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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話 絕望嗎 醫生剛走出,便被奔跑而上的人緊緊圍上。 “醫生,我的女兒怎樣?”一向鎮定的路泓易此刻也顫了聲音。 所有人,臉色都凝重到極點。 “身體被灼傷的地方也不輕,但終究是外傷,你是患者家屬,該很清楚她這心臟會隨時要了她的命。這次的情況非常嚴重,她一度沒了心跳,我們也以為無法施救了,萬幸她的意志很頑強,居然撐了下來,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Susan喜極而呼,掩住了嘴,林子晏緊緊摟住她。 “先別高興,她的心臟已嚴重衰竭,如果,再有下一次——”醫生微嘆了口氣,臉色凝重。 沒有說完的話,在場的卻沒有人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夏教授沉痛的搖搖頭,目光輕落在那站在所有人背后的學生身上。 他仍是安靜沉著得讓人害怕。 一雙眼睛,沒有離開過那堵門,里面有尚在昏迷中的她。 “還有什么方法可以讓她活下去。”聲音很淡,從他喉間逸出,卻低啞得不成話。 “醫生——”章磊也沉了眸。 那醫生環了眾人一眼,道:“晚期,心臟一旦衰竭,那就只能換心。” “換心?”不知誰輕呼而出。 路泓易鎖眉,一下凝了臉色。 Susan失聲道:“遲學長就是接受了換心手術,后來出現抗異和并發癥死的。” 醫生點點頭,低聲道:“換心手術有一定的難度,這還只是一個,即使手術成功了,術后會不會出現并發情況,這是誰也不能擔保的,但我還是建議進行手術。” 。。。。。。 “我們可以去看看她嗎?” “她的情況還不穩定,家屬進去吧。” 路泓易的身影消失。眾人的目光不由得落到數步外的男子身上。 他卻早已轉過身,誰也無法猜測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許晴一步往前,Linda卻止住了她,輕輕搖了搖頭。許晴苦苦一笑,是啊,這個時候,那輪得到她說上一句什么。 顧夜白,這個冷酷的男人,這個世上,要說誰的話,能讓他去記下,就只有里面那個人了。 “師傅,你不進去看看她嗎?”辰意農微微提高了聲音,眉間,有點悲涼。 面窗而立的挺直的背影,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章磊瞇了瞇眸,看了林子晏一眼,后者會意,道:“教授,還有大家都先回去歇歇吧。明天再過來。” 腳步聲,在似有還幻的嘆息聲中,漸漸遠去,一個又一個。 走廊變得空曠。 “子晏,我不走,我想在這兒陪陪她。”Susan倚在墻上,低下頭,輕輕道。 “珊,把時間和空間都交給他吧。”林子晏撫撫Susan的發,柔聲道:“今晚到我那里,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看你睡一覺,這些天,你也累了。” Susan一怔,慢慢抬頭,觸上的卻是男人深邃溫柔的眸,一泓目光,似漩渦。 待她的意識再次清晰,輕輕的吻,落到她的發上,叫一個,疼惜。 ”還不進去?”走過去,拍了拍老友的肩膀,林子晏輕聲道。 “子晏,我得趁自己還沒瘋掉之前,找醫生談一談,她的情況,已不能再拖。” 那人的聲音淡淡傳來。像往日聽慣的輕淡。 林子晏一震,瘋掉二字,突然有了想讓他流淚的沖動。 重重拍了拍那人的肩,攜Susan離開。 ——————————————————————————— 太陽還沒綻出光線,所有人已再次在醫院碰面。一樣的長廊,還有窗前那抹挺拔的身影。 沒有人知道,他在這里站了多久。 也許,一晚。 窗子,裂了巨大的口,玻璃碎屑,散了一地,碎屑散漫間,是純白的手套和殷紅的血跡。 男人的右手,五指,破碎,血痕未干。 每一個女人都濕了眶。 ———————————————————————————— 似乎走過了一條長長的甬道。 有人在輕輕喚著她的名。 mama?遲大哥? 恍惚中,似乎是爸爸。 眼睛看不真切,悠言突然急了。他呢,還有他呢? 為什么沒有他? 小白。 身子一下掙起,對上了父親英俊沉痛的臉。 被抱進父親的懷里,緊緊的。 悠言低聲道:“爸爸,爸爸。” 路泓易輕輕拍著女兒瘦削的肩。 陽光悄悄打進,似乎回到了mama死后的那段二人相依為命的日子。 半晌,悠言低低問,“爸,他呢。我想見他,我好想見他。” 路泓易心里一疼,長嘆一聲,把女兒抱起。 悠言卻掙扎下了地,一步一步,慢慢踱出房間。 門口,與所有人打過照面,他們微微綻了笑,看向她,甚至對她并不太友好的辰意農。 回了一笑,也輕輕的,怕驚擾了此刻的安靜和美好。 眼光,徐徐落在廊末的窗前,心,一下,又疼了。很疼很疼。 那個坐落在地,沉了眸,一動不動的男人。素來整齊的衣服,落入眼內,是凌亂不堪,襯衣依然純白,卻陰暗得讓人絕望。 地上,染上鮮紅的碎片,的在陽光下泛起了七彩的光,琉璃般的晶瑩絢爛,卻凄迷了人的眼。 ———————————————————————————— 謝謝。謝謝所有的留言,推薦和鮮花,親們,第二更畢。這一更也晚了,抱歉。 第一百六十六話 哪里也不去 悠言俯下身子,發絲微微飄揚,劃過他的黑發。 手,顫抖著捧起男人的臉。 不是只一晚沒見嗎。依然是英俊得讓人炫目的臉,墨塑的瞳,那么深,眼底下卻是破敗之色,下巴,青茬遍布。 她的碰觸,引得男人輕輕一顫。 大掌覆上她的手,緊緊裹了。 醫生的回答,是這樣一個微乎其微的數值。 奇跡?他還該怎么去相信。 她,就在咫尺,他昨晚卻生生在外面站了一晚。 不敢,看她呼吸細細的模樣。怕,有一天,觸手冰涼。 目光柔柔落在他的右手上,那上面的傷痕——悠言呼吸一窒。 “傻子,不疼么。再說,這毀壞公物,要賠的。” “路悠言,你的笑話笑點還是那么低。”他微微挑眉。 悠言咯吱樂了,冷不防后腦勺被大掌一壓,整個跌進他的懷。 泠冷的氣息掠過她的鼻翼。 空氣中,是凌亂的抽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