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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飛去。她也沒日沒夜地哼著,想自己到底是太愛程朗才放棄競爭的機會,還是自忖和林柚相比毫無競爭力。思前想后的結(jié)果,多是第一個答案。已經(jīng)輸了愛情,就需要找點什么借口安撫自己,所謂成全別人幸福的偉大犧牲,無疑是絕佳的自憐自夸的撫慰。 那次海邊的郊游停留在夏小橘十八歲的記憶中,被海風腐蝕地斑駁不堪。只有程朗意氣風發(fā)的樣子歷歷在目,整潔的衣衫,修長的手指,有一些漫不經(jīng)心的微笑。 那時的她,多么愛他。 此后多年,夏小橘再沒有勇氣去看海。 (5) 這片海灣向南,如果想看日落,需要翻過臨近的小山。前幾日剛下過雨,林中小徑有些泥濘,夏小橘舉著擴音器,提醒大家盡量踩到草叢上:“鞋子濕了不要緊,千萬不要滑到!”話音未落就絆了一下,踉踉蹌蹌抱住身邊一棵松樹。 “沒事兒吧?”程朗停下腳步。 “鞋底有些滑,估計沾上泥巴了。” “那我拽你一把。” “小心把大喇叭摔壞了,自己都顧不過來,還非要背東西。”陸湜祎也轉(zhuǎn)身,伸出手來,“還是給我吧。” 油松的樹皮粗糙,還有些粘粘的樹脂,抱著并不舒服。但夏小橘緊抓不放,伸在面前的兩只手,相似的,大大的手掌,修長的指節(jié),因為經(jīng)常運動而磨出的繭子,雖然瘦,但看起來就很有力量。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不敢抬眼的夏小橘捉住了陸湜祎,程朗收回手臂,了然一笑。 “我讓你把擴音器拿來,誰說要拉你了?死沉死沉的。”陸湜祎抱怨著,卻握緊她的手,溫暖而有力。這樣走到山頂,又轉(zhuǎn)向下坡,無論經(jīng)過泥濘的地方,還是走在平緩的山脊,他都沒有放開手,還笑著甩了甩她的胳膊,好像這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傍晚林中的光線曖昧不明,鳥叫蟲鳴更顯幽僻,一隊大孩子像快樂的精靈。 每當夏小橘苦悶彷徨時,都會想起那一條漫長的仿佛沒有盡頭的山路,程朗在前面走著,她亦步亦趨,似乎下一秒就摔倒了,但是因為手掌被身邊的人緊緊握住了,便擁有了前行的信心和力量。 我一直,都不是孤單的。 夕陽墜入海面的那一瞬,像海天之間畫了一個橘紅色的溫暖句點,光線迅速收攏,絢爛瑰麗的云錦失去了經(jīng)緯,隱沒在逐漸黯淡的寶藍色長空中。海面上波濤蕩漾,白色的一線徐徐推進,在山腳下的石崖上飛珠濺玉。遠處的港口傳來輪船深沉遼遠的汽笛聲,大堤上點亮一線燈火,描摹出海岸線舒緩綿長的溫和輪廓。 小城里正在修一座跨海大橋,直接通往山梁那邊的省際高速公路,路燈還沒有安裝完畢,似乎為了迎接什么檢查團驗收特意通電,于是整座大橋半明半暗,似乎是一條璀璨明亮的光帶一點點被濃重的夜色吞沒,消逝在無垠的大海中。 站在山路的轉(zhuǎn)角,站在奇異夢境的入口處,似乎可以聽見未來的召喚。遠處的跨海大橋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蜿蜒長路,似乎一直跑,就能到達所謂的天涯海角。 和我一起走吧,腳步輕盈。 縱身到松濤之上,跨越山巔,在夜空里漫步,無論去地球哪個角落,你的足跡都是我的方向。 夏小橘望向程朗,他站在一段陡坡下,舉著手電為經(jīng)過的同學(xué)照亮,光線偶爾掃過自己的臉,熟悉的輪廓便明亮一下,再消隱到山嵐里。如果那是一塊橡皮擦就好了,擦掉曾經(jīng)的注視,擦掉所有曾經(jīng)留戀他的痕跡。 你或許只是看不見,但它一直存在著。 在宿營地吃過燒烤,眾人圍著篝火唱歌,起初還都面有窘色,幾瓶啤酒下肚,就開始爭先恐后扯開喉嚨。 “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默默地綻放她那動人的情懷,春天的手啊撫過她的等待……”黃駿明顯有些喝多了,開口便是孟庭葦,又唱,“你究竟有幾個好meimei,為何每個meimei都嫁給眼淚。” 眾皆嘩然,推著他問:“這句話要問你自己,還不趕緊坦白?” “別引我上套,我還沒多。”他晃晃手指,“繼續(xù)唱,繼續(xù)唱,就算你留戀山谷里動人的水仙,別忘了嬌艷的野百合也有春天。” “錯了!”程朗和夏小橘異口同聲。 “我聽的是羅大佑的。”程朗說,“他唱過。” “孟庭葦?shù)恼{(diào)子有點高,我怕唱不上去,還是你來吧。” 他也沒有推辭,緩緩地唱起來,聲線清朗沉靜。 仿佛如同一場夢 我們?nèi)绱硕虝旱叵喾?/br> 你像一縷春風輕輕柔柔吹入我心中 而今何處是你往日的笑容 記憶中那樣熟悉的笑容 你可知道我愛你想你戀你怨你深情永不變 難道你不曾回頭想想昨日的誓言 就算你留戀開放在水中嬌艷的水仙 別忘了寂寞的山谷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 一句一句,每個字都沉淀下來貼在夏小橘心上,遠遠近近帶來時光的回聲,少女時代的期許幻想就這樣凝聚在眼底,隨著火光閃閃發(fā)亮。 “還是唱些歡快的吧!”邱樂陶見她久久不語,一把將她拉過來,“小萱萱,和爺爺一起唱健康歌。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我還是給大家拿水果吧!”夏小橘起身往家庭旅館走。 “我和你一起。”沈多追過來,她沉寂半日,卻沒有平時我行我素的傲然,仿佛籠著一層淡淡的落寞。 “聽說你要去歐洲了?” “是啊,我爸爸又要去巴黎高科,也許以后就定居那邊了。” “真讓人羨慕,你去過那么多國家呢,又要去法國!” “讓人羨慕的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沈多譏誚地笑,“就算你是山谷里的野百合,這個世界上偏偏有人不喜歡水仙。” “誰?”夏小橘愕然,不敢確定沈多的所指。 “你眼中真的就只有一個程朗?瞎子都看得出還有一個人喜歡你。”沈多撇嘴,“如果我不是就要走了,一定不會把他讓給你。我不信我會輸給你!” “你現(xiàn)在也可以讓他知道,你的想法啊。” “他要知道你這樣急于把他推出去,一定會氣得吐血的。夏小橘,你還真是夠狠心呢。他哪里比不上程朗,嗯?” 哪里比不上?她很少問自己這個問題。并非他不好,或者是程朗太好了。你最心愛的,可能就是番茄炒蛋,未必華貴,依舊百吃不厭。“這就好像百合和水仙,都很好,但是任何一個,都替代不了另一個。就好像,那么多男生追你,你卻偏偏都不喜歡。” “如果這些人里面有一個可以和他相比,我也不是不考慮。” “你不是說,他是你認識的男生中,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