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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指令?” “沒有了”孟景良破罐破摔,隨意敷衍的態度一望而知。 “不可能沒有,圖紙你還沒有來得及交出去,他們不可能為此先付你這么多現洋!”沈謙厲喝一聲,孟景良的身體立即往后一縮。 “這是你作為一個中國人,最后的機會,”沈謙壓低了聲音,靠近了孟景良,諄諄地勸著,“如果你將知道的全說出來,也許能將你的過失稍許彌補一二,讓你不致在余生里被悔恨折磨……你想想,想想你當初求學的初衷……孟景良!” “新……新機型的試飛……會出問題。”聽見沈謙的勸說,孟景良像是夢囈一樣,說出了這一句。 沈謙陡然一驚,“你是說,督軍沈厚將要到場觀摩的新機型試飛?” 孟景良緩緩地點了點頭。 沈謙立即起身,要去通知飛行學校。 “沒有用的,”孟景良目光呆滯地望著墻上掛鐘的鐘面,“已經……已經來不及了!” 兩天之前。 飛行學校里,上上下下都在積極準備即將要到來的新機型試飛。因為孟景良請假回鄉的緣故,這試飛的任務就交到了周牧云身上。 連阿俏都知道,這是一次非常緊要的試飛。食堂里小范師傅已經念叨了好多遍,說是本省督軍沈厚將軍要蒞臨觀摩,試飛成功之后,這新機型將有望配備剛剛組建的空軍特別行動隊。 “小伙子們終于要熬出頭啦!”范盛光搓著手,滿心替年輕人們感到高興。 而阿俏卻始終覺得哪里不對,“按理說該是孟大哥試飛的,他怎么就偏偏回鄉去了?” “人家頭生子滿月,幾年沒回去了,請假回鄉也是人之常情?!狈妒⒐庥X得無所謂。 阿俏卻想,若是孟景良對飛行真有那樣的熱情,將回鄉的日子押后幾日再走也不奇怪,這般急急忙忙地走了……她搖搖頭,也覺得自己多慮了。 “阿俏,方便來我這邊說句話么?”過來尋阿俏的是鄧教授的夫人,鄧太太。這位教授夫人一向待阿俏很好,阿俏趕緊放下手中的活計,提高聲音問:“爐上早先燉了水,要不要我順帶手為您沏一壺紅茶?” 鄧太太也喝茶,只是卻喝紅茶,喝起來的時候還要在里面放奶精的。 鄧太太聞聲就笑,轉頭對身邊候著的丈夫說:“你看這孩子多機靈,將我的喜好和口味摸得一清二楚。” 阿俏有些奇怪,她倒是沒想到竟是鄧教授夫婦兩個要與她一起說話。 她快手快腳地將紅茶沏了,拎上茶壺去找鄧教授夫婦。鄧教授夫婦卻是將她迎到鄧教授的辦公室里,三個人一起落座了,鄧太太伸胳膊肘抵抵教授,小聲說:“你說吧!” 鄧教授抬了抬鼻梁上的鏡架,望著阿俏,憋了半天,轉頭向夫人求饒似的說:“還是你來吧!” 阿俏坐在對面莫名奇妙,但是看他們夫婦兩人神情可愛,她有些忍不住想笑。 “這個……阿俏,今天我們兩位是想問問你,最近周牧云那小伙子,有向你提起什么沒有?” “周牧云?”阿俏忍不住揚起眉,她還真沒想到夫婦兩人跟她提的竟是這人。 “沒有,什么也沒有!”最近周牧云全神貫注地忙著準備試飛的事,還真沒顧得上阿俏。不過有時候在食堂見到了,打個招呼而已。 “是這樣?。 编囂滩蛔“琢艘谎劢淌冢嚱淌谟悬c兒像是犯了錯誤的孩子似的,頭一縮趕緊別過臉去。 “阿俏你可能也知道了,后天,后天周牧云會有一次非常緊要的試飛?!编囂攘艘豢诓瑁p手握住茶杯,盯著阿俏緩緩地說。 阿俏點點頭:“這我聽說了?!?/br> “不過,有可能你還不知道,這次試飛會是一次非常危險的試飛。周牧云已經是我們這里最優秀的試飛員了,我們充分信任周牧云的能力,可是我們卻也不得不正視這一次試飛的危險性?!?/br> “即使是周牧云,也無法保證這次試飛一定能夠順利完成。”鄧太太越說越慢,阿俏則越聽越是緊張。 “那……那難道不能再等等,或者……或者另外想想別的法子。一定要這樣試飛嗎?”阿俏忍不住開口問。 鄧教授似乎有些羞愧,將眼鏡從鼻梁上摘下來,低頭尋了塊手巾努力在擦。 鄧太太的性格則是直來直往,有什么說什么,她柔聲對阿俏說:“地面上能做的一切測試和檢查都做了,但也無法絕對保證試飛員在空中的安全。你若這樣問,我只能答你一句,這樣危險的事情,總需要有人去做。” 阿俏低下頭,她無法理解這些航空人的豪情,卻也敬佩他們一往無前的勇氣與決心。 “那,我可以做什么呢?”阿俏有些疑惑地望著鄧太太。 鄧太太忍不住笑了:“周牧云有沒有當你的面說過他喜歡你?” 阿俏聽了,睜圓了眼趕緊搖手,大聲說:“沒有沒有,這個真沒有,我和他經常吵架,我經常損他,他也總是損我來著……” 鄧教授擦完眼鏡之后,又用那手巾將額頭上的汗珠擦了擦。 鄧太太更加好笑:“那你呢,你會覺得時時想見到他,若是見不到他,你心頭會非常非常不安么?” 阿俏櫻口微張,愣在原地。 所以鄧教授夫婦在懷疑她喜歡周牧云? 她難道不該恨周牧云么? 她嘗試過恨的,可這份恨從沒讓她心里舒服過。而在惠山相處了將近兩年,她終于覺得,周牧云不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只是個大男孩而已。她想,或許她可以慢慢地原宥他,原諒那些這輩子他其實沒有犯過的過錯。 可是若說喜歡,那還遠遠談不上,她如今終于能做到心平氣和地與周牧云相處了,卻從來沒體會過那種念茲在茲、無時以忘的感覺。 她從未喜歡過周牧云。 可是等等,鄧太太剛才說的是什么,時時想見,可見不到時,又非常非常不安么?阿俏此刻就只能想起惠泉前焦急守候的那一夜,那時她當真非常非常不安,可心里卻又是堅定的:若是他不出現,她恐怕會一直這樣等下去…… “沒有?!卑⑶蜗蜞嚱淌诜驄D搖了搖頭,免得這兩位見到自己發呆,又誤會了什么。 鄧太太登時嘆了一口氣,轉頭在丈夫的手上拍了一記,說:“我說的吧,叫你不要亂點鴛鴦譜。阿俏若有心,他們兩個早就成了。拖到現在,雖然我看周牧云有一點那意思,可是阿俏無心,你就不要再胡亂撮合了好不好?” 鄧教授唯夫人之命是從,趕緊將眼鏡重新架回鼻梁上,頗為慌亂地向阿俏道歉:“阮姑娘,真是對不起,真是對不起,不過你這樣坦白而大方的女孩子,真的很像我……很像新派人士?!?/br> 很明顯他本來想說“真的很像我夫人”,然后被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