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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中看到如此傳神的神龍,覺得新奇。說起來,我的弟弟雖然年幼平常又因為愛玩所以有些淘氣,但并不是到了什么地方都會忽然使性子的。可他好端端地看著畫中之龍都會忽然心浮氣躁,并非是我要詆毀芳華寺,佛門本應清靜,但聽說大師素來喜歡云游四海,此地若是闖進了什么東西,也并不奇怪。” 夏安淺的一番話說得夾槍帶棍,顯然已經不太友好。 她開始的時候,就覺得這地方有著說不上來的怪異感。如今看到安風這樣,心中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她本以為自己這么一番話說了出去,思凡大師定然會有所反應的,誰知這個和尚油鹽不進,以不變應萬變,笑道:“女施主放心,佛門清凈地,即使芳華寺中住著的并不是佛祖,但能進來的生靈也絕不會是邪惡之物。” “銜燭神龍,是萬龍之尊。女施主可曾聽說過這么一個故事?” 夏安淺抬眼,看向思凡大師。 “相傳在一萬年前,鐘山帝君的愛女在參加天帝宴會的途中,遇見了一只受傷的靈獸。她本想不理會那只靈獸,可那只靈獸卻十分奇怪,他并不怕神龍的威壓,看到了銜燭龍女便十分喜歡,不顧身上受傷,在地上打滾想討龍女歡心。龍女見他如此,便讓神官將那只靈獸帶回了鐘山。靈獸在鐘山養了三千年,便能化形,而那時龍女兩萬歲。在神族來說,區區兩萬歲并不算什么,可這龍女被鐘山帝君寵得性子有些怪異,在上界風評頗為不好。恰逢這時青華帝君之子橫溪太子與龍女年齡相仿,對龍女一見傾心,誰知龍女卻并不喜歡他。” “女施主大概并不了銜燭神龍祝陰氏一族,祝陰氏身為萬龍之首,萬法無用,不僅法力極高,也是十分出色的戰將,他們性情大多沉著冷靜,待人接物又十分高傲。龍女性格本就怪異,她對橫溪太子并無好感,卻喜歡上而來自己養著的那只靈獸。鐘山帝君向來自持身份,連天帝都得敬他幾分,得知自己的愛女竟喜歡上了靈獸,當即大怒。” 夏安淺聽著,側頭看向身后的壁畫,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竟覺得那只銜燭神龍目中神色冷淡。 思凡大師跟夏安淺說故事,將原本一直在觀看壁畫的孟龍潭和朱孝廉也吸引了過來。 朱孝廉:“感情之事,本就不是人所能控制的。那靈獸既然能化形,想必也是十分有靈性的,鐘山帝君又何必將他看輕了?大師大可不必再繼續,我猜這個故事定然是龍女與靈獸被強行分開,橫溪太子如愿娶了龍女回家。” 旁邊的孟龍潭附和著點頭,“對,我也是這么覺得。” 思凡大師笑著搖頭,“非也,龍女與靈獸私自離開了鐘山。橫溪太子對龍女求而不得,日思夜念,竟險些入魔,幸得青華帝君在旁為他護法才逃過一劫。可橫溪太子對龍女早已情根深種,靈根受損,向天帝自請下凡歷劫,以勘破情關。” 聽到歷劫這話,夏安淺沒忍住看了朱孝廉一眼,心想這個可惡的家伙又是為了什么下凡歷劫的? 朱孝廉聽故事聽得有些入神,不免有些代入太過,感嘆著說道:“橫溪太子也是個癡情之人。” 孟龍潭一看朱孝廉的模樣,沒忍住用肩膀去撞了撞朱孝廉的肩膀,“故事而已,別當真。” 朱孝廉:“即便是故事,也讓人止不住嘆息,為何癡心者最后卻落得下凡歷劫的下場?” 夏安淺睨了朱孝廉一眼,淡聲說道:“癡心者又怎么了?你沒聽思凡大師說了,龍女與化形的靈獸兩情相悅嗎?橫溪太子自是出身高貴,可佛祖也有說,眾生平等。即便是小小靈獸,也該有與自己意中人長相廝守的權利。更何況,龍女對橫溪太子并無情愛之心。你只看到橫溪太子癡心,怎么沒看到一對有情人差點被棒打鴛鴦。” 朱孝廉被夏安淺的話一噎,滿臉通紅,可又書生意氣,想找話反駁:“你、你……” 可他的話才開了個頭就被人截胡,夏安淺十分理直氣壯:“我什么我?我方才說的,都是對的!” 一直被夏安淺牽著手的安風此時不甘被眾人冷落,小手叉著腰,挺著圓滾滾的小肚子,橫眉豎目地朝朱孝廉惡狠狠地“嗷”了一聲。 朱孝廉生平從未被女子那樣搶白過,更不曾有被一個三歲稚兒像是看到殺父仇人一樣跟他示威,一時之間,竟然腦子一片空白。 朱孝廉語塞,半天說不出話來。 思凡大師微微低頭,像是念經般說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凡有所欲,皆是勘不破。” 夏安淺聞言,不以為然地說道:“若是人人都能勘破,豈不是人人都得道成佛了?大師遁入空門多年,勘破七情六欲了么?” 思凡大師:“阿彌陀佛,女施主此言有失偏頗。我佛慈悲,普度眾生,若是眾生能勘破紅塵,便可從此脫離苦海。” 夏安淺聽到思凡大師的話,笑了起來。這些所謂的得道高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俾睨眾生的模樣,說的話頭頭是道,橫豎都是理,可他們自己真的都勘破了嗎? 故事說到一半,孟龍潭并不想聽夏安淺和思凡大師兩人高來高去,他想知道后來的結局如何,于是問道:“大師,橫溪太子下凡歷劫了,那龍女和靈獸呢?” 思凡大師:“龍女與化形的靈獸離開鐘山一起生活了幾千年,后來鐘山帝君做了個夢,夢到龍女有孕,那是祝陰氏的傳承,便想去將龍女接回鐘山。恰逢在下界的龍女和靈獸被妖族圍攻,靈獸為保護懷孕的公主而受傷,奄奄一息,若是鐘山帝君出手相助,靈獸定能安然度過。誰知鐘山帝君因為自己的私心,袖手旁觀。后來靈獸死于妖族之手,龍女與父親反目成仇,從此不知所蹤。” 夏安淺聽著故事,回過頭來看著在云海中翻騰的銜燭神龍,“所以這壁畫上的銜燭神龍,是龍女嗎?” 思凡大師微微點頭,說道:“靈獸灰飛煙滅之時,龍女悲痛欲絕化出真身的場景。” 而凡間滂沱大雨,水淹九州,那是龍女的淚。 夏安淺抬手,指間輕觸石壁,“這是她最后一次出現了,是嗎?” 思凡大師點頭。 夏安淺聽完了故事,笑了笑,轉頭看向一身灰袍的僧人:“大師法號思凡,敢問大師,您到底是看破紅塵的真和尚,還是拋不開七情六欲的假和尚?” 思凡大師聞言,哈哈大聲笑了起來。 安風自從看到了壁畫上的燭龍后,便有些暴躁,此時看到思凡大師哈哈大笑,一臉的不高興,小小的腳往思凡大師的腳面上一踩。 思凡大師笑容一僵,低頭看著安風。安風幾乎整個人都站在了他的一只腳上,大概是小家伙也并不喜歡這個看著慈眉善目,實則一肚子不知道什么水的和尚,他甚至沒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