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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累。不因為其他什么。 他心里的想法,她更不知道。 甚至,連一貫精于謀算他人的龍非離也不知道,此刻他不愿意用的溫柔,不過是因為他害怕,若連這手里最后的注碼對她來說也沒有用,他也許會......瘋。 愛還是不愛,救贖還是絕望,在所有激~烈的愛恨過后,終究燃成灰燼。然后,誰也看不清楚誰,因為是人,便會害怕受傷,因為,能承受的傷原來真的有限。 誰都怕。他和她也一樣。 繭子越厚,越安全。 ...... 她靜靜躺著,聽著他的呼吸粗重地盤桓在她的上方。 突然,耳畔傳來他翻身下~床的聲音,接著是翻箱倒柜的聲響。 她微微一愕,腹下痛楚傳來,卻是他的手就著紗布按壓在上面,藥膏的草木香盈上鼻端......她的烏鴉嘴,這傷口還真是裂開了,她的意識有些渙散,任他在她身上折騰。 后來,在她快要睡去的時候,她聽到他走了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他輕輕搖醒,半開的眼睛的微縫中,一匙苦澀的藥汁遞到她嘴邊。 “不喝,苦。” 她不是與誰慪氣,也不是沒喝過苦藥,只是這藥真的很苦,剛才她聞著,便想嘔吐。 “這是白戰楓留下的藥方......會很快好起來。” 低著頭,沒有看到他的模樣,良久,卻聽到他淡淡的聲音。 很快好起來?相較白戰楓的傷,她的傷又算得什么,他卻硬撐著走了。 這樣一想,干涸的眼睛又沁出抹guntang,無意識的握上他的手,然后,她感覺到他的手微微一顫。 “我喝藥。”她低聲道。 “嗯。” 他的聲音越發的輕淡。 吞下藥汁的時候,映進她眼中,是他白皙卻鮮紅的手。 凌亂又靡麗的對比顏色。 她微覺奇怪,眼睛又睜開了些,終于清楚看到他手上布了幾道新口子,還有一層薄薄的煙塵灰黑。 他的手割破了。 她突然記起桃源村里他第一次替她燒水時眼角眉梢的明艷,心里微微一緊,淡淡問:“這么晚,誰替你煎的藥?” 前方,淺淺開著的窗幾,框著外面星光彌漫的天幕。幾更的天?她看不出,卻知道確實是晚了。 “夏桑。” 他回答得毫不猶豫。 也許是他的毫不猶豫,她反而知道了答案。 后來,她再次睡去,卻又再次被他吵醒。 溫熱的濕潤,揾落在她身上。 她被他從床~里抱起,被他抱著坐到矮榻上,衣服被他全部褪掉,從頭到腳,一絲不掛。 他替她擦拭身子,除去銅盆表面薄透的澄亮又暗啞的光芒,他輕輕絞扭著布巾滑下的水滴滴滴答答敲打在盆子的聲音。周圍,很安靜。 夜深人靜。哪怕這四周還有著暗藏守衛的紫衛,在再遠一點的地方還有著上千禁軍。 緊貼著的他的身~體,他的衣服,慢慢被水打得全部濕透。 ...... 她被安置回床~上,他沖洗沐浴的聲音傳來。 她的意識更清醒了一點。 當他帶著一身清香在床~上躺下,把背對他躺著的她攬進懷中,輕輕撫著她肚腹的時候,她徹底清醒過來。 282 皇后封號(4)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手輕輕垂下,她慢慢睜開眼睛來。 夜明珠的光輝淡淡映著。 她從他懷里起來,撐著身子,打量著熟睡了的他。 他的眼底有一圈暗青,他是不是有些天沒睡好?唇上,有著淺淺的青茬。 局這個男人很漂亮,也愛潔愛惜羽毛,倒是難得看他副邋遢模樣。 明明是這樣溫存的擁抱而眠,不知道為什么,卻像被人用厚重的被子捂住口鼻,死死按壓,她的心,越來越絕望。 窗外,突然有什么一晃而過。她一驚,胸口一痛,連續數口甜腥涌上咽喉,她皺眉趕緊把甜膩咽下。 百是幻覺嗎?剛才窗外的是......藍眸男子!雖只是瞬間,她卻看到他眉宇緊蹙凝著她。 兩面之緣,他總是冷冷的,為什么現在卻用這種目光看她,為什么他會在這里? 她驚惶的躺下,與龍非離拉開了些許距離,他身~體的溫度,他心跳的聲音,她會......無法入睡。 眸光微動,龍非離凝眉瞥向窗外,她剛才在看什么?窗外明明什么也沒有!但她的神色慌亂。 良久,輕微的呼息傳來,他翻過身,輕聲道:“小七。” 沒有回應,背影很安靜,半分不顫。她終于睡熟了。 輕輕伸手過去,把她重新抱回懷里。 ****** “龍非離,我走了。” 那淡淡的聲音,還有蒼白的眉眼。 渾身一震,龍非離猛地坐了起來,懷里只余下冷清的空氣。 她呢? 眉宇一鎖,他立刻奪門而出。 門口,數名紫衛恭立。 正是他放在她身邊其中的幾名紫衛,她不可能走得了! “娘娘呢?”一把擒住一個紫衛的衣襟,他厲聲道。 那紫衛一驚,忙道:“回主上,娘娘就在后院里,除去屬下幾人留下稟報,其他弟兄都跟在娘娘四周,主上莫擔心。” ...... 龍梓錦等人恰走出來,看到龍非離往后院而去的急遽身影,相視一顧,也急忙跟了過去。 ****** 陽光在她身上渡了層柔和的橘。 龍非離去到后院的時候,便看見璇璣靜靜站著,一身白色衣裙,似不染纖塵。 不知道為什么,她鮮少穿紫色紅色以外的衣服。 她特別愛著紫色,而他也愛看她穿紫色。 有時候,很多事情都沒有緣由,就像他把他的的影衛喚做紫衛。 他突然覺得這襲白色有些刺眼,明明她看上去美好得像不食人間煙火。 她被慕容琳捉走,他在煙霞鎮的街上重遇她的時候,她便著一身白。 而后來發生了很多事情。 她背對他站著,微微仰著頭,凝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在看她,背后眾人也悄悄看著兩人。 聽到聲響,她緩緩回過身來,他一震,她臉上涂抹了些胭脂,兩頰微紅。 在她昏睡的兩天,生肌丸的功效也漸漸揮發出來,她臉上的疤痕,像蛇蛻皮一般全部蛻下,痕跡還在,卻也在淡去,她臉上長了些皮rou出來,新生的皮rou幼嫩,透出絲微微的粉,她膚色本白,這時,整張臉粉白錯分,不太好看。 只是,雖還不及之前的顏容,也并不丑陋,這時,她薄抹了胭脂水份,反顯得很突兀。 因為,她眉間攏著一抹蒼白。 說是蒼白,卻似乎又透了絲青黑。 那種感覺,很不好。 清晨的風有絲微涼。 他不覺緊擰了眉,迎了上去,手上往肩上一摸,才想起自己僅著中衣便走了出來,甚至外袍也沒穿,哪來的衣服給她? 她的目光卻投在地上,似乎有絲怔愣。 他隨她的眸光看去,才知道她在看他的腳,情急之下,他赤腳追出來,竟連鞋子也沒有穿。 他臉上微微一熱,走了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