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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 阮清瑤聽見三表嫂這么說,便猜三表兄十有七八在外頭有人了,當下不敢再問,趕緊岔開話題。 晚間阮清瑤向薛家告辭,薛家老太太叫薛修齊去送送表妹。“你們倆雖然是表兄表妹,但是男女有別,走在外頭不大好。碧春也一起去送送你表妹吧!” 龐碧春應下,很是親熱地挽了阮清瑤的手臂,回頭瞥了一眼薛修齊,三個人便一起出門。 一路上都是龐碧春在和阮清瑤說話,話里話外在夸薛修齊如何如何優秀。薛修齊則一個人跟在兩名女子數步之后,不說話。 阮清瑤被龐碧春說煩了,淡淡地道:“多謝表嫂關心,只不過啊,我已經想過了,這輩子我恐怕都不嫁人了。” 這是她多年以來一貫的想法,阮清瑤只要一想到將來得委身哪個男人,侍奉公婆,看丈夫臉色,繼而成天圍著孩子轉,她就覺得自己根本做不到。她這個人,生來就是該享受的。 龐碧春伸手一拍她的肩膀:“傻丫頭,說什么呢!你這才多大點兒年紀,就學時髦,說什么‘守獨身’的大話?” 她說著嘆了口氣,攬著阮清瑤的肩,嘆氣道:“說實話啊,你表嫂年輕的時候也這么想過,可是現在,還不是這樣了?”她一面說,一面將后腦偏向阮清瑤,讓對方看清自己腦后挽著的圓髻。 “這種事兒,到頭來,你會發現,不是由你自己做主的,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阮清瑤依稀覺得龐碧春話語里有幾分傷痛,惻隱之心微動,叫了一聲“三嫂”。 “其實吧,你要不想嫁,也不是一定不可以,但這要看你家里人的態度。”龐碧春見賣慘有用,當下言語里說得更加誠摯。“你覺得你家里人會樂意讓你守一輩子么?” 阮清瑤悶聲不語,她覺得這事兒并非全無希望,可她到底沒有試探過家人的意思,沒有把握。不過,族里那些人給的壓力,就已經夠重了。 “嫂子跟你說一句實話,”龐碧春說得更加挖心掏肺,“這世上吧,哪怕是至親至近的人,相處起來,也是會看利益的。” 阮清瑤肩膀一震,扭頭問:“怎么說?” 龐碧春微笑:“瑤瑤家里的情形,我多少知道點兒,你家里若真的會出一個女孩兒終身不嫁,那也會是你meimei,而不會是你,你信不信?” 阮清瑤頓覺有一塊大石壓在心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信,她怎么能不信? meimei阿俏有多能干,世人有目共睹。有阿俏在阮家,什么事兒都能鎮住,而她……她說好聽了是個閑人,說難聽點只是個廢人罷了。 按照龐碧春所說的,若是阮家當真能允一個女兒守在家里不嫁,從能給家中帶來的利益看,這人便一定是阿俏,而不會是她阮清瑤。 “瑤瑤,千萬別嫌表嫂這話說得難聽,表嫂只是在說真話而已。”龐碧春擔心地看著阮清瑤。 阮清瑤則默默地低下頭,說:“這么長時間了,我都沒聽到過什么人和我說真話……” 自從那天突然聽說了阮茂學寧淑早就相識的事兒,她對阮家人的心,就已經慢慢冷下來了,自然覺得阮家從來無人愿意和她說一句真話。 “所以你自己的終身如何,你自己要拿主意出來。”龐碧春沒有一個字勸她,卻也因為這個,令阮清瑤覺得她的話格外令人信服。 “是……表嫂,我記住了。” 阮清瑤叫了一輛黃包車,說了阮家的地址,當即向龐碧春和薛修齊告辭:“三表嫂,修齊表哥,不用再送我了。我到家給你們掛電話就是。” 薛修齊假意還要送,被龐碧春勸住了,只說:“好了,讓三meimei好好靜一靜,你別跟這兒添亂了。” 阮清瑤坐上車離去,轉身向龐薛兩個揮手致意。她轉回頭的那一瞬,似乎聽到背后薛修齊向龐碧春低低地說了聲什么,龐碧春隨即“咭”地一笑。 若是以往,阮清瑤十九會八卦地推測一下龐薛這兩人之間的叔嫂“情誼”,可如今,她滿顆心都為自己心頭那點兒深沉的迷惘,和小小的傷懷所縈繞,再也顧不上其他。 “師傅,請停一下。”阮清瑤忽然開口,“這是什么味道?” 她鼻端聞到了什么不大一樣的味道,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正潑潑辣辣地在鼻端縈繞,大大方方地勾|引著她。 “小姑娘,想吃夜宵不?前頭是個攤子,做‘抄手’的,好吃得很。餓了就去嘗嘗唄!”車夫極力推薦,腳下也似乎不受控制,徑直往味道傳來的那個方向轉過去。 “本來想著,送完你這一趟再去吃一碗抄手,既然你也肚餓,我也肚餓,索性先把你拉了去。”那車夫實誠得很,“絕對不再多要你錢的!” 阮清瑤很想解釋她肚子其實不餓,可是隨著那車夫漸行漸近,那股子香味也越來越濃郁。以至于阮清瑤將要說的話都吞進了肚里去。 這又是個賣抄手的路邊攤。天色已晚,路邊攤的攤主就把攤子設在在一座路燈旁,周圍隨意擺著些桌椅,點了幾盞煤油燈。攤子一側則支著口大鍋,鍋內滾著水,有將熟的抄手在滾水里上下浮動翻騰。 瞬間抄手熟了,攤主熟練地將抄手盡數撈在碗里,一個不落,隨即紅油醬汁往上一澆,便熱辣辣地往旁邊的桌上一頓。攤主一抬頭,見到黃包車夫,笑道:“老鄭,怎么為了一碗抄手,連客人都拉來了。” 車夫老鄭趕緊說:“快,快來上一碗,大冬天的,怪冷的。” 攤主笑笑,沖阮清瑤揚揚下巴:“這位大姑娘,要不要也給你來上一碗。” 阮清瑤不忿他叫她“大姑娘”,難道這世上所有的人,現今都曉得她是個大齡未嫁的“大姑娘”了么? 可是這抄手熱騰騰的香氣在那兒,阮清瑤偏偏沒法兒搖頭拒絕。 “沒說‘不要’,就是要了!”那攤主笑笑,露出一口整齊好看的白牙。 少時兩碗抄手又出了鍋,一碗遞到了車夫手里,老鄭端著碗,往馬路牙子那里一蹲,三口兩口就吃了起來。 另一碗則還在攤主手里:“大姑娘,吃個抄手,也不用這么矜持吧!” 阮清瑤保持著儀態,伸手在腦后撩了撩一頭秀發,往一張空著的板凳上一坐,瞟了一眼攤主:“我就是矜持,礙著你了?” 她瞅瞅來人,“咦”了一聲,問:“怎么不做那麻辣鍋子,改作抄手了?” 年輕的攤主聞言笑笑:“最近忙得很,做麻辣鍋子太耗辰光,沒那閑功夫,所以才該了夜里出攤,做點兒夜宵,馬無夜草不肥么……”他拖長聲音說。 接著這人將手里的一碗抄手朝阮清瑤面前一頓,笑道:“盼著你嘗了我這碗抄手,就不會再那么矜持了!” 這話說得甚是輕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