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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腰間的鋼刀往肩膀一杠,煞有其事地說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錢。” 正在趕車的勁風眨了眨眼,弄不明白鬼使大人在弄什么把戲。 夏安淺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沒錢怎么辦?” 黑無常揚眉,“沒錢?這可不是,小姑娘,出來混,沒點銀子傍身可怎么行?你這樣,是很容易會被人劫色的。” 夏安淺聞言,輕哼了一聲,懶洋洋地跟勁風說道:“勁風,我們走。他要是不讓路,那就換條路走。” 黑無常一愣,顯然沒想到夏安淺竟是這樣的套路,連忙說道:“哎,這位姑娘別這么無情嘛,沒有錢,那你們就順路帶我一截,成么?” 夏安淺看向他,一雙清亮的眼睛帶著笑意,“聽說在西邊有一座很奇特的山,常年濃霧籠罩,里面有一條大蛇盤踞守護,所以從來沒有人敢進去。我們可是去那座奇山看風景的,你真的要和我們一起?” 黑無常“哦”了一聲,低頭將鋼刀放至腰間,“居然有這么一個好去處,那在下肯定是要去瞅一眼的。” 再抬頭時,眉目帶笑,神采飛揚。 在他身后,是青黛的山色。 第77章 蛇人(一) 太陽尚且掛在西邊的天空上,映紅著天邊的云彩。 在曹公山, 煙霧在荒無人煙的山道上彌漫著, 兩邊野草叢生的山道蜿蜒, 像是一路看不到盡頭。 “嘶嘶”的聲響, 一條紅色胳膊粗的蛇尾巴在草叢中若隱若現, 野草自動分路,一直通往小道的盡頭。 一輛馬車在黑夜中緩步而來,在幽靜得只有蟲鳴的山道里, 馬兒的噴氣聲顯得尤為明顯。駕著馬車的是一名臉上還帶著稚氣的少年, 看上去十五六歲。按道理說, 這樣的山道并不能讓馬車經過, 可近看之下, 才發現那不是普通的馬,而是有著翅膀的馬。飛馬拖著車穿過黑夜凌空而來, 可再往前一些,飛馬便不愿意再向前。 那少年情急之下, 抽了飛馬兩下, 可飛馬只在原地轉圈,鼻子噴著氣。 少年見狀, 又看了看周圍, 原本只是稀薄的濃霧此刻變得濃厚, 濃得一眼看去,竟是帶著淡淡的藍。飛馬是有靈性之物,此刻不愿向前, 定然是這曹公山中有什么妖魔鬼怪。少年思及此,忍不住縮了縮肩膀,他吞了吞口水,跟馬車里的人說道:“安淺,飛馬不愿意走了,我們還進去嗎?” 馬車的車簾撩了起來,夏安淺伸出頭看了看前面,跟安風一起坐在前頭,“進去,怎么不進去。” 勁風看了看前方的濃霧,心中開始愁云慘淡,“鬼使大人還沒到,我們不等他一起嗎?” 夏安淺吹出一口氣,前方的濃霧已經散開,這樣的一座山,四周靜悄悄的,除了蟲鳴還是蟲鳴,都沒有其他動物的么? 勁風天生膽小,他忍不住提議說道:“不然等鬼使大人來?” 夏安淺轉頭,看了看他,又看看前方,“也好。” 勁風松了一口氣。鬼使大人原本是和他們一起的,誰知道鬼使大人平時忙得要命,閻君難得放他幾天假,也不愿意讓他太休閑。就在三天前,一只來自冥府的烏鴉就停在了他們正在吃飯的桌面上,在夏安淺正打算將烏鴉變成冰雕烏鴉的時候,烏鴉忽然說話了。 “人間西面有鬼修為患,吸取生人魂魄祭祀魂燈,必安已經前去處理,反正你如今也在人間,順道過去瞧瞧。” 烏鴉轉達完閻君的意思,拍拍翅膀飛走了,連一片羽毛也沒留下。 手里正端著碗嘗著人間柴米油鹽滋味的鬼使大人無語凝噎,敢情閻君打算在這人間的三年里隔三差五就要這樣來折騰他? 夏安淺見狀,沒忍住笑了出來,一雙清亮的眼睛帶著幾分戲謔望向鬼使大人:“無救兄啊,您這是去不去啊?” 自從上次鬼使大人說他的名字是范無救之后,夏安淺就多了一個新樂趣。即使鬼使大人再三強調他是無咎,并非無救,依然無果。冥府的兩位鬼使大人,黑無常主武,又名無咎,白無常主文,又名必安。至于姓,都是他們成為鬼使之前留下的。 黑無常:“……我去去就回。” 夏安淺笑瞇瞇地點頭,“我們一路走一路等大人,大人盡管先將事情處理完后再來找我們。” 于是,正在休假的鬼使大人只好十分認命地去找他的白兄弟,收拾那什么鬼修以及鬼修留下來的殘局。勁風咬著雞腿看著鬼使大人碗筷一放,也沒叮囑兩句就不見人了,不由覺得奇怪。 “鬼使大人不交代些什么嗎?” 夏安淺的筷子在空中一頓,問:“他要交代什么呀?” 勁風:“譬如說他要去哪兒,多久會回來。我們去曹公山的,要注意什么之類的。”難道鬼使大人不是喜歡他們家安淺嗎?真是喜歡的話應該依依不舍的,還有要千叮萬囑的才正常,戲文里都是這樣演的。 夏安淺沒好氣地夾了一塊雞腿往勁風碗里放,“我們在人間多少年了?才見他幾次?什么時候,我們需要他交代什么,不放心什么了?”而且,黑無常是冥府鬼使,要cao心的事情多得要命,哪有那么多心情去cao心他們這些雞零狗碎的事,偶爾想起來看一看,都是挺好的了。 勁風看著碗里的雞腿,惆悵地嘆了一口氣,“安風什么時候才能醒?” 安風在江城的時候,無端端就睡著了,他們離開江城的時候,安風已經睡了倆個月了,小家伙睡得四仰八叉,嘴角還留著哈喇子,十分香甜。夏安淺發現安風這次睡覺的時候,繚繞在他身邊的靈氣又比從前更為濃郁了些。 佩蓉的事情過后,夏安淺就琢磨著離開江城。她想,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就會容易產生一些不必要的羈絆。縱然心里明白生離死別,不過是常態,她也早見慣了那些事情,但見慣了是一回事,心中是否喜歡又是另一回事兒。 佩蓉離開了將軍府,龐勇回到了江城。 所有的事情都會有一個嶄新的開始,而她,在江城的日子,也該告一段落。 于是,夏安淺找來一塊靈氣逼人的和田玉,聽說上古時期,銜燭神龍曾長期在一塊巨大的和田玉上休憩,而夏安淺得到的那一塊,就是銜燭神龍休憩的和田玉上掉落的碎片。傳言不知真假,但和田玉靈氣充沛是事實,夏安淺就干脆將和田玉雕成了小安風模樣的和田玉雕,將正在呼呼大睡的安風裝了進去,就離開江城了。 夏安淺聽到勁風提起安風,放了筷子,“怎么?你想他?” 勁風:“他從來沒試過睡這么久,我就是……有些不習慣。”勁風一開始覺得安風不在鬧騰,挺清靜的。可清靜著清靜著,心里居然有些空落落的。他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