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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忍住, 伸手扯了扯黑無常的衣袖。 “大人。” 黑無常側頭,淡瞥了她一眼。 夏安淺抿了抿紅唇,然后半是試探地說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說, 水蘇曾經帶我到一個洞xue前么?水蘇曾經跟我說,他曾經也帶過白秋練去那個地方,可她還沒走到里面,就已經被陣法所傷,吐血了。可我去的時候,并沒有被陣法所傷。” 黑無常沒有搭腔,夏安淺繼續大膽假設,“那個地方,會不會就是龍君專門為了鰭豚一族所設?旁人都以為他已經忘了兩千多年前的殺妻之恨,萬一他沒有,即使是白澤帝君親自出馬,不過也是暫且按捺下心中殺意,說不定隱忍至今就是為了讓白秋練和她的母親也為西海王妃殉葬呢?” 黑無常眼角一跳,輕斥道:“不要胡言亂語。”但還真別說,她的胡言亂語竟猜中了八九分。 夏安淺抬眼,默默地瞅了黑無常一眼。 黑無常:“……” 夏安淺:“大人,我想用離恨鏡看看那邊可有異動,你看怎么樣?” 黑無常既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說:“安淺,我看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 夏安淺一聽,覺得有戲,態度就越發地端正。她彎著眼睛望著鬼使大人,說道:“我膽子大也是看場合的,如今不是因為有鬼使大人在身旁的緣故么,若是此刻大人不在我身邊,西海龍君何等能耐,我又豈敢輕舉妄動?” 這話夏安淺說的是實話,但凡大能,對被人窺視這種事情都是十分敏感的。如果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在,她大概是不會用離恨鏡的,因為如果不小心被西海龍君發現了,她花高價得來的離恨鏡變成一面廢鏡還是小事,如果惹得西海龍君雷霆震怒,那就十分糟糕了。 黑無常望了夏安淺一眼,并沒有因為她送了一頂高帽過來就打算讓她胡來。但說起來,他此行到西海,閻君除了要他送禮前來之外,還另有要事。好巧不巧,這事剛好還跟鰭豚一族有關系。閻君與西海龍君年少之時,曾有交情,兩千年前,西海龍君的愛妃殞滅在洞庭邊上,外面說是殞滅,但王妃是不是真的形神俱滅這事情,閻君心中也拿不準。 直到不久前西海龍君送話到冥府,要冥府閻君助他一臂之力,閻君手中有可以讓人一身修為提升到極致的秘術,而代價則是要受到雙倍的反噬。西海龍君對閻君倒也坦白,說王妃當年并未殞滅,只是元神陷入沉睡,他布下陣法,要以鰭豚一族血祭王妃,以喚醒她沉睡的元神。 這兩千年來,西海龍君為了保持王妃元神不滅,修為已經大不如前了,進行血祭催動陣法,以他如今的修為怕且是不行,因此才向閻君討了秘術。 黑無常日前才會提醒西海龍君,說血祭之事,還是慎重為好。 畢竟,雙倍的反噬并不是鬧著玩的,萬一血祭沒能喚醒王妃的元神,龍君又折在這事情上,那豈不糟糕?黑無常覺得自家閻君倒是好,將禁術給了龍君,叮囑他一聲此番到西海去,多待些時日,就狀若無事地繼續日理萬機了。 剛才的異動不止是夏安淺感覺到了,就連黑無常也有所感。 夏安淺感覺到的是一種來自比她更為強大的力量的威懾,可黑無常感覺到的卻是一股帶著血腥氣的力量,在蠢蠢欲動。 黑無常本來無意讓夏安淺胡鬧,不過眼下他也想知道西海龍君的情況,略一沉吟,干脆順水推舟,反正他是沒有離恨鏡那樣的寶貝的。 于是,黑無常在亭子之外設了屏障,夏安淺捏了個手訣,將離恨鏡中的景象投射出來,她和黑無常兩人就好似是透過一面鏡子,正在窺探著鏡子所在地方所發生的事情。 只是景象才投射出來,夏安淺和黑無常都不約而同地愣了一下。 離恨鏡中所呈現出來的,是一個被血紅色陣法所包圍的洞xue,外面的小道與夏安淺去的時候迥然不同,大門開著,可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卻無從得知。 夏安淺暗中默念口訣,要將離恨鏡推近一點。 景象才到洞xue大門的時候,黑無常忽然說道:“慢著。” 夏安淺側頭看向他,“怎么了?” 黑無常:“西海龍君此時正在做法,外面定然已經設下結界,你的離恨鏡一靠近,他就會發現。”被發現事小,但要是被陣法反噬,那可就不是鬧著玩的。 夏安淺聞言,側頭眉眼彎彎地看著黑無常,說道:“大人這么關心我,可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哪。” 黑無常聽到夏安淺的話,輕聲笑了起來,“不關心也不行啊,前兩天與龍君見面,龍君雖不曾見到你我,可已經知道你我是舊識了。若是你在這西海龍宮除了什么岔子,怕且龍君會把賬算到我頭上來。” 夏安淺一怔,隨即輕哼了一聲,“真是好笑,我是水蘇的客人,與你有什么關系?” 黑無常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隨即食指放在唇前,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姿勢,示意她看向自己剛才投射出來的景象,“安淺,你看那是誰?” 夏安淺看了過去,發現在洞xue前方的小道上,出現了一個白色身影,那不是別人,正是白秋練。 夏安淺有些驚訝:“是白秋練,可我上次聽水蘇說,那個地方她進不去的。” 黑無常看著夏安淺,忽然笑得有些高深莫測:“水蘇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了?” 夏安淺愣住,覺得這話沒問題,只是那語氣和笑容,怎么讓她聽得有些怪異感?似乎是帶著幾分她十分沒眼力似的取笑一般,夏安淺沒忍住,橫了黑無常一眼:“我喜歡,我樂意。” 黑無常被她一噎,正要說話,發現夏安淺的注意力已經又放回了白秋練身上。 他笑了笑,忽然湊近了夏安淺一點,“安淺。” 夏安淺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黑無常看著她的模樣,嘴角沒忍住勾起了一點點使壞似的笑容,他放輕了聲音,在夏安淺耳旁說道:“你讓旁人見過你剛才那個任性又不講理的模樣嗎?” 黑無常的話讓夏安淺一愣,隨即又橫了黑無常一眼,“見過又怎么樣?沒見過又怎么樣?” 黑無常的語氣帶著幾分開玩笑的意味:“倒是沒怎么樣,但你不覺得你剛才那模樣,像是凡間女子向心上人不講理的模樣嗎?” 夏安淺的注意力從投射的景象中拉回,瞅了黑無常一眼,忽然朝他勾了勾手指。 黑無常揚眉,湊了過去。 夏安淺彎著嘴角,在他的耳旁輕聲說道:“大人,您不覺得我們倆這般,也像是打算一起干壞事的模樣嗎?堂堂冥府的鬼使大人,竟然和我這個也不知道非人非歸的夏安淺,湊在一起窺探西海龍君,大人您說,您這樣像不像是人間那些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