,說是對顧家人的優惠,這叫玉蘭怎不高興? 顧大太太咬牙說道,“玉蘭,你去我房中紅油桐木柜里,找最下面第三個抽屜,把里頭幾張文書拿過來。” 一壁悄悄朝玉蘭使眼色,意思是找個識字且靠得住的人,仿寫幾份,糊弄過去就成了。 無奈玉蘭沉浸在大豐收的喜悅中,根本沒注意到顧大太太的眉毛官司,只干脆利落應道:“好的。” 顧大太太等于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玉蘭最終回來,顧大太太拿文書換了自由,臉上卻連一點笑模樣都沒了——倒真有幾分艷如桃李,冷若霜雪的感覺。 玉竹仔細看了幾回,方才說道:“上頭的印鑒都是真的,看來大太太沒有作假。” “她是來不及作假。”趙尋寧心滿意足說道,“收起來吧,這些可是咱們立身的根本。” 她摸著那厚厚的一沓,心中難得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這副模樣偏偏被人瞧見了,“什么事這么高興?” 很熟絡的口吻,是公孫鯉趨步而入。 趙尋寧沒想到自己貪財的本性暴露了,有些微微窘迫,故作淡然道:“沒什么,才把我家那些地契文書要回來,了了父母泉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