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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莫靖則約了合作方在城北會談,工作之余,也難免記掛起小妹來。 昨天回家的路上,他也知道了結賬時發生的一切。莫靖則心知瞞不住,簡單說了邵莫二人的境況。父母難免埋怨了他幾句,說他不該鼓勵堂妹隱瞞家人,而且再怎樣都是叔叔的家事,讓他不要過多介入。 安頓好父母,他又帶上打包的飯盒去探望張佳敏。她吃了藥,蜷在家中睡睡醒醒。見莫靖則心神不定,問他是否還有工作上的事要忙,說也不用花太多時間照顧她,自己傷風感冒,多休息就好。 知道了他的煩心事,張佳敏感嘆道:“莫莫和少爺經過那么多波折,能在一起不容易。換了我是莫莫,是怎樣都不會和少爺分開的。你還是幫幫他們吧。” 莫靖則點頭應允,卻不知要如何勸服叔叔嬸嬸。他知道,從感情上而言,莫靖言是死心塌地要和邵聲在一起;但從現實和理智出發,他認為對堂妹而言,這條路未免過于艱辛。 但是這幾個月來,他也見證了她舒心而幸福的笑容。 開著車,不禁想起小妹說的那句話,感情未必是最重要的事,除非你遇到了那個重要的人。 他心中千頭萬緒,卻不知道要和誰坐下來一一細說。 天色早早就暗下來,彤云密布,仿佛將傍晚城市的燈火收攏在巨大的穹廬下,天頂的云層折射出暗暗的赭紅色,緩慢蠕動的車流讓人心煩氣躁,滿目都是紅色車燈的長龍。 忽然,車窗上多了一些晶晶發亮的小點兒,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漸漸連成一片。天上的云層像是被誰扯開的鴨絨被,車燈映照之處,雪花隨著夜風輕盈飄飛。 坐在車里,莫靖則似乎也嗅到了空氣中的清冷之氣。他降下車窗,只覺得涼寒的夜風中,帶著一種沁人心脾的熟悉氣息。 心中凌亂的思緒瞬間蟄伏,倏然平靜了許多。本來莫靖則應該跟著東向行駛的車流匯入四環,他忽然心念一動,向右擠了出來。繞了兩道彎,重新調整行駛方向。 梁忱的學校,就在長路盡頭。 這樣飄雪的夜晚,給了他想要見到梁忱的期盼,似乎給了他鼓勵和勇氣。 剛好是晚飯時間。梁忱和實驗室里的幾位學生一起去了食堂,吃飯時話題又講到前不久的評獎,學生們講到網上有些人的酸葡萄言論,難免要為梁忱抱不平。 “梁老師就是實至名歸,不知道為什么有些人就是那么嘴欠。” 有人心直口快,“您不用在乎BBS上怎么說,哪兒都有那么一兩個人,要不然是偏激,要不就是嘩眾取寵。” 也有學生說,“梁老師沒時間去BBS吧,也不在意。” 梁忱莞爾,“你們也別在這上面耗費時間。是來和我學知識,還是研究八卦的?” 出來時雪花漫天飛舞,地上鋪了薄薄的一層。學生們伸手接著雪花,歡欣雀躍,有人甚至計劃要出來堆雪人,又被北方的同學打擊,說這雪太薄,而且溫度不夠低,未必站得住。 梁忱微笑道:“如果一會兒下大了,晚上就不要窩在實驗室,都出來玩吧。” 眾人歡呼。 有學生問:“您以前在波士頓,冬天雪很大吧?會下到膝蓋嗎?” 另一人插話:“你看不看新聞,豈止膝蓋,遇到暴風雪,車都被埋了,超市也被搶購空了。” “是,很大。”梁忱微仰著頭,臉上涼沁沁的,“學校會停課,清了雪,都不知道要堆到哪兒。” “梁老師,那您印象中最大的一場雪,有多大?” “記不清了,下大雪的次數太多。”梁忱應道,“不過,有一年圣誕,航班取消。本來想去度假,也沒去成。” 那時候的雪,真如永遠不會停歇一般;雖然沒能去往晴空艷陽的加勒比海島,但她擁有的,是人生另一段可遇不可求的假期。 走到實驗樓前,不遠處的路邊停了一輛SUV。在這大雪紛飛的夜里,司機沒有等在車里,而是安靜地站在一旁,沒半點動作。梁忱眼角余光瞥到,下意識放緩腳步。學生們說說笑笑,涌入樓門,她跟著走上臺階,略一踟躇,還是回過身來。 在葉子落盡的懸鈴木下,熟悉的身影長身而立,站在風雪之中。借著十余米外路燈淡淡的光暈,能看到他的頭發和肩上都覆了雪花。還有更多的雪,隨風在他周遭飛舞,紛紛揚揚灑落。 作者有話要說: 小橘&二拓:感覺又沒人關心我倆的進展了。。。 == 其實莫大和梁老師在坎布里奇重逢那年,貌似12月底沒有特別大的暴雪;而2010-2011,更是雪特別稀少的一個冬季。但是,作者說要有雪,于是有了雪。 == 爭取周二更 每次寫到莫大和梁老師,都在聽柯以敏的——“你和我沿著匆匆人生的河流上,愛與恨不知不覺編織成一張網” 第50章 第十五章 (中) 所以我回來了 學生扶著推開的玻璃門,喊她:“梁老師?” “哦,你們先回去吧。”她回過頭來,“看到一位朋友,打個招呼。” “好。”走在最后的學生回身忘了一眼——梁老師這位朋友有些眼熟,最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梁忱走下兩階臺階,雙手半搭在大衣口袋邊緣,微笑著看向莫靖則。明知她此刻謙和的表情中,禮貌多于喜悅,但他依舊覺得,夜色籠罩下她的臉龐籠著柔和的光,讓走在寒風中的人心生暖意。他想快些走到梁忱身邊,但平素習慣了沉穩持重,做不出毛頭小伙子一樣心浮氣躁的急促。只是穿過馬路,跨上人行道的一瞬,腳下一彈,像是一個小小的騰躍。 梁忱主動問他:“今天又過來這邊開會了?” “嗯,路過。晚高峰,加上下雪,堵車厲害。不如在學校里多轉一會兒。”說辭他是剛剛就想好的,本想撥個電話給梁忱,問她要不要一起吃飯,卻忍不住反復思量,要怎樣邀約才不會被她拒絕。實驗室那么多盞燈光,不知她在那一扇窗后面,莫靖則自出了車門,便仰頭望著,連肩上停了一層雪花也沒注意。 看她和一群學生走回來,莫靖則大概也想到,按照學校的作息時間,應該是去了食堂。他無奈地笑笑,“本來,想問問你要不要去吃飯。” “剛從食堂回來。” 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這么早。” “去晚了的話,菜就不多了。”梁忱微揚著頭,“隨便吃一口,實驗室還有事情,孩子們也被我拉著加班。” “經常要工作到很晚?”他微微低頭,卻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目光掃過她的眉毛。 “還好,一般也不會總熬夜,還是要保證充足的睡眠的,做事才更有效率。”她一邊說,一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