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利顯然很興奮：“他……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現在好像還不會說話，也什么都不記得了，你看他身上的西裝，哈哈哈……”

    諾曼身上的西裝簡直亂成一團，他好像很不喜歡這種穿著不舒服的料子，但是在哈利的建議下又不能不穿，于是把哈利遞給他的睡衣穿在了昂貴的西裝外面，顯得整個人像一個凌亂的瘋子。

    他看見哈利大笑起來，于是也模仿哈利的樣子，跟著大笑了起來。

    阿黛爾：……我好像畫出來一個智障？

    哈利走過去，伸出手，耐心地坐在諾曼身邊，將他的睡衣解了下來，然后替他脫掉了穿在里面的西裝，這才將睡衣再度替他穿上。

    做完這一切之后，哈利回過頭，對著阿黛爾燦爛地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么，他來的時候只穿了西裝，卻沒有穿襯衣，不過以他現在的智力，大概穿襯衣對他來說太難了吧……”

    阿黛爾默默地想，那是因為她根本不會畫襯衣這種東西啊……

    而且，她現在怎么覺得，哈利看著他爹的目光，慈祥地像一個父親？

    至于綠惡魔諾曼·奧斯本看著兒子的目光，怎么……像一個孩子正依戀著父母？

    ……這可就壞事了。

    阿黛爾正想著，忽然感到一陣眩暈，還好哈利及時地沖了過來，扶住了她。

    阿黛爾覺得天地都在旋轉，勉強撐了一會兒之后，她直接倒在了哈利懷里。

    這時候，要命的事情就來了。哈利試圖將她抱起放到一邊的沙發上去，而這時候原本坐在旁邊有樣學樣的諾曼·奧斯本忽然站了起來，沖了過來，一把推開了哈利的身子，將阿黛爾搶了過來，很小心地抱住。

    阿黛爾：“……”

    啊啊啊大叔我并不想要你抱啊！

    諾曼很警惕地看著哈利，如同護主一般死死護住了阿黛爾，堅決不允許哈利再碰她一下。

    哈利茫然地看著他，試圖走上前來安撫一下正在炸毛的“父親”，然而諾曼奧斯本忽然做出一個野獸恐嚇敵方的呲牙動作，嚇得哈利立刻倒退了回去。

    他舉起雙手，示意自己并沒有敵意，試探著問：“父親？”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你……聽得懂我說話嗎？”

    至于被諾曼大叔抱住的阿黛爾，差點沒直接被他那雙有力的胳膊給勒死。

    這時候，寂靜的黎明傳來呼嘯的風聲，紅色的鎧甲在黎明的光輝之中轟然而至，奧斯本家中的落地窗直接被他的炮彈給轟得粉碎，托尼·史塔克大踏步走進屋來，厲聲道：“哈利奧斯本，你把我女兒從病床上硬帶出來到底是想干什么？”

    于是，死死勒住阿黛爾脖子的諾曼奧斯本，就這么變成了對方挾持他家閨女并意圖殺死的鐵證。

    暴怒的父親抬起了手掌，將掌心的炮彈對準了“綁架犯”——

    阿黛爾嚇得趕緊尖叫：“啊啊啊我還活著呢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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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看護病房里走出來之后，托尼沉重地看著坐在門外等候的哈利。

    原本十指交纏捂住頭顱的哈利聽見腳步聲，立刻站了起來，急切地問：“史塔克先生，我父親狀況怎么樣？”

    托尼用沉重的目光看著他：“你為什么不問問阿黛爾如何了？她病重的時候被你從監護病房里拽出來去看你的那個……腦殘父親，半路上又被他劫持，現在還在昏迷之中。”

    哈利喪氣地垂下頭：“對不起。”

    過了一會兒，他又滿懷期待地抬起頭：“不過我還是想要衷心感謝您，并為我之前的態度道歉。我過去忽視了科技的作用，沒想到您的技術已經到了可以將死者復生的地步——”

    托尼點上一支煙，嚴肅地回頭看他：“我不得不說，他大概并不是你父親。”

    哈利猛地被他打斷，茫然地望著他。

    托尼吐出煙霧之后，才徐徐地說道：“他根本不像是一個成年人，智力水平像個新生的嬰兒，而且腦袋里沒有任何記憶。你說他是你父親，可是他連你都不記得。”

    托尼嘆了口氣，沉重道：“他像是一個□□造出的皮囊。”

    哈利急忙說：“沒關系的，我可以好好照顧他，就算父親現在不記得我，我相信遲早有一天——”

    托尼打斷了他，不耐煩地說：“你聽不懂我說話？他不是不記得你，而是沒有記憶。”

    哈利喪氣地垂下了頭：“那您覺得，應該怎么辦？”

    托尼簡短而又殘酷地回答：“銷毀。”

    哈利整個人僵住，沉默地望著面前的史塔克先生，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一點一點地冷了下來。

    那個單詞冷酷地幾乎不帶任何溫度，讓哈利不寒而栗。

    仿佛不是對待一個活生生的人，更不是一個他曾經如此深愛的人，而只是一件失敗的作品，就像一張失敗的畫作，一個壞掉的機器，要將其上面的零件拆卸，丟入銷毀的爐火之中。

    如同焚燒尸體一般，焚燒他深愛的父親。

    哈利的目光冷了下來：“那您有意識到這種行為是謀殺么？”

    托尼的聲音低沉而又沉靜：“說到這里，有件事情你必須知道。你父親——不，那個有著你父親外表的空殼子，并不是我用科技造出來的東西，而是阿黛爾的杰作。”

    托尼一根煙抽盡，又點上另一根：“她也是變種人，有遠比你想象中大得多的能力，所以她創造了那個怪物。”

    聽到“怪物”一次，哈利逃避地躲開了對方的目光。

    不，他父親不會是怪物，他只是被人偷走了——被那個該死的蜘蛛俠從這里盜走了。

    托尼用手里的雪茄指了指對面的病房：“你也看到了，創造一個偽造品要消耗巨大的代價。阿黛爾的身體現在正處于極度虛弱的邊緣。我對她的選擇無法干涉，她選擇是否銷毀的同時必定會考慮你的感受。所以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要一個父親的偽造品，還是要你最好的朋友的命。”

    他說完之后，又吸了一口煙，猛地看見面前醒目的禁煙標志。

    托尼聳了聳肩，看來不僅要被罰款，還得挨訓呢。

    哈利低著頭良久，兩只手死死地緊握成拳，微微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