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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看著他的模樣,她好像已經(jīng)完全不再害怕燕赤霞,這個年輕的捉妖師法力高強,可她在他身上,感覺不到那些人間男子身上散發(fā)出的欲|望氣息,是個表里如一的人。只要確定他不會無端端要將她打得魂飛魄散,她心稍稍安定,竟覺得他有些可愛。 “我聽姥姥說,你的祖師爺爺年輕的時候,年少氣盛,跟著師父一起到黑山歷練,遇見了姥姥。”那時候年輕的捉妖師石竹青跟燕赤霞是完全不同的類型,燕赤霞是不分青紅皂白,見到了鬼或是妖,只要她們在傷人,二話不說,拔劍就殺。石竹青卻不是,他個性不羈,看起來并不像是能潛心修道的人,時常跟他的師父爭論,雖然妖有妖道,人有人道,鬼也有鬼道,可既然有殊途同歸一說,那么大概不論是人、鬼還是妖,大概也有可以修成正果的時候。 石竹青的師父時常被這個徒弟氣得七竅生煙,幾乎要暴走。他一怒之下,就令石竹青在黑山之上,捉妖修煉,石竹青倒也沒偷懶,但他對妖自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雖然她們是妖,但或許,她們心中,也會向往著和平常人一樣的生活。” 石竹青覺得妖和人最大的不同,是她們毫無禁忌,隨心所欲地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或許只要讓她們知道人間是非底線,她們也會有向善的一天。 千年的海棠樹,千年修行,千年孤獨。 遇見這么個年輕的捉妖師,竟妄圖引導妖類向善,覺得實在荒謬可笑。但大概是千年來的日子百無聊賴,她便裝成了是妖力低微的小妖去逗弄石竹青,權(quán)當消遣。 或許石竹青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在妖的內(nèi)心深處,或許也會向往著普通人的生活。樹妖本是要去找消遣的,卻沒想到后來是自己對那個年輕的捉妖師產(chǎn)生了復雜的情愫。 可妖就是妖,即使心中向往人間種種,也不會像人那樣控制自己心中的欲望。她本就是妖,修煉千年,要是僅靠靜心修煉,怎么能成為一方妖主?在妖看來,她想要的東西就去拿,喜歡的東西就去搶,有什么不對? 黑山之下的黑山村,時常有人聽說山上有神仙有美女,有好色之徒上山尋之。恰好那時樹妖化出元神,在自己的真身上曬月光。 月光之下,枝葉繁茂的海棠花,上面坐著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子,對他們笑得十分招人。本就心術(shù)不正的年輕人,血氣方剛,又遇見個蓄意招人的主,把持不住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海棠樹妖吸取那幾個男人精氣的場面被石竹青遇見,不論是人是妖,都愣了一下,隨即又粉飾太平,狀若無事。 三個月后,年輕的捉妖師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師門的法器,將其刺入了樹妖的體內(nèi),試圖將她封印。 可惜,功虧一簣。 修行千年的樹妖又怎么會輕易被封印,可也因此被重傷,妖力被體內(nèi)的法器封印了大半,離不開這黑山,只有晚上月出之時,她的妖力才稍有恢復。 燕赤霞沒想到自己那個厲害無比的祖師爺爺竟然和樹妖有這樣的事情,他覺得這個跟他心中那個偉正的形象未免太不相符,于是臉一板,冷聲說道:“一派胡言。” 聶小倩也不怕他,“信不信隨你,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姥姥很少說起這些事情來,那時候我也還沒死。我是姥姥重傷之后,被她收留的。她因為受了重傷,要解除體內(nèi)的封印,她比從前需要更多的精氣來修煉,所以控制了不少像我這樣的……”她的話稍稍一頓,像是自嘲般笑了笑,又續(xù)道:“孤魂野鬼。” “本來她想到了法子解除封印了,可惜中途出了岔子。” “出了什么岔子?” 聶小倩:“你又不信我,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燕赤霞:“……” 聶小倩看著他無語的模樣,笑了起來,她不擺出要蠱惑別人姿態(tài)的時候,笑著的時候倒是十分可人的模樣。 “姥姥遇見了一個很適合當怨靈的女鬼,她生前與丈夫感情甚篤,死后也不愿意離開丈夫瞞天過海要與丈夫夜夜相會。可惜男人薄情,她死后不久就要續(xù)弦。她心中不平,一怒之下將丈夫續(xù)弦新婦的心肝都挖了出來。” 正在東廂窗臺上側(cè)耳聽著墻角的夏安淺皺眉,怎么覺得這個女鬼說的故事那么熟悉? 她側(cè)頭看向旁邊的黑無常,恰好碰上了黑無常的目光。 黑無常的輕笑在她耳旁響起,她又聽到黑無常那充滿了揶揄之意的嗓音傳來—— “是不是覺得這個女鬼,你應(yīng)該見過?”: 那條被系在紅繩之上的障目珠如今還掛在她的脖子上,夏安淺不自覺的抬手,按上了胸前那粒珠子所在的地方。 聶小倩說的,會是金十娘嗎? 第42章 倩女幽魂(八) 百年時間,滄海可變桑田, 她帶著安風到處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卻沒想到到了黑山這個地方, 還能再度遇上與百年之前的舊事有牽扯的事物。 “那名女子當時已經(jīng)是怨靈了, 她被冥府陰差追捕, 逃至黑山。黑山之上,妖物靈體眾多,她那時身上怨氣并不十分嚴重, 又有姥姥替她掩護, 所以暫時躲過了陰差。姥姥說, 那女子的生辰八字是修煉怨靈的好時辰, 她死得其所, 于是教給她收集怨氣的方法,還給了她一粒名叫障目珠的東西。” “那名女子一門心思就在她的丈夫身上, 姥姥說什么,她便信什么。她身上有姥姥下的追蹤符, 不管到了什么地方, 都逃不出姥姥的掌心。姥姥本想等她收集夠怨氣之后,利用她身上的怨氣解除身上封印。可惜大概那名女子過了沒多久, 就失去了蹤影。姥姥的追蹤符也全然沒用, 我想她大概是……灰飛煙滅了吧。” 燕赤霞聽著聶小倩的話, 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不論真假,他就權(quán)當睡前故事聽完了。 可接著聶小倩又說:“障目珠一直不知所蹤, 我看那個名叫夏安淺的女子,法術(shù)雖好,大概也并非真的是可以呼風喚雨的大能。”說著,她好似異想天開般說道:“說不定障目珠在她身上,她將那女子殺了之后,便將障目珠占為己有。” 夏安淺:“……” 原本還在說著樹妖和金十娘的事情,怎么扯到了她身上?這聶小倩的思維真是夠發(fā)散的,她都有些跟不上了。 黑無常聞言,沒忍住笑了起來。東廂之外,夏安淺本就設(shè)了結(jié)界。黑無常到來,他是冥府鬼使,出入人間大多數(shù)時候也不會為人所見,即使是來黑山見夏安淺,也在外面設(shè)了屏障,他的法力比起夏安淺,說是深不可測也不為過,外面的一人一鬼自然是察覺不到里面的動靜。 “什么時候,你成了覬覦障目珠的妖物了?” 夏安淺折騰了一宿,她雖然法術(shù)有小成,但像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