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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山的大火。 迷蒙中,看火沿著蜷在地面的腿竄上,很疼,很疼。可是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心絞得仿佛要把五臟六腑也要翻騰過來。 滿頭的汗水,澀了眼睛。手指,微微動了動,咬牙,伸到頸脖。 不見了?!戒指呢。 戒指呢?!驚恐襲上全身。她只剩下這個了! 哽咽著,捂住了胸口,撐起了身子,那斷裂的痛苦幾乎把她撕碎。 拼盡所有的力氣,把門推開。 她還不能死。戒指,她把他給她的戒指弄丟了。 滿眼的淚,無法澆滅一分這里的火。 身子,再次滑下。手上用力,在地上,只蠕動了寸尺。再也無法,成行。 可笑,多么可笑。她臨摹了無數(shù)幅mama臨死前的畫,原來畫的是她自己。那斷翅的蝶,不正是此刻丑陋的她么。 mama。我以為我可以。 卻原來,斷翅的蝶,永遠也無法飛過滄海。 “小白,小白。”低低喊出他的名,無數(shù)次在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名。 眼睛,輕輕闔上。 似乎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言。 言? 是誰在喚她?那么悲傷。 模糊中,一雙大手拍打著她身上的火簇,身上猛地一緊,鐵般的臂膀把她的身/子揉進了懷。 ———————————————————————————— 謝謝。親們,下一更見。 第一百六十三話 離開的真相(2) 模糊中,一雙大手拍打著她身上的火簇,身上猛地一緊,鐵般的臂膀把她的身/子揉進了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悠言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睛。 在這個彌滿濃煙的空間,深黑的外套,純白的襯衣,眸暗啞得無法映進光亮,滿臉沉痛緊緊把她抱在懷里的男子,不是顧夜白是誰? “小白,我找著你了。”伸手撫上他的眉,想把他的痛揉平。 男人把她抱得更緊,擱在她單薄肩上的下頜似乎也要揉進她的骨頭里。 臉畔,手上,她裸露的肌膚已被灼傷成鮮紅,傷口,不淺。 從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慶幸,他趕到了,如果不是她的戒指,她遺落在樓道的帽子,他不敢想象她會在這場大火里受到怎樣的傷害。 當(dāng)看到她俯趴在地上的一剎,他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 耳畔,向來好聽的聲音此刻如此粗糙痛苦。 “是,我的小豬很勇敢,把我找著了。現(xiàn)在,我就帶你走。” “小白。”搖搖頭,止住了他抱起她的動作,手指輕輕在他臉上摩挲,凝眸,深深看了他一眼。 是的,能再見到他,還有什么遺憾。 “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氣了。”偎進他的懷里,更深一點,淚水印上他的潔白無瑕。 再也不能惹你生氣了。 “言,別說話,乖,瞇上眼睛,歇一會,我這就把你帶出去。不要怕,我一定可以把你帶出去的。我們在廬山不是逃過一次嗎?這次也一樣!” 低藹的聲音,那么溫柔,恍惚中,他的吻,印在她的眉上,眼睛上。 “你自己走,我留下。你的身手,一定可以——” 顧夜白渾身一震,剛才只顧著察看到她身上傷勢,竟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她臉色蒼白之極,額上細密的汗珠滿布,一雙櫻唇早沒有了血色。 心里大驚。 大掌捧起她的臉,聲音微微顫抖。 “言,還有哪兒不舒服?快告訴我!!” 微張嘴,吸了口氣,攥緊他的衣衫,正想說話,遽痛猛的襲過胸口。 眼前一黑,纖細的指無力爬上口袋。 顧夜白何等敏銳,把她的手裹緊,伸手往她的袋里摸去。 小小的瓶子,觸手生冷。 有什么在心里狠狠劃過,鮮血淋漓,不過瞬間。 趕緊掏出,開了瓶子,聲音深寒暗啞得,霜了所有。 “幾顆?” 碰上男人暗沉到極點的瞳,悠言瑟了一下,嘴唇蠕動了一下,“三。” 藥被迅速遞到她嘴邊,她銜進嘴里,喉里艱澀,無法下咽。只怔怔的失神的望著他,俊臉突然在眼前放大,凌厲粗重的氣息攫上了她的唇,男人的舌撬開了她的牙關(guān),舌尖一挑。 悠言呆愣,藥已順著咽喉滑下。 唇,并抵在她的唇上。聲音,再也無一絲溫度。 “路悠言,遲箏不只是你的老師,還是你的母親。你與你母親一樣,有心臟病。” 逃避了四年,是要逃避這一刻,等了四年,也像是要等這一刻。 淚水,模糊了眼睛。 可是,這一刻的顧夜白,與她有過最私密接觸的男人,她卻仿佛不認識他。 四周,煙塵襲來,熱浪襲來,他卻只是笑,冷冷的笑,悲苦到深處卻不得宣泄。 不知道是藥物的作用,還是他寒冷的眸,她的身體居然生出一絲力量,伸手又去摸他的臉。 手,教他重重打落,被火灼傷的傷口,頓時暗紅得更加悸目。 他從不舍得對她下重手,這一下,毫不留情,悠言怔怔看著他,眼淚在眶里卻不敢滑落。 冷睨了她一眼,他的眉眼突然又變得沉靜。一聲不響,把她放下。 “你可以選擇就這樣死去,或者等我回來。” 一句話擱下,他推開了樓道的門,側(cè)身進了火場,把她獨立在樓道口。 淚水,終于,委屈落地,他恨她。突然,認清了這一個事實。他恨她的隱瞞。 他要到哪里去?不要她了嗎? 額上的汗珠愈密,手緊緊捂住胸口。身體的力量卻在陡然間瘋長。她不要看到他這個樣子。她一定要等他回來。 似乎,過了很久,也似乎,不過只是一會。門,倏地被推開,男人身上尚卷著火,但他的手里卻多了一樣?xùn)|西。 迷迷蒙蒙的睜開眼,呆呆看著他,一時忘了反應(yīng)。 似乎要感受她的存在,顧夜白抬手捏了捏她的下頜,力道粗/暴,接著又把手中的東西抵給她。 “捂住口鼻,閉上眼睛。” 手心上的東西,是被水濕透的布巾,他冒險離去就是為了取這東西給她。 悠言垂了眸。 身子一輕,卻已被他飛快抓進懷。 “別跟我說什么負累的鬼話。路悠言,如果你執(zhí)意要留下,那么我奉陪就是。” 顫栗,劃過身子。悠言緊緊闔上眼睛。她還能說什么?他已替她也替他選了最后的路。 與他一樣,沉默代替了所有語言。 把手,穿過他的臂彎,環(huán)上他的肩,同樣,緊緊的。 凝眸,眸光落在懷中女子的發(fā)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