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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前雨后(完結) 文案: 我用盡全力追求的幸福,有人唾手可得。他卻不要。 閉上眼,還是彼此稚嫩的臉,打個響指,吹聲口哨,他們便流云一樣四散天邊。 那些愛和被愛的日子,那些愛我和我愛的人,曾經如此深刻地存在于彼此的生命里,就已經足夠了。 【正文】 序 旅行包里拉拉雜雜有些東西,出差回來,人已經累得半死。夏小橘隨手把臟衣服扔進洗衣機里,其他的團一團塞進壁櫥里。不到周末她是不會大掃除的,十平米的小屋外觀看起來干凈利落,金玉其外,沒有人會檢查敗絮其中的衣箱。這就是單身在外的好處,沒有老媽,沒有老公,只有老板。雖然他也會啰嗦,但是權力范圍還不包括員工的小狗窩。 她拉開最下層抽屜,三兩個小盒子在里面躺了快一個月,此前想著去郵局郵寄個包裹,卻始終沒有找到時間。于是繼續懶散,好在,都不是放久了會長毛的稀罕物品。 里面包括一只makou鐵煙盒。 夏小橘向來反對吸煙,然而這個盒子實在漂亮,墨綠的色澤,是“A River Runs Through It”的宣傳畫。想著程朗修長的十指掀開煙盒,整齊的過濾嘴,冰咖啡一樣清冷微苦的熏人氣息。她還是忍不住買下來,考慮再三,撕了一頁記事貼,寫上“吸煙有害健康”,疊三折,放在煙盒里。 隨后寫總結、報賬、處理堆積的報表,很多事情忘記了,包括大土提議的聚會,忙碌之中找著快遞公司,把出差帶回來的禮物一一投遞出去。 但那個煙盒,始終放在夏小橘的口袋里。 周末大土找她去打麻將,電話里嚷著:“前兩天你就放我們鴿子,作為補償,三缺一,你快點來。” 夏小橘齜牙咧嘴:“陷害我不是?明知道我就在紅白機上打過麻將。我去了,就是義務捐款呢?!?/br> 大土“咳”了一聲,說:“大家就是玩個樂子,好多老朋友你也很久沒有看到了吧?!?/br> “是啊,”夏小橘想了想,“那麻煩你給我做個上崗培訓吧?!?/br> 大土也笑,說,“沒問題,速成班。” 牌局設在阿木哥家里,他是大土寢室的老大,在城北新買了房子,和大木嫂你儂我儂地做好了午飯款待一群白眼狼。白眼狼們東倒西歪地在沙發上地毯上喝酒撒歡兒,夏小橘還算收斂,因為一上午只有她贏牌,此時不能得意忘形。拜金的小男人們有些悶悶不樂,沖著大土喊:“你不是說今天三吃一,怎么變成了一吃三!你還總點炮!” 木屋,阿木哥的屋子,在二十二層,視野相當開闊。好風好水,遠山含碧,夏小橘被狼嚎吵得不行,更被一雙雙臭腳熏得不行,拎著一罐啤酒站在陽臺上。大木嫂捧著果盤,笑瞇瞇遞過來。小橘向來不和她客氣,拎了一串玫瑰香,仰著頭送到嘴里。她說:“小橘,你和阿土什么時候結婚???” “今年結婚不吉利,寡婦年?!贝笸翍醒笱蟮匦?。 夏小橘險些被一粒圓溜溜的葡萄噎死,沖過去踢了他一腳:“阿土仔,搞什么鬼?”大土很無辜地望著她,老金出來打圓場,說,“我要主持公道了,你們兩個也都老大不小了,給你們介紹對象,誰都不要,說你們是一對兒,還都生氣?!?/br> 大土擺手,說:“我不喜歡這個女人的?!?/br> 夏小橘長舒一口氣,他擺明了立場,自己還好做一些。然而老金,阿木哥,水水的眼神都不大正常,看她真得像看白眼狼。 多虧手機及時響起,陌生的號碼,固定電話。 接起來,人聲嘈雜。其中混了林柚特有的聲線,風情萬種。她說:“橘子,我回來啦?!?/br> 夏小橘笑:“Damned!終于舍得從nnd新西蘭回來了?” 全屋大駭。 老金搖頭:“此女粗鄙,土兄好自為之。” 大土斜眼看她,一臉笑意。 夏小橘匆忙漱口,胡亂補妝,心情緊張地像要去約會。大土也不起身送她,只說:“身上有零錢打車么?”夏小橘點頭,用力拍他肩膀,順便擦干凈濕漉漉的手。 跑跑顛顛,身上丁丁當當地響,她才記起,本來今天是要去郵局的。那只makou鐵煙盒,還一直猶豫著,沒有寄出。 叮當叮當,他知道林柚回來了么? 叮當叮當,他還愛她么? 叮當叮當,他們還有可能在一起么? 林柚是程朗最愛的女孩;而最愛他的那個人,夏小橘想,“是我?!?/br> A River Runs Through It。 歲月的河流就這樣流過我們的生命,蜿蜒曲折。 第一章(上) (1) 夏小橘一直不知道如何給“愛”下一個定義,更不知道單戀算不算愛情的一部分。但她總是在日記里對自己說:程朗,是我初戀愛的人。 她告訴過程朗,他是自己上高中后認識的第一個男生。他笑:“我知道,而且你是這輩子我討厭的第一個女生?!?/br> 夏小橘努力回想第一次遇見程朗時他的樣子,只記得一張憤怒的臉,頂著九十年代郭富城似的蘑菇頭。高中開學報道,主樓墻外貼著分班的紅榜,她找到自己的所在班級,又開始東跑西竄,看幾個相熟的初中同學的下落。看到三班,黑色楷體寫著“程朗”,夾雜在五十多個同樣黑色楷體的名字中,格外亮眼。一個暑假,夏小橘每晚鎖定TVB的,看到和男主人公一字不差的名字,忍不住大叫著招呼初中舊友:“程朗!哎,你們來看,有個男生叫程朗。真逗,他怎么不叫黎明???” “原來你不叫郭富城,叫黎明啊?!鄙磉呌腥诵ζ饋?,被圍在中間那個男生緊抿著嘴,一言不發,齊整的鬢角和發跡線邊上淡青的一線,都昭示著這個發型新鮮出爐。然而他沒有郭天王的方臉,尖削的下巴,挺直的鼻翼,忽然頭頂就蓬出圓潤的弧線來,怎么看,怎么像一顆草菇。 在看到少年程朗的第一眼,夏小橘只是竊笑不停,隔著將他推來搡去的男生,程朗看她的眼神有些憤怒。 回想此事,夏小橘不斷抗議:“拜托,我只是火上澆油,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阿姨,是她說新學期新氣象逼著你去理發的。你不敢責怪你mama,責任都推給我。” 程朗佯裝黯然:“頭一次被女生嘲笑,傷自尊了。” “當時你看得出我在嘲笑你?” “當然?!背汤蕮P眉,“你其實是個很簡單的人,一眼就看穿。” 夏小橘歪著頭,想問問他,那么,我的心意,你是否從最初一刻就洞若燭火? 認識程朗二百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