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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仔細想想。” “好,你要努力啊!”夏小橘強自笑笑,“搞不好,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說這些推心置腹的話了呢。” 程朗訝然:“為什么?” “林柚是我的好朋友啊。如果,你們……你應該知道,我……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大方。” “是這樣么?”程朗沉思,緩緩地說,“我的確想要見見她,或許我真的一直無法釋懷。但如果,會失去你。我寧可選擇要兩個好朋友。” “何必呢,如果你發現自己還有感覺,就不要勉強自己。更何況,你從來都不是我的好朋友。”夏小橘苦笑,“我昨天想了一夜,我不可能作你的好朋友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或者絕對,或者零。” “我明白。無論你怎么決定,我都配合。如果你覺得,我們以后不再見面比較好……或者,你什么時候想開了,覺得我們還可以是好朋友……”程朗十指交握,凝視夏小橘,“不過,我一直當你是非常重要的人,是我最好的朋友,不,像親人一樣。因為我知道,你一直是最真心地關心我的人。她的確在我心中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但你,同樣是別人取代不了的。除了一件事情我無法實現,其他任何時候,任何事情,我都愿意為你去做。” 夏小橘怕一顆心被這真摯的目光灼傷,扭過臉去。她仰起頭,努力瞪大眼睛,唯恐睫毛扇動,淚水就會滾落下來。在離開前,最后的希望,是程朗能記住她微笑的樣子。 而心中另一個自己大聲嘲笑她的故作灑脫:“”夏小橘啊夏小橘,如果一個男生對你沒有感情,那么無論你什么樣子,是哭還是笑,他都不會在意,他都不會記得。” (6) 隔著健美cao廳的落地玻璃墻,夏小橘看到林柚正在做現代爵士的演示課程,于是推門進去,站在角落。 “舞蹈要傳遞心情,動作的張力不僅僅來于身體的柔韌、肌rou的張力和良好的節奏感,更是來源于豐富的內心世界。”林柚的動作舒展流暢,舞動的同時解釋著每一處細節,“不同的樂曲當然有不同的感覺,但即使是同樣的樂曲,不同的人來跳,或者同一個人,帶著不同的心情來跳,都會演繹出不一樣的風格。” “我們要給自己積極的暗示,”她向面試的評審們伸開雙臂,“我很開心,我很快樂,就可以笑得更美一點。來,大家一起笑著跳起來,不管好的牙齒壞的牙齒,一起露出來!” 眾人微笑,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 夏小橘也賣力鼓掌,憶往昔,感慨萬千。高中市運動會上領舞時紅衣白褲的林柚,甫上大學苦悶壓抑步法凌亂的林柚,和程朗在一起后娟好靜美的林柚,她們翩躚起舞的景象交織在一起,映出此刻鏡中大開大闔、隨意自如的輕盈身姿來。 “命運就是這樣。愛情會有很多種,但母親只有一個,我不會一直怨她。更何況,回頭細想,我和袁安城在一起并不一定適合,他當初沒有堅持,沒有向我mama努力證明自己是可以依靠的人,便放棄了。他缺乏一種執著,遇到挫折我們也沒辦法一起克服。” 想起昨夜林柚的話,夏小橘此刻更相信她已經如鳳凰涅磐,浴火重生。這樣的女子,她都無比喜歡,都想要去呵護,更何況是程朗呢? 身后傳來砰砰的扣擊聲,回頭,程朗正用指節輕輕敲著玻璃墻。 林柚也恰好一曲舞畢,轉身看見二人,驚訝地張圓了嘴,隨即釋然一笑,發絲被汗打濕,撩在額頭一側,面色紅潤,如同沾染了朝露的百合。 夏小橘向她揮揮手,轉身離開。與程朗擦肩時,她很想笑笑,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程朗反手拉住她,問:“以后,還能見到你么?” 夏小橘搖頭:“我不知道啊……”輕輕掙脫他溫暖寬大的手掌,那指印卻如同烙印在小臂上,將過往一切炙烤成灰燼。 她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游走,陽光熾熱,暑氣逼人,不多時就出了一身粘膩的汗。買了冰激凌,跳上一輛空調車,一路搖搖晃晃,街景飛速后退,居然又來到大四對他表白的那個路口。 那年深秋,程朗獲得保送研究生的機會,成功轉去經濟系,心情大好。臨熄燈前打電話給夏小橘,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先不要告訴別人,因為還沒有正式公布。”他最后叮囑,“算是小道消息吧,剛才師兄打電話過來通知的,第一個就告訴你了。” 第一個,就告訴你了。 難以名狀的幸福圍繞著夏小橘,她抑制不住地想笑,心中難免又生出隱隱的希望和勇氣來。望著程朗學校的方向,雖然只看見宿舍窗外聳立的參天楊樹,但仿佛也能穿透重重阻隔看見他生活的地方。就像里寫的:“如果一個人愛上了一株花,這株花只長在幾億顆星中某一個上面,那么,仰望這群星,已經足以讓他感到幸福。” 歡樂極兮哀情多。 即便已經如此熟稔親密,卻仍如同隔著玻璃的兩個世界,幸福看得真切,卻無法觸及。何嘗不希望有那么一天,他牽自己的手,她定然淚如泉涌,泣不成聲。 程朗忙于畢業設計,開始抽煙,喝不加糖的黑咖啡。夏小橘說這樣太容易上火,去找他時帶上一兜水果。程朗學校附近發生了兩次打劫事件,他不放心,吃過晚飯,執意要送夏小橘去車站。當你想到一個人的身影就泫然欲泣時,怎能不對他的體貼關還心生幻想希冀,明知腳下是深淵,仍企盼可以迎風飛翔。夏小橘心中這許多年來積攢下來的熾烈情愫,如同木柴下微弱的火種,一旦接觸了空氣,便旺盛地燃燒起來。 想了無數開場白,但堆積太久的心情,不知從何說起。下車后打了電話給程朗,卻更加心虛不已。 “本來,還有事情要說的。”關鍵時刻她想要打退堂鼓 “哦,那說吧。”程朗笑,“還是要我坐下一趟車過去找你啊?” “別,我見到你會害怕的。” “嗬,你怎么總這樣,我能吃了你么?” 夏小橘嗯嗯地應著。月光明朗,握著電話的手似乎感覺到如水的涼意。 “還是,不知道……怎么開口。”她鼓足勇氣。 “要么,不必說了。” “不!我一定要說,如果現在不說,以后同樣也不敢。”夏小橘深吸一口氣,“其實,從高一到現在,我一直喜歡一個人。” “嗬,不會是我吧?”程朗笑。 這也要問?她又氣又笑:“答對了。” “謝謝。”他立時應道。 難道要回答“不客氣”么?剛剛說的每一個字,都讓她臉紅心跳,面孔灼熱,大腦一片空白,不知下面要說什么好。 程朗輕咳一聲,緩緩地說:“小橘,你已經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