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還有什么能質(zhì)疑他對她的用心。

    可是，如果時間重來，她想，她還會為懷安挨這一刀。懷安也許錯了，又或者，其實錯的只是時間，和人。何必去責(zé)怪。愛上了，都苦。

    只恨自己。

    即使，這只手就此廢了，也不枉。還清了，四年的孽和情，她統(tǒng)統(tǒng)還清了。

    可以，好好去愛他。

    再去，愛一場。不管時間長短。

    只是他生氣了，怎么辦，怎么辦。

    微微甩了甩手，是一陣痹麻。

    這手，怎么了。突然，慌了。說是不悔，原來，仍然會慌。畢竟，幾近二十年的寒暑，才把一支筆運用到真正的自如，就像那工筆，起筆藏鋒，收筆回鋒，看似最簡單的東西，其實最考功夫。

    不若情人的敏睿，到最終的意隨心，不受拘，已是白馬過隙。個中艱辛，汗?jié)襁^的衣衫，只是，無人向說。

    mama曾對她說過，她是有天賦的，只是這天賦藏得有點深，所以她要付出比別人多很多很多的時間。才能把那東西，挖出。

    只是，現(xiàn)在，這手——怔怔看著纏了白布的右掌，緊緊闔上了眼睛，眼角，微濕。

    門，開。

    腳步聲，又亂了心。

    輕瞥了過去，那人把一碗東西擱落在床邊小幾，淡淡一句。

    “吃了，再睡。”

    一句話落，腳步聲默默，他已返身走出了房間。

    悠言愣，緩緩看向床邊冒著熱氣的粥。

    雙腿蜷了，把臉埋在腿間。

    不是知道她的手，無法動彈。吃了，再睡。吃，吃，吃，怎么吃。

    淚水不爭氣的滾落被衾。

    門口，瞳，墨般重。縫隙，把她的委屈，一點一點收進(jìn)心里，輕輕離去，聲息，若無。

    書房。

    顧夜白微閉了眸。腦里劃過，今日醫(yī)院里的情景。

    “白，這路小姐沒事吧。別得讓這些醫(yī)生折騰了，以后，碗也無法端起，那可怎么辦。”

    那是，顧騰宇陰柔的笑。

    “這倒不打緊，只要她一雙手還能侍弄人。這滋味想來不錯。是吧，三哥。”

    。。。。。。。

    握在手中的杯子，捏緊至指節(jié)泛白。

    電話，拉回了思緒。

    “你決定了？”蒼老的聲音，從那端傳來。

    ————————————————————————————

    謝謝。親們，今日更畢，本想再多更一更，只是，歌成功的被公司一半的病號傳染成大感冒，只得窩床上去了，明天見。P.S.推薦票子，按推薦投票一欄即可。謝謝。

    第一百五十七話 籌劃

    電話，拉回了思緒。

    “你決定了？”蒼老的聲音，從那端傳來。

    “是。”他淡淡道。

    “把握？”

    “有。”

    “我明白了，你放手去做吧。”

    掐斷了通話。按了另一個號碼。

    “子晏。就在后天。兩天內(nèi)所有重要的東西務(wù)必全部轉(zhuǎn)移。”

    “好！”電話一端，男子的聲音一改往日的戲謔，一點沉重，更多是篤定。

    “謝謝！”

    “謝什么！顧夜白，你神經(jīng)病。”

    。。。。。。

    “馬醫(yī)生，是，我是顧夜白。我太太的全身檢查改在三天之后，謝謝。”

    ————————————————————————————

    擱下電話，顧夜白往后一仰，輕枕上椅背。凝瞳望向窗外。

    片刻，淡淡一笑，嗯，粥，也到了適合吃的溫度了。

    推開門。卻瞥見那抹嬌小的身影依在門口。心里微嘆口氣，上次，她也這般。

    惹事之后，她會求饒，然后，一定會再犯。這次，不能輕饒過她。

    尖尖的下巴依在膝上，呆呆望著樓梯口，不知在胡思亂想著什么。

    這副模樣，他幾乎忍不住就要把她揉進(jìn)懷里。

    其實，還怎么生氣呢。

    她是昏了過去不知道，拔刀的過程，他卻睫不曾闔。可是，不能就這樣依了她。再有下一次，他無法想象，她會怎樣，他又會怎樣。

    今天，他變得不再是他。過后，他也不禁自問，僅是她受了傷，他便這樣，這個女人到底在他的生命中占著怎么的份量。

    其實，答案，根本無須多想，早在六年前，已有得著。甚至，戒指還沒為她戴上，也早就把她當(dāng)作了自己的妻。

    只是，自看到她進(jìn)入會場，那蒼白的臉色，便似一根藤蔓纏上了他的心。隱隱感到，似乎，有些再也不在他掌控下的事情會一一發(fā)生。

    所以，是時候，也是，不能再等了。他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她。與顧家所有的糾纏，就讓它按著它的軌跡，統(tǒng)統(tǒng)，落幕。

    長腿一邁，徑直走過。盡管，原是去看她。

    一，二。。。。。。

    嗯，果然，褲管被扯住了。

    他還真把她當(dāng)透明的處理。悠言咬唇，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便伸手扯住了他的褲子。

    想求饒，話卻說不出口。不能哄哄她么？明明在意的不是嗎？為什么她醒來卻不聞不問。

    他俯身，銳利的眸，靜靜審視了她好一會，她賭氣的迎上了他的目光。

    末了，修長的手觸上她的腰肢，把她抱了起來。

    木頭人！！那就木頭人吧！偶爾，讓她一次不成么？！

    她依在他懷里，也不說話。

    靜靜的，隨著他沉穩(wěn)的腳步聲，走回他的房間。

    把她放到床上，他端起了碗。

    一聲不響，在他美麗的指起伏間，吞完一碗粥。

    他甚至好整以暇的替她擦擦嘴。

    她突然有點恨，想一口咬在那驕傲的長指上。末了，瞪了他一眼，道：“我去洗澡！”

    等等，洗澡干嘛要告訴他？悠言不禁咯吱一笑，不經(jīng)意觸上那人的目光，他正淡淡睨著她，墨眸里，不夾集任何情緒。

    得，當(dāng)她自己在發(fā)神經(jīng)吧。

    從床上翻下，光著腳丫，向浴室蹬蹬跑去。

    “你已經(jīng)洗過了。”背后，是他輕輕的聲音。

    悠言一愣，回頭瞅向他。

    “我什么時候洗過？”

    “我剛才已經(jīng)幫你洗過。”

    他的語氣就像在說我已經(jīng)吃過了那般自然，悠言卻只覺，熱氣頓時從腳趾頭傳到臉上。

    狐疑地，又看看自己身上，卻是他寬大的襯衣，里面好像是真空？光潔的腿上只套了一條她之前在他這里常穿的小熱褲。

    敢情她就這副樣子在他的眼皮底下游弋？

    臉，撲的紅了。

    跑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緊，指控他。

    “顧夜白，你變態(tài)。”

    “你的手不能碰水。”他還是那副死人一樣的平靜語氣。

    悠言惱，脫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