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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地贊道:“容姑娘,你的琵琶技真是太贊了。我可是真真沒想到,一向在歌舞廳里唱流行歌的歌手花想容,竟然能彈這樣一手好琵琶。你唱的那曲小曲兒也好聽極了,比上海那些紅歌星唱得還要好。” 容玥卻不理會上官文棟,自管自將琵琶收在背上背的布囊里,然后抬頭沖上官文棟笑笑:“記者先生,你夸人的話確實很動聽,可誰沒幾手壓箱底的絕活兒啊?我會彈琴唱曲兒,這我自己知道,不用你來提醒。” 上官文棟還不肯罷休,纏著容玥要問那專訪的事兒,容玥便指著寇珍與阿俏,笑著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大記者你不該多去琢磨琢磨,好生寫寫今兒這出‘燒尾宴’么,盡纏著我干啥?” 上官文棟一愣神,那容玥背上布囊就走了。 這邊廂阮家的車也到了,阿俏向寇珍告辭,然后扶著祖父緩緩下樓,坐上自家車子,回阮家大院去。 阮老爺子自打上了車,就始終一言不發,令阿俏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這出與寇珍合作而成的“燒尾宴”,是她頭一次脫離了“阮家”,自己在外cao持,做出的席面。雖說此前曾經向祖父打過招呼,可今日宴席的規格之高,影響之大,到底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而她的祖父阮正源在車上從頭至尾一言不發,直到車子停在了阮家門口,阿俏轉到另一邊去準備扶祖父下車,才聽見阮正源悠悠地開口: “本省變局在即,而阮家,怕也是要有些變化了!” 第101章 省城鬧市一隅,一條小巷的盡頭,五福醬園早早就開了門,余嬸兒正將攬客的招牌支起來,撐在門板邊上。 “娘,您瞧誰回來了?”余小凡老遠在巷口就喊了一聲,聲音又脆又亮,似乎令整條沉寂的街巷都多了些晨間的朝氣。 余嬸兒直起身,回頭向巷口旁張望,遠遠地見到兩個人影往這邊過來,待到走近了幾步,余嬸兒這才看清,連忙在圍裙上擦著手,笑著說:“哎呀,是東家小姐回來了呀!” 阿俏跟著一蹦一跳的小凡,來到醬園門口,四下里張望一番,見小小一間鋪面收拾得整齊干凈,她一見便覺欣喜,笑著點頭招呼:“余嬸兒,這些年,您辛苦了!” 余嬸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東家小姐,是我們不好意思才對,這些年醬園總共只盈利那點兒錢,和你們阮家的生意根本沒法兒比的,結果您還吩咐都給我們分了紅利,還特地囑咐去讓小凡讀書,唉喲,這叫我怎么說才好……” 余嬸兒老實人,天花亂墜的說不上來,感激之情全擺在了臉上。 阿俏笑笑,岔開話題:“余嬸兒,我們從家里出來得早,還沒顧上吃飯,有什么可以墊墊肚子的?” 余嬸兒趕緊點頭,說:“剛點了一盆子豆腐腦兒,三小姐要是看得過眼那我就去舀一點兒?” 阿俏點點頭,小凡則興奮地去幫忙將醬園門口的一副桌椅板凳給支了起來。少時余嬸兒左手端了一碗豆腐腦兒,右手托著一個大托盤出來。那托盤上滿滿當當地放著幾個小碟,里面分別盛著各色調味料,小蔥、芫荽、油浸蒜泥、大開洋小蝦皮、紫菜末、芝麻、辣子、醬豆腐、香油、蝦籽醬油……但凡能想到的,這里應有盡有。 “余嬸兒,您這豆腐腦兒也做得這么精致。”阿俏見了,不免贊嘆一句。 “哪里哪里,”余嬸兒雙手擦著圍裙,客氣道:“這豆腐腦兒啊,有人愛咸的,有人愛甜的,有人愛辣的……我這不是拿不準三小姐的口味,所以不敢胡亂加調味料么。” 阿俏點點頭,自己撿了兩樣喜愛的,調在豆腐腦里。 “很新鮮,”阿俏嘗一口,贊一句,新鮮溫熱的豆腐腦,一入口就化為無形,豆香氣卻全留在口里,再落入胃袋中,阿俏整個人就覺得暖融融的好生舒服。 自她回省城,好久沒有吃這么接地氣的食物了。阿俏不由得暗笑,心道雖然自己一雙手能炮龍蒸鳳,然而自己的胃卻始終更喜歡街頭巷尾的小食。不過,話說回來,余嬸兒這豆腐腦兒已經做得極為精致,自她看來,稍許改改,沒準兒就能做成宴席上一道賞心悅目的菜式。 “余嬸兒,小凡,你們被站著看我吃啊,這多不好意思?來啊,一起吃。”阿俏出了一會兒神,才發現余嬸兒和小凡都在旁邊,趕緊招呼。 小凡就喜孜孜地進去,也盛了一碗豆腐腦兒出來,坐在阿俏身邊,依樣畫葫蘆,舀了幾樣調料,香香甜甜地吃起來。 余嬸兒見到兩個姑娘吃得香甜,臉上全是笑,卻只推說吃過了,到底是沒好意思坐下來。 “嬸子,我今天來,是想問問您,我如今回來了,小凡也大了兩歲,我可以做主,讓小凡回醬園來幫您,也可以繼續讓小凡留在阮家,留在我身邊,跟我多學些廚藝。兩者都可以,所以我也想聽聽您和大叔的意見。” 余嬸兒搓搓手,有些局促,望望小凡,終于說:“三小姐,這……您做主其實就好,不用來問我們的!” 阿俏便道:“那好,我們就讓小凡自己來決定吧!” 小凡呼嚕呼嚕地喝了一大口豆腐腦兒,然后抬起頭,望著自己娘,大聲說:“娘,我想跟著三小姐。您可是沒見著,三小姐如今出息了,她那手藝,廚下高師傅都贊不絕口,聽說前兒個還在城里給咱們掙了大臉呢!” 阿俏白了一眼小凡,那意思是:就你會嘚瑟? 余嬸兒繼續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頗有些局促地說:“其實吧,三小姐,我們也沒指望小凡有什么大出息,畢竟只是個女孩子家,以后有點兒手藝,能找個好人家嫁了,我們夫妻兩個,就心滿意足了。” 阿俏聽了沒做聲,只低下頭去嘗面前那碗豆腐腦,一口下去,忍不住大咳了兩聲,咳得漲紅了臉,先忙拿出帕子擦了擦臉,才頗不好意思地說:“對不住,我剛才不小心舀了一勺辣油,沒曾想被辣嗓子眼兒了。” 其實她哪里是被辣了嗓子眼兒,其實是余嬸兒一句話,勾起了她的心事。 自“燒尾宴”過去,才不過是第三天,她阮阿俏在省城中的名氣還未徹底打響,就連上官文棟寫的那篇“報道”,到如今還未見報呢。 可是昨兒個就有阮家的族長前來找祖父阮正源。她剛好去給阮正源送新菜的菜單,在門外聽見。 “老哥哥啊,只是來提醒您一句,阮家的女孩兒,按道理是不能繼承家業的啊!三姑娘現在看著風光無限,可將來到底還是要嫁人的。我勸您還是早做打算,別到時候左右為難起來,那可就不好了。” 余嬸兒的話與之類似,女子么,無才便是德,哪怕是學了什么驚天的本領,以后也是嫁出去的命,沒的浪費了。 豈料這時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