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8
只是他一人訂下了席面,不止付了定金,所有的費用一氣兒全付了。后來……后來經濟署才來人打的招呼,說是就他一人過來,不必太過拋費?!?/br> 阮家還真從來沒有客人預訂了席面,主家再出言拒絕的先例。 阮茂學氣結,“他這么體貼,還想著替你省錢?” 老爺子阮正源見兒子正在氣頭上,趕緊揮揮手,說:“茂學,生意上的事情不用你管。寧淑從來都是管著后廚,席面上她絕不會出面,由我去招呼。今天還是這樣!” 阮茂學聽見老爺子發了話,這才氣咻咻地轉身,瞪了寧淑一眼,說:“隨你的便!”說畢轉身就要走。 哪知他身后的阿俏卻炸毛了:“爹,你把話說清楚!我娘辛辛苦苦地cao持家里的生意,怎么就還辱沒了你阮家的臉面了?” 阮茂學膝下兩女一子,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吼過他。說實在的,阿俏怒氣沖沖的這一嗓子,著實將阮茂學給吼懵了。 而阿俏心里則滿是憤懣上輩子阮茂學娶了個和阿俏年紀差不多的姨太太,寧淑不忿,與阮茂學爭執的時候,每每就拿寧淑這位“文師兄”說事。他這樣男人可以喜新厭舊,一房一房地娶,而寧淑什么都沒做,不過是因為有人示好的緣故,就這樣招阮茂學不待見。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俏眼見著阮茂學先被自己吼懵了,隨后便漸漸氣紅了臉。 “阿俏”阮茂學還未開口,寧淑已經先斥了一聲。 阿俏連看都不看自己娘,冷然開口,對阮茂學說:“爹,我在這里叫你一聲爹,僅僅是因為血緣的關系,而不是因為你十五年來養過我半分。我只告訴你,這十五年來,我是寧家養大的,浙西寧氏,是什么樣的人家你應該有所耳聞?!?/br> 說著她就伸手指著身邊的母親,對阮茂學說:“以我娘這樣的出身,沒名沒分地跟你這么多年,為你生兒育女,為你cao勞家務……你想想,你何德何能,有什么本事,竟能留我娘在阮家,天天這樣辛苦勞作……養著你,養著這一大家子的人?” 阿俏這番話說出來,寧淑早已珠淚瑩然,伸手去拉阿俏,小聲說:“別說了!” 阮茂學本質上是個心腸柔軟的人,聽阿俏這么一說,心中頓時也生出幾分愧疚,覺得自己剛才確實也有些無理取鬧。可要他當著妻女眾人放下身段道歉,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這時候寧淑走上前去,伸手給阮茂學理了理衣領,柔聲說:“快去醫院吧!高師傅那里怕是不能耽擱!家里的事,老爺子說的是正理,我只管著后廚,一步都不會多邁。你又擔心個啥?” 阮茂學得寧淑給了這樣一個大大的臺階下,一下子舒坦了。他扭過頭,望著阿俏:“阿俏,爹知道你是好意,可是以后在家里別這么說話了,叫人知道了嫌棄你沒家教?!?/br> 阿俏見阮茂學先軟了下來,也就不再爆炸,而是點點頭,說:“爹,你放心吧,家里灶上,有我呢!” 這下子阮茂學放心了,匆匆趕往醫院去。 阮家余下的人則商量起晚間的菜式。 “來的人只有文署長一人,依我看,就不要跟以往一樣,做那么多菜了。況且文署長本人也說了最好不要太拋費。”寧淑主張節約,另外也是擔心女兒:眼下高師傅情形不妙,聽起來兇多吉少,今晚的席面勢必需要阿俏頂上,若是做得太多,手忙腳亂,阿俏的壓力太大了。 阮老爺子卻不開口,只管瞧著阿俏。 阿俏緊抿著嘴,想了想,說:“恐怕不大好。娘,您想,文署長一個人付了三席席面的錢,咱們總該讓他覺得物有所值才行吧!” 寧淑一想也是:她知道得很清楚,文仲鳴借了訂席面的機會,怕是想過來尋她說說話,一訴衷腸。但是她又是絕對不能出面的,如此一來,若是席面簡單了,文仲鳴豈不是更加會對“阮家菜”失望? 說著,阿俏抬眼望著阮正源:“爺爺,我想跟您商量商量,高師傅不在,眼下又耽誤了好些時候,好多需要長時間慢燉的菜式已經有些來不及了。所以我想跟您商量商量,今天為這位文署長臨時換些新鮮菜式,您看好不好?” 阮正源坐在桌旁,聽見阿俏這樣說,輕輕地點了點頭,說:“好,正好阮家也有一陣子沒有推過新菜了。” 阿俏一聽,知道祖父認可了自己的意見,可能要推一些重火候、快炒快熟的新菜出現在阮家的席面上。她心里一激動,頓時又微有些緊張。 阿俏與老爺子一道,議定了阮家席面的新菜式,阿俏就叫上小凡給她打下手,再加上阮家幾個在廚下幫忙的幫傭,幾個人一起忙碌起來。 寧淑已經去將菜單重新寫過,過來大廚房看阿俏,只見桌上放著一道涼菜“老醋蟄頭”,忍不住就抽筷子嘗了一口。 “阿俏啊,這個蜇頭怎么這么酸?”寧淑被酸得鼻子眼睛眉毛全皺了在一起,那山西老陳醋的味道,又霸道,又厚重,叫人一試難忘。 阿俏百忙之中回頭看了一眼,笑著說:“娘啊,那個是專門給爹準備的” 老陳醋蜇頭專治各種沒來由地瞎吃醋。 寧淑失笑,覺得這個女兒雖然孩子氣,一團心思總是在向著自己,當下就由著她。哪知阿俏心里尚在琢磨:她覺得總這么著也不是辦法,那位文署長,得想個不露痕跡的方法將人婉拒了,可又萬萬不可得罪,得讓他以后能繼續站在阮家這一邊。 第28章 阮家的晚間席面開始之前,阮茂學從醫院趕了回來,帶回了高師傅的消息。 高師傅此前遭到一群小混混圍毆,那群人上來就叫囂著要廢了高師傅的雙臂。多虧阮家去找的人及時趕到,也萬幸那些小混混想要零碎給高師傅多些折磨,當阮家人找到高師傅的時候,這位成年的廚子左臂被打斷,但是他死死護住右臂,所以只是扭脫了臼。 阮茂學按照阮家商量好的,預付了診金,請醫生對高師傅多加照顧。高師傅感動莫名之際,心里生出一絲絲的愧意。 “杜家還真是狠毒,”寧淑聽了丈夫轉述,忍不住恨恨地說:“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哪里還配稱什么‘翰林’傳人?真是笑話。” 阮茂學長嘆了一口氣,說:“可是杜家找準了機會,一面下黑手,一面向咱們挑戰,這可怎么辦才好?” 寧淑卻說:“今天我一直在看阿俏那孩子做菜,以前只是覺得她廚藝不錯,而這一次卻覺得她在廚房里安排調度得當,也很會用人,是個做主廚的料子?!?/br> 阮茂學嘆息一聲:“只可惜啊,阿俏這點年紀……遠水救不得近火?!?/br> 寧淑卻說:“老爺子說了,等今天的席面一過,就知道阿俏能不能應下杜家的挑戰了。” 這時候阮家“與歸堂”那里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