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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多不安。 這一晚,她從夢中扎醒,被他緊緊抱住,她看到他滿眸的心疼。深深沉沉的銳,卻寫著心疼。 她偎進他懷里。 大掌擦拭著她汗濕的發,他柔聲問她做了什么夢。 她已經沒再做那個追追和玉環的夢——也許是因為追追已經在她身邊。 還是會做些噩夢,卻似乎沒有什么表征意義,不像之前的古怪隱晦。每次,他都會仔細問她,她就告訴他,然后,在他的傾聽中,她的害怕會一點點散盡。 “做了兩個夢。” “告訴朕。”他輕輕拍著她的背脊。 “我夢到小狼和翠丫。他們站在一間屋子里看著我,神情驚恐,好像我背后有些什么東西,我很害怕,轉身去看,看到了那個穿著大紅衣服的紫蘇娘娘對著我笑。” 她攥緊他的衣服——翠丫死了,可小丫頭的模樣在她腦里一直還很清晰,好像她并不曾離去一樣;而小狼,他花了很多人力去找,卻一直沒有找著,仿佛已消失在這個天地間。他跟她說,那雪狼也許回去了它原來的世界。 夜明珠的光亮透進來,他微微皺眉,“不是屋子,你夢里的地方應該是座廟宇。” “廟宇?”她吃驚而問。 “嗯,你對紫蘇的形象就是從那里開始——桃源村。” “阿離,夢見小狼和翠丫并不奇怪,只是怎么會夢見紫蘇?” 她看他抿了唇,似在思考著些什么東西,怔怔看了他好一會,他突然輕笑道:“朕明日找些典籍翻查一下紫蘇的傳說,給你解夢。” 她聽得他語帶戲謔,不由得撲哧笑了,心里的驚戰倒少了幾分,其實,她最疑惑和害怕的是,紫蘇的臉是追追的!當然,這些她沒有告訴他。 “給朕說說另一個夢。” 他淡淡問著,伸臂仔細替她擦去額上的汗。 “睡吧,你待會還得上朝。”她支吾道。 “嗯,還有一個時辰,那咱們耗著吧。” “龍非離!”她急了,知道這個男人的脾性,苦笑道:“我夢到了我們那個孩子。” “阿離,是我親手殺了他!你說這是不是我一直懷不上孩子的原因,我曾親手殺死過咱們的孩子!”眸中的濕意把他的單衣微微打濕。 “是朕!”他的聲音有絲暴躁,“是朕害死他,與你無尤!明日若有誰再敢說選秀的事一句,朕便殺了他!” “阿離,我給不了你孩子。如果——”她咬咬牙,卻始終說不出口,她不想別的女人為他生兒育女! “年璇璣,你把朕說過的話都棄了忘了?” 他冷笑詰問。 420 情殤煙霞(6) “不準因為這樣殺人!我也不想別的女人替你生孩子!你的孩子只能是我生的,我不要你再去碰別的女人!” 也許被他這段時間以來的寵愛慣的,她被激起了脾氣,吼了出來。 他把她攬進懷里,緊緊壓著,“朕想過了,若咱們沒有孩子,朕便把十弟的孩子過繼過來,養在你膝下,喚你做母后,好不好?” “他也是龍家子孫,朕可以把皇位傳給他,朕教他文韜武功,教他治國方略,你教他......” 局她愣愣從他懷里抬頭,瞪了他半晌,兩人大眼瞪小眼,他皺眉道:“你好像還真是沒什么能教的。” 她頓時怒了,“我能教我能教,我會做飯。” 這次,換他盯了她半晌。 百“好吧,你能教。”遲疑了一下,他唇角抽了抽,有點勉為其耐地接過她的話,“你教......做飯。” “嗯,好的。”她這才滿意地又哭又笑偎回他懷里。過了好一會,她悶聲道:“老十還沒有娶親,哪來的孩子?” “娶親還不簡單嗎?” “追......如意不會嫁他。” “崔霓裳不好么,嗯?” 她眼睛一亮,“霓裳?” 隨即黯然,“不成的,老十當人家是紅顏知己,你若指婚,霓裳自是千情萬愿,但這樣他們兩個也不會開心。” “嗯,朕也這么想。” 她一怔,從他懷里急急抬頭,黑線了,“敢情你剛才說這么多只是尋我開心!” 他勾了勾唇,“那你開心么?” 她又好氣又好笑,賞了他幾下。 他永遠也不說甜言蜜語來哄她——估計他也不會,在這方面他很白癡,但他對她很好。 愛以外,確實叫得上一個寵字。 吻,輕柔地落到她的發上,他的聲音在她頭頂傳來,“小七,孩子的事不是你該去擔憂的,那是朕的事情。但朕與你說過的話,你給朕記牢! 母妃那邊,你不必在意,崔霓裳說,你的身子最近又差了,若你的身子不好起來,朕絕不會帶你到煙霞鎮去看望年夫人。” “不行!上一年你已經沒有帶我去了,與匈奴打仗,整頓朝政,整頓太后,藩王和龍修文那混蛋的軍隊......” 慶嘉十六年,是他極為忙碌的一年,她怎么忍心鬧他去煙霞鎮,只是這一拖,卻拖到十七年。 現在已是仲夏伊始。 “不笨,還說得頭頭是道的。” “龍非離!” “所以,你盡快把身子養好,若仲夏過完你還是這副病懨懨的模樣,就哪里也別想去!” “秋初?” “嗯,月落國主的身體估摸熬不過這個秋天。”他眸光微深,“戰楓說,匈奴那邊又開始蠢蠢欲~動。” 她一個激靈,猛然意識到什么! 月落國主一薨,意味著新主登基,大王子納明天月已確立為月落的儲君,但這儲君人選,眼前的男人只怕并不這樣想——納明天朗曾賣過一個天大的人情給西涼! 這也是慶嘉十六年白戰楓擊敗匈奴,而他沒有下令乘勝追擊的原因吧——若當時便收復匈奴,以白戰楓之才,也許能辦到,但估計也只能是慘勝,西涼必定折減不少兵馬,畢竟匈奴實力極為雄厚。 他并不像他父皇仁厚,他只是需要時間將從各人處奪下的軍隊整頓妥當,修養生息來打這十七年的一場硬仗! 所幸的是,這場仗,領軍的都是他的人。白戰楓不消說,他以前便一直培養著的少年將軍寧君望已隱隱有接下容將軍之職的趨勢——一來,容將軍征戰沙場多年,傷患不少,二來,白戰楓,段玉桓以外,寧君望之前在匈奴的抗擊戰中表現也極為出色, 另一方面,郁相年事已高,夏侯初早被傳為接替郁相的人選......這也是他日后把她冊后的基礎。她知道,即使退下高位,他亦會善待郁相與容將軍!但他的決定,他勢在必行! 同時,這一次,他要對付的是兩個強國。 只是,真的又要打仗了嗎?這場仗,只會比十六年的更難打許多! 帷帳外,天透微光,夜色慢慢淡去,她反越發不安起來——十七年,茹妃,孩子,煙霞鎮之行,白大哥的安危...... ****** 他在朝堂上斥退了提議選妃的老臣。 他對她的愛寵,對這樣一名罪臣之女的隆愛到了空前之境,卻似乎還會日益增加下去——讓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