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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清醒之前,絕不出面,也盡量不去接觸與沈謙相熟的任何一人。 狄九瞅瞅她,覺得這才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兒該說的話。 阿俏不管他怎么誤會自己,只管埋著頭細細梳理昨夜的事兒: 昨晚她先是在舞廳遇見了沈謙,當時兩人的目標都很簡單,就是從舞廳里出去;在那之后,她被人撞見,扭去送入任帥的休息室,卻在休息室里再次遇見沈謙。兩人一番做作,騙過何文山,然而那時沈謙已經受了傷。 后來她躲在窄巷里,曾經聽見沈謙的對手向他討要什么“東西”,若是她沒有猜錯,應該是沈謙從舞廳出去,進休息室之前,拿到了什么要緊的物事,導致這么多人視他為眼中釘,非要除之而后快。 阿俏揉揉眉心,想起她昨晚一夜未歸,母親寧淑那頭若是一點兒消息還都沒接到,想必要急瘋了。 不過她想起一茬兒:黃靜楓! 昨夜是黃靜楓邀她去“仙宮”的,昨晚她沒有回家,寧淑一定會試圖聯系黃靜楓,而黃靜楓在得到她的確切消息之前,應該會選擇息事寧人,告訴寧淑說她平安無事,甚至可能會編一點故事,說什么時局動蕩,不宜出門,所以邀她在徐公館小住幾天云云。 黃靜楓,這個人,阿俏有些不知該如何評價才好:明明良心未泯,卻要一而再再三地做下蠢事。如果不是因為她,阿俏也不會陷入這個局;可若沒有她那一句唇語提醒,阿俏想,局面可能更加不堪設想。 算了,“仙宮”的賬她以后再一筆一筆地算,先將沈謙的事情處理完了再說。 狄九果然“有經驗”,到了下午,沈謙的情形有些不好,非但沒有醒來,而且開始發燒,呼吸也越來越急促。狄九檢查了,說是傷口沒有潰爛,但是情形不太好,看起來一定得到藥店去買抗生素和消炎藥才行。 離狄九的面鋪不遠就有一家藥房,阿俏立即拉上狄九要出門。 “喂喂喂,你帶了身份憑證了么?”狄九趕緊問。 “去藥店買藥,還要帶身份憑證?”阿俏這會兒身無長物,只有一個小手包,里面塞了那件胭脂色的旗袍。她早先帶去“仙宮”的那一大包隨身的東西,估計正被寇珍收著。 “嗯!”狄九連連點頭。 阿俏瞟瞟狄九,心想,終于發現了這狄九叔的秘密,這廝在城里開了這好幾年的面鋪,卻沒想到竟是個“黑戶”! 狄九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撓著頭說:“這……這怎么說呢,逃來這里的時候,身上原本是背了案底的,后來家鄉那邊有消息,說是那件案子被查實了,我沒事兒了……可是,這么些年過去了,我已經……不想再回去,再去見那些人了。” 狄九說得平淡,可是寥寥幾個字,叫人聽在耳中,卻多少能覺出十分的心酸。阿俏陡然記起上回她給狄九擋酒,明明沒事兒了,狄九笑到一半卻突然改了痛哭可見人人心中都有那些難以言述的傷感過往。 她突然有些負疚,莫名其妙就將狄九這樣一個全然無干的人扯進這件事兒里。 于是阿俏來到狄九身邊,柔聲安慰:“狄九叔,這次你肯收留我……我們,我實在是感激不盡。事過之后,我一定會盡力回報。” 狄九搖搖頭:“丫頭,你當日幫過我,所以如今只要是你上門,說一句話,要我狄九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絕沒二話。只是這證件的事兒棘手,我真怕,真怕弄糟了你的事兒才是真的。” 阿俏出了片刻的神,想了想,說:“沒事兒的,一會兒你只管跟藥房的人說你要什么。其他的我來應付。” 狄九應了,到底卻還是從箱底摸了一條長長的軟鞭出來,在手里試試還算趁手,就別在腰里,跟阿俏出了門。 雖說宵禁,省城里的藥店卻沒有盡數停業,以備市民有任何緊急的需求。阿俏挺幸運,狄九家附近的那間藥店沒有關張,偏巧那間是西藥房,狄九所說的幾樣抗生素和消炎藥物都有。 狄九在柜臺前頭大致描述了他的需要,柜臺后頭的大夫抬眼:“是刀傷?” 狄九趕緊搖手,說:“備著,只是備著,萬一要用?” 大夫沒直接戳穿他的話,只將狄九說的那幾樣全包了起來,然后拿了張算盤,噼里啪啦打了一通,報了個數,然后抬抬眼鏡,懶懶地說:“身份證明!” 阿俏這邊就在翻手包,“身份證明在我這里!” 她先摸了現洋出來,放在桌上。大夫沒精打采地過來取了,手一伸,等著阿俏把身份證明遞過來。 阿俏卻把手包整個遞了過來,里面赫然躺著一把銀灰色的“博萊塔”。 大夫猛地清醒,看著手包倒抽一口冷氣,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這個證明,可以了么?”阿俏冷冷地道。 “可以了,可以了!”大夫顫聲應下,有什么比這還更能證明她女強盜身份的? 阿俏將藥一拿,盡數塞在手包里。 “現洋……現洋也請……拿去!”那大夫抖抖索索地表示,錢不敢要了。 阿俏不樂意了,臉一板,手包啪的一聲砸在柜臺上。“叫你收著你就收著,哪兒來這么多廢話!” 那大夫嚇得猛地往后一跳,連狄九心頭都有點兒發怵,覺得這姑娘太生猛,萬一要是博萊塔在桌上慣走火了怎么辦。 阿俏卻一揚下巴,對狄九說了聲:“走!” 狄九立即做出個標準的小弟模樣,跟著阿俏走出藥房,拋下那個驚魂未定的大夫。 狄九明白了,阿俏脾氣漸長,多半因為她親自背回來的這個男人。所以他就納悶兒了,若有一天,這個男人惹了她,這姑娘是否還會這么大的脾氣。 不久老天給了狄九一個驗證命題的機會。 沈謙服藥之后昏睡了一天一夜,人漸漸退了燒,呼吸也平緩了許多。狄九沒有別的事兒,就去廚房熬了一鍋小米粥,打算喂沈謙服食,卻發現喂不下去。 “狄九叔,怎么回事?”阿俏走來兩個男人這邊,正巧狄九剛喂了一勺小米粥,被沈謙盡數吐了出來,吐得口邊淋淋漓漓盡是粥水,狄九則顯得十分狼狽。 “按說不該這樣!”狄九郁悶極了,“水能喝得下去,完全煮爛的米粥卻不行,這樣下去,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阿俏上前,親自試了一回,結果完全一樣,喂多少,吐了多少。阿俏皺起了眉,突然記起什么,自己舀了一勺米粥嘗了,隨即放下湯勺,無奈地使勁兒揉著眉心。 狄九眼瞅著阿俏的眉頭擰成疙瘩,然后咬牙切齒地沖昏睡中的男人低聲輕吼:“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能忌口忌成這樣?” 狄九驚了:什么?這是忌口?這小米粥是用來給這小子吊命的,這廝竟然還敢忌口? 然而沈謙只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