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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人,那一個月里,除了蝶風在他上朝的時候照顧她的起居,就只有他在她身邊。 她很依賴他。 然后,有一天,他突然沒有去見她。 他在暗處看著她坐立不安,最后提著小宮燈領著蝶風走出鳳鷲宮滿宮里去找他。 她一路走,一路哭,喊著他的名字。 他其實在她背后一直跟著她。 他心里比她更疼。 在她累了,扔了宮燈,坐在地上發脾氣的時候,他走出去,將她抱緊。 她又哭又笑,對他又罵又打。 那一晚,龍梓錦他們都在看著,龍梓錦說,九哥,你真是個瘋子。 是,他用這個殘忍的方法去讓她記住他。 她很多時候都乖巧,便像此時,她知道他的規律。 他們宿在儲秀殿,翌日清晨,他會用輦駕將還在熟睡的她帶回鳳鷲宮。 下朝以后,他便過來接她回儲秀殿,他看一會奏章,便帶她去華容宮用膳,嗟嘆以外,母妃已不再說什么,梓錦、玉致夫妻也會帶孩子過去。他們都是愛她的人,她也喜歡和他們玩。 午膳用畢,他將她帶回儲秀殿,讓她午憩,他辦公做事。 晚膳只有他們兩個吃。她其實并不多樂意,她更愿意和玉致他們一起用膳打鬧,但他卻私心的想擁有一些他們二人的時間。 三個月了,給她說一些事情,她有時會忘記,但他起居作息的規律,還有他跟她說的故事,她記得很牢。 記憶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他突然寧愿她記不緊他的規律,沖他發脾氣,便像那晚一樣,也許,他心里的疼不會在時間的蹁躚中的慢慢潰爛下去。 “阿離,咱們走吧。” 朱七有些奇怪,推了推沉默不動的男子,“我到儲秀殿再睡覺,你要做事兒,不能耽誤的?!?/br> “好?!彼麚崃藫崴陌l,將她抱了起來。 這時,一個女子披散了頭發跑進來,哭喊道:“皇上,娘娘饒命,請饒過淑寧,她渾身是血,快被打死了。” 龍非離臉色一厲,冷冷緊跟其后滿臉驚惶的蝶風和一眾內侍,“怎讓她進了來?” 蝶風慌忙跪下,對娘娘有害之人,她從不心慈,只是那淑寧在院外受刑,已是重傷奄奄,她自己以前也受過厲害宮刑,心終有不忍,便有意放了小雪進來求情,望能饒過淑寧,遣出宮外便罷。 朱七眉頭一蹙,喃喃道:“阿離,原來你騙我?!?/br> 她生了怒意,從男人懷里掙了出來,憤怒地看著他。 龍非離心下一沉,想也不想便去拉女人的手,她卻狠狠揮開他,晶亮的雙眸已有了淚光。 他心里一緊,低吼道:“傳陸凱,讓他將完好無缺的婢子帶進來給娘娘看?!?/br> 幾名內侍一驚,應了,趕忙退出去。 ****** 朱七怔怔看著跪在面前的淑寧,身上干干凈凈,有些疑惑。 小雪已被帶了下去。一旁的蝶風心驚膽戰,皇上果還是饒不了淑寧那丫頭,眼前女子并無傷痕,分明便是......易了容。完好無缺,皇上傳給陸總管的話,原來是這意思。 龍非離走到朱七面前,半屈下身子,便去揩她眼底淚水,低聲道:“別哭了——” 他想哄她幾句,卻不知道說什么好,一時噤住聲,好一會,看她低著頭,心里一疼,“要怎樣才高興過來?” 朱七咬咬唇,低聲道:“那你不要再騙我,也不要丟下我,我上回找了你好久,原來你一直躲在我背后,你騙人?!?/br> 原來,她還一直在意這事,龍非離只覺喉嚨頓澀,輕輕將她圈回懷里,良久才道:“嗯,是我不對?!?/br> 他低低在她耳畔道歉了多遍,她唇角才有了絲笑意,兩腮微紅,他心里一動,剛才的憤怒和驚惶這才消了,竟突然變得快樂起來,凝著她晶瑩的眼,他不禁看癡了。他想將她帶回儲秀殿里,肆意疼愛,可是,他不能,他不敢,他只能親親她抱抱她,怕褻瀆了像孩子一樣的她。 500一生等待——錯過了你(11) 朱七看男人深凝著自己,想起上次他藏起來將她弄哭以后,事后他什么都答應她。平日不給多吃的零嘴兒,那些天也讓吃了很多。 她眼睛一亮,定定望著他。 龍非離一怔,隨即低斥道:“零嘴兒不能多吃,吃了你待會便不怎么吃飯了?!?/br> 朱七撇了撇嘴,“我不吃零嘴,我要你當馬兒給我騎著玩兒,我上回偷偷上玉致那里,看到夏雨也讓他爹爹當馬兒,后來玉致不樂意了,也跑上去讓夏桑當馬脖脖,他們三個玩得很開心?!?/br> 局一眾內侍宮婢聞言自是不敢說什么,陸凱和蝶風面面相覷,蝶風一下煞白了臉,夏桑疼愛玉致公主那是整個宮闈都知道的事,本來尋常夫妻做這等事也還能說得去,但現在卻是帝后之間,這——皇后還是過于放肆了啊! 朱七咬咬唇,卻見龍非離微微皺著眉頭,也皺眉道,“怎么?不成么?” 陸凱見狀,趕緊跪到二人面前,恭聲道:“娘娘,皇上下朝回來正累著呢,奴才變馬兒侍候娘娘玩兒吧?!?/br> 百他話音方落,龍非離已打斷了他,沉聲道:“將所有奴才領下去,不可給任何人進來?!?/br> 陸凱不敢多說,一咬牙,當即領了一班奴才出去。 回得來,只見門虛掩著,蝶風正站在門口,身子輕顫著,滿眼淚水,他一驚,低問,“蝶風,怎么了?” 蝶風顫顫揚手,指了指里面。 陸凱看去,只見龍非離輕俯著身子,年后在他背上緊摟著他的脖子,隨著男子的移動,臉貼在他的臉上,低低笑著,跟他說著什么,龍非離偶爾回她一句,唇上微有弧光。 陸凱正為蝶風的異常疑惑,目光落到龍非離袍子上,吃了一驚,皇上雙膝處,血跡滲出,濕了一片,他頓急,但他是仔細之人,隨即便注意到地上數處瓷瓦碎屑。 皇上碾上了,竟然也不吭一聲,還背著娘娘一遍一遍在地上晃轉。 他一把將蝶風拉到外廳上,怒道:“這怎么回事,怎不打掃干凈!” 蝶風低頭,哽咽道:“是我的疏忽,適才淑寧那丫頭將茶碗打碎燙了娘娘的手,我只顧著給娘娘上藥,吩咐一名婢子收拾,剛責了淑寧幾句,皇上便來了,后來一亂,也沒想著仔細檢查,現在皇上與娘娘如此,我不好進去......” 陸凱一拂衣袖,快步奔進內間,但腳步卻生生定在門口,是啊,現在的情況,他怎可進去! 朱七心里快活,往龍非離后頸親了一下,她緊挨在這個男人的背上,突感到他身子猛地一顫,只聽得他喝斥道:“小七,別調皮。” 朱七嘿嘿一笑,以為他怕癢,又往他頸上親去,龍非離心里一蕩,僵住身子,反手扶緊她。 朱七突然想起什么,“呀”的一聲,便要跳下來,龍非離覺察到她的動作,一驚,怕地上碎礫扎著她,摟著她,一躍而起,微沉了聲音,“你就不能安份點?” 他才說得一句,看她嬌顏如花,便即住了口,再也說不下去,朱七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