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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經(jīng)過她的身邊,給她以鼓勵和勸慰;然而還是只有她自己,用毛巾遮著臉上的淚水,叼著草葉吹著不成調(diào)子的音符。 她早就明白,世界比她想象的,更為復雜和真實。 只是遇到方拓后,她漸漸放松了警惕和防備,如果這些默契和親昵都是虛偽的假象,那么還有什么是能夠相信的? 在凄風苦雨的路上,她也曾心存幻想,希望就和那天三十公里的夜跑時一樣,在經(jīng)過某個路口時,他忽然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 然而,他并沒有。 當初的考察筆記還記錄著在青海寺廟里求得的簽語——若心胸豁達,必將和美喜樂。方拓送她的那朵燦爛的金黃色小花,便夾在這一頁,雖然已經(jīng)風干了,但依舊留有舊日的顏色。 她承認自己動了心,那么在為他哭泣的這一刻,這段感情就此完整,可以畫上句點了。 他并不是那個能帶給她和美喜樂的人。 或許,世界上并不存在這樣一個人。 夏小橘雙手捂住眼睛,身體微微顫抖,不禁輕聲抽泣起來。 雖然什么都不想吃,但是胃里空得發(fā)酸,好像胃液會從內(nèi)向外把整個身體消化掉一樣。夏小橘掙扎著起身,就著水龍頭的涼水抹了一把臉,晃蕩到樓下的小餐館點了一份蓋飯,宮保雞丁,鮮咸香辣,開胃。她胡亂塞飽肚子,回家沖了個熱水澡,沒等頭發(fā)干透就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四肢百骸毫無力氣,好像這一覺會睡到地老天荒。 第二天一早,明亮的陽光透過窗簾縫擠進來,不大的房間變得明亮溫暖。夏小橘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拉開窗簾,居然看到一片湛藍的天空。時間不早,她從昨夜一直睡到將近正午,腦袋頂有些發(fā)脹,洗過臉后一點點清醒過來,似乎也沒有預想中的沉重疼痛。她舒展身體,除了大腿和小腿肚有些發(fā)酸,腳趾被濕透的跑鞋磨起泡來,渾身再沒有什么不適。 沒有噴嚏、沒有咳嗽、沒有流鼻涕和喉嚨痛,昨天在寒風冷雨中艱難跋涉的場景,似乎不過是看過的一出戲。 夏小橘自嘲地笑了笑,這些年翻山越嶺,走南闖北,一路上也吃過各種苦,她的身體比自己想象得更為強大,根本不給她傷春悲秋、自憐自艾的機會。 手機上有方拓的未接來電。夏小橘嗤之以鼻,沒回復。算了,她還是她,那個堅強樂觀的夏小橘。 感覺心痛的時候,用力按一按就好。 隔了兩天,快到午飯時收到方拓的來電,夏小橘知道如果自己不接,他沒準就跑來研究所門口等著,于是按了通話鍵。 他在那邊語音輕快,“我到北京了,中午一起吃個飯唄,我請你吃調(diào)味牛排。都是我錯了,錢包歸你了,想吃多少吃多少。” “這都幾點了?”她語氣冷淡,“來不及,下午我們組還要開會。” “哦,那晚上呢?” “有同學過生日,要去吃飯唱歌。” “那明天?去看電影?”他耐心地問,“我看最近要上映一部動畫,叫,據(jù)說有點像,還讓人想起。你不是最喜歡看那種地標倒掉的電影么?” “明天也沒空。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回了北京就閑得五脊六獸的,我有的是事兒要忙呢!”夏小橘語氣生硬,內(nèi)心卻是酸楚——有時間你去陪你的寧檸,不要來討好我。又想和一直惦念的意中人舊夢重溫,又想和紅顏知己相處得親近融洽,天下哪有那么多好事?都被你一個人占了! 他也沒爭辯,“那就等你有空的。” “我……”總不能說最近都沒空,夏小橘猶豫片刻,支吾道,“誰知道你哪天回來,我已經(jīng)約了別人了。” 方拓將信將疑,他知道夏小橘義憤難平不想見自己,但不知她說約了人這句,究竟是真是假,于是試探地問道:“還有誰?和我似的閑得五脊六獸的?” “你管!再說,人家和我看電影,怎么就叫顯得五脊六獸呢?” 方拓哭笑不得,別人陪你看電影就是正事兒,我陪你看電影就是閑極無聊?他大概能想象出夏小橘氣得炸毛的樣子,便不再和她糾纏爭論。他還想再說些什么,夏小橘不耐煩地說道:“沒什么事兒不聊了,我得趕緊吃飯去了。” “哦,好,那……”沒等他囑咐兩句,聽筒中已經(jīng)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夏小橘當然沒有約任何人。馬拉松之前顧星群曾邀約過兩次,她借口抓緊時間練習跑步,都推掉了。顧星群泰然處之,還說了一堆贊揚和鼓勵她的話。不過作為別人介紹的相親對象,此時他也必然心知肚明,她不主動接招,對方也不會那么不識相,還撞上來碰壁。 夏小橘憤憤地想,早知道方拓這么不靠譜,當初不如答應顧星群呢。 張佳敏也約過她,不過二人離得遠,夏小橘這幾日也沒有心力長途跋涉去看一場電影,又不好意思讓佳敏下班后奔波過來。 梁老師除了特別想看的片子,極少進影院。 莫莫自從被少爺從陽朔追回來,就沒和自己一起看過電影。 更別說像邱樂陶這樣早早嫁人生子的老同學們。 夏小橘掂了掂手中的影院會員卡,自嘲又無奈地笑笑,轉(zhuǎn)了一圈,還是回到一個人去看電影的狀態(tài)呢。 其實也好,想看什么片子,選哪個場次和什么位置,都不需要和任何人商議。一個人也能吃大桶爆米花,大不了不吃晚飯了。 只是,這張卡,還是當初方拓交款辦理的,找一個機會,應當還給他。 想起他當時笑著說,“雖然密碼是我的生日,但是交給你保管呀”,當初暗喜的甜蜜,經(jīng)過時間的腐壞,都變得酸澀發(fā)朽。 她還是獨自一人看了這場電影,看到流浪星際的地球艦隊,的確和中形狀可怖的外星人處境相似,很想找個人吐槽,可兩旁不是結(jié)伴而來的朋友、戀人,就是帶著小朋友的一家人。 夏小橘把一肚子的話憋回去,抱緊大桶,塞了滿滿一口\爆米花。 吃得太多,甜膩得喉嚨發(fā)干,她掏出礦泉水來,擰得太大力,不小心把剩下的半桶爆米花都碰倒了,灑了自己一身。 電影散場時,她一站起來,身上還撲簌簌掉了好幾顆下來。 前一場的觀眾從觀影廳的后門退場,簡單清掃后,下一場的觀眾從銀幕旁的側(cè)門進入。 方拓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下座椅,發(fā)現(xiàn)上面還滾落著幾粒爆米花,他隨手拂開,嘟囔了一句,“一邊吃一邊漏。” 他也買了一桶,雖然每次和夏小橘一起來,兩個人都像比賽一樣吃得飛快,但獨自坐擁一大桶,仿佛也沒有那么想吃的勁頭了。 電影即將開演,一對兒差點晚點的小情侶急匆匆趕來,就要坐到方拓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