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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的盡頭。夏小橘手忙腳亂撥了110,站在街口,涼風一吹,混亂的頭腦漸漸清醒起來。各種新聞報道一起涌入腦海。 越想越是擔心,那搶匪萬一帶著兇器呢,或者如程朗所說,還有同伙呢?萬一遇到喪心病狂的愣頭青,在行人稀疏的小巷里,對方狗急跳墻,豈不是將程朗置于險境? 最初還擔心追不上劫匪,現在卻是一百個盼望,讓程朗不要追上他。 夏小橘心急如焚,想要追上去,又擔心警察來了之后找不到事主;然而等在原地,又覺得時間緩慢得凝滯一樣。迷蒙細雨灑下來,她想起程朗嚴肅呵斥自己的樣子,心中酸楚,又帶著絲絲滿足。 在他心中,自己到底是一個重要的人。為了他這份細微的關心,那些年的思念和掙扎也有了回報,不再是石沉大海,毫無意義的。 青澀的歲月已經結束,這份沉甸甸的情誼就在手中,何必如此緬懷過去不復返的舊時光?想到這些,那照片已經不重要。 夏小橘忍不住打他手機,一遍又一遍。想要告訴他,回來吧,平安回來吧。 然而,無人應答。 她惶然無措,坐在麥當勞門前的長椅上,憂慮自責,望著彤云密布的天空,忍不住落下淚來。身邊的麥叔叔塑像一如往日,開懷笑著,來來往往疾行而過的人們,仿佛都沒有留心這個坐在角落哭泣的女子。在陌生城市的街頭,在嘈雜的人群里,心糾結孤單,無處逼雨。 夏小橘再坐不住,在臉上抹了一把,起身向后巷跑去。 剛跑了兩步,就看到路燈下蹣跚的身影。他走得很慢,似乎有些吃力。 夏小橘急忙跑上去,抓著程朗的胳膊:“你沒事吧!” “麻煩大了。”他咳嗽了兩聲。夏小橘急忙扶住。 “鞋掌掉了。”他抬腳,“靠,新買的。” 夏小橘破涕為笑,在他肩上狠狠打了一下。 “這么用力,這就是你報恩的方式啊!”程朗呲牙,將手袋拎起來,在她面前晃,“那小子跑得太慢,還摔了個狗啃泥,丟下東西就爬走了。” “看你去那么久,我擔心死了!早知道我就應該跟過去。” “我才擔心死了。”程朗摸摸腦門,“現在想,也挺后怕,萬一里面一群人,拿著刀子……” “你也知道!可真是太過分了,讓我等在哪兒,萬一真有什么事,你怎么辦?!” “我不讓你去,就是怕有什么事啊!”程朗反而笑了,“你看,我們還是互相關心的,是不是?” “里面到底有什么寶貝?”他問。 “是,最最寶貴的收藏。”是屬于自己的少女回憶。 然而面對程朗,夏小橘忽然覺得天地一片澄明。她緊張他,關心他,想到剛才的驚心動魄,真是恨不得自己能替代他身處險境。 然而,正如同那些回憶屬于昨天,此時此刻,這些牽掛惦念,似乎都和原來不同。 再沒有,那種心悸的感覺了。 他如同手足,或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不能忘記,不能失去,不能斷了消息。會永遠牽掛他,會永遠關心他,只是,那種感情,不再是想要長廂斯守的愛了。 “再也不要做這樣的事情了。要知道,什么樣的寶貝,都沒有你重要。”夏小橘說,“就像你說的,你是我的親人一樣。” 她語氣平靜,坦蕩說出這樣的字句,心中無比釋然。 程朗似乎可以讀懂她的心,笑容舒展。 “能抱抱我么?”夏小橘問。 “當然可以。”程朗伸出雙臂。 她輕輕擁著曾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沒有一點迷惘,知道正因為成了這樣的朋友,所以地久天長。 想起他曾經說的那句話,忍不住喃喃出聲:“好朋友,是一生一世的。” 夏小橘第二日夜里的飛機回北京。上午她一個人去了大梅沙,在海邊坐了很久,想起高中的畢業旅游,和程朗坐在海邊,陽光在蔚藍的海面上跳躍。他坦率地說出對林柚的感情,那份哀傷和咸澀的海風一樣,讓她此后多年,不敢再來看海。而如今,天高地闊,她甚至可以瞇著眼,哼起那首一同唱過的歌。 仿佛如同一場夢,我們如此短暫的相逢 你像一縷春風輕輕柔柔吹入我心中 有金發情侶在海灘漫步,請小橘幫忙合影。男孩女孩親密地擁著,笑容燦爛。 女孩用粵語說“多謝”,又吐舌頭,換了英語,“我發音還算準吧?” 夏小橘笑:“我也是游客,來看朋友的。” “Boyfriend?” 她搖手,一迭聲說“No。” “的確是一個男生,但只是好朋友。”夏小橘笑,“我的男朋友在北京,他需要好好工作賺錢,我很難養的。” 實在忍不住,將自己的決定拿出來與人分享。 在手袋里,還有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 當年陸湜祎從海邊回來后,帶給她的蚌殼打磨的發卡。想到他說,“你還是把頭發留長吧,本來就大大咧咧的,總要讓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你的性別來,免得報到時嚇著同寢室的女生。” 已經是老舊的款式了,但夏小橘心中甜蜜,拿出來戴在馬尾上。 (3) 飛機在首都機場降落,夏小橘便給陸湜祎發了條短信:“我已返回,找時間一同吃飯吧!” 他沒有回。 抬表看看,已經夜里十一點半。索性沖到他的窗下大喊一氣吧!等他迷迷糊糊下來,和他隨便亂扯抬杠,然后問他,還記不記得她過生日那次,他鬼鬼祟祟做了什么事情。 “你要負責喲!”要怎樣的語氣,才帶些羞赧,又滿懷欣喜? 夏小橘沉浸在種種幻想中,忍不住笑出聲來。看窗外暈黃的街燈,閃爍的霓虹,這喧囂的城市一旦進入午夜,如此安靜而溫馨,家一般讓人依戀。 整理完畢已經凌晨兩點,想到一同出差的同事們還在等著自己匯總,夏小橘一氣定了三個鬧鐘,掙扎著在七點不到爬起來。路上抓了個煎餅果子作早點,一路小跑來到辦公室,大喊一聲,“早!” “小橘回來啦。”回應寥寥。 她奇道:“咿,怎么這么冷清?” “趙主任和唐工,還有小何,他們還沒回來呢。” “怎么會,他們應該兩天前就回來了呀。” “要么說你命好么!你剛走,那邊就泥石流了,山體滑坡,鎮上還有傷亡呢,都上中央臺新聞了!” “啊,大家都平安無事吧!”夏小橘忙問,“聯系到他們了么?” “還好,駐地附近沒有被影響,但是交通中斷了,所以他們被困在那兒,暫時沒辦法去成都,機票也只能延期了。” 另一個同事泡了茶,插話道:“對了,還有人急急忙忙打電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