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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直到春天過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2

分卷閱讀82

    呢,他不接電話……其實,我也有點奇怪,”楚羚頓了頓,悶聲答道,“何仕沒有爬傳統的經驗,這兩年出野外,應該都是少爺和昭陽結伴才對。”

    “后來何仕也不接我電話,我打給大周……”思睿怯怯地說,“他說,昨晚傅隊和少爺打了一架,特別兇……”

    心中一個念頭呼之欲出,但莫靖言不敢多想。她只覺得胸口被巨大的恐懼感緊緊壓住,令人無法掙脫地窒息著。

    三個人趕到醫院時,醫生已經為傅昭陽安排了第一次開顱手術,負責學生工作的徐老師正在辦理手續,向負責醫生了解剛剛急救的情況。她們站在一旁,隱約聽了個大概,“傷者一直昏迷……顱內壓升高,需要開顱清血腫、去骨瓣減壓……沒有自主呼吸,要上呼吸機……臟器損傷情況還很難確定,顱內壓升高導致血壓升高,會掩蓋臟器出血導致的血壓下降……右臂開放性骨折、有其他軟組織損傷,這些不危及性命,之后再處理……”

    徐老師面色嚴肅,蹙眉道:“會有生命危險么?我們已經通知了學生家長,他們最快也要今晚或者明天上午才能到。”

    莫靖言心中擔憂,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聽到醫生說:“現在正在全力搶救,因為是山路,從事故發生到實施搶救,算不上及時。你是老師,我不妨直接講,傷者是重度顱腦損傷,能否救過來,不好講;即使沒有生命危險,預后也很難預期。你們見到家屬時,還要幫忙安撫一下他們的情緒。”

    莫靖言和楊思睿挽著手,身體有些瑟瑟發抖,她腦中一片空白,甚至已經忘記了悲傷落淚。

    “我要去找何仕……莫莫你陪我一起吧。”思睿哀求道,“我怕他還是不肯和我說話。”

    莫靖言點了點頭。楚羚咬著唇,面無表情地跟在二人身后。

    走到候診大廳,幾位陽朔來的巖友圍在一起,討論著事故的原因;何仕坐在角落,雙手抱頭伏在膝上;大周在旁邊手足無措地踱著步,似乎想些說什么安慰隊友。看到三個女生,他松了一口氣,無奈地指了指何仕,“你們可算來了,和他們說點什么吧。這倆人,誰都不肯說話,我真是沒辦法啦。”

    思睿早已沖到何仕面前,半蹲半跪,握著他的手,柔聲道,“是我啊,我和莫莫一起來的。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就在這兒,陪著你。”

    何仕伸開雙臂將她抱在懷里,將頭埋在她頸間,低聲嗚咽著,“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提醒傅隊的,我們不應該那么大意……”

    楚羚向事發時在場的巖友們了解了情況,走過來坐在何仕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大家都不希望發生這種事情……不過,主要責任,不在你。我問了,剛剛有巖友做了現場記錄,應該是昭陽在下方已經用光了所有大的巖塞,上方卡在裂縫里的兩個大小不合適,放的位置也不好。他一向,都很謹慎的……怎么會……”

    楚羚也哽咽著說不下去,她抹了抹眼睛,轉向大周,“少爺呢?怎么不是他給昭陽打保護?”

    “昨天晚上,他倆,打架來著。哦,其實,是傅隊打了邵師兄,不知道為什么……”大周搓了搓手,局促不安地答道,“邵師兄剛剛一直在急診室門外等著,后來又跟去手術室那邊了……”

    楚羚沉默片刻,“大周,你一會兒和何師兄一起回學校吧,看看隊里還有誰暑假也在,通知他們這兩天也許需要幫忙;回頭還要給學校寫個事故報告,可能需要申請費用墊付,這個學院的徐老師應該已經安排了。我先去找找少爺,看看情況,再決定回去還是呆在這兒。”

    “我……”莫靖言翕了翕嘴唇,喃喃道,“我和你一起,去找少爺吧。”

    “也好,那你去。我先看看徐老師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楚羚點頭,“之后你就在醫院等著吧……我們這些人里,昭陽最想看到的,就是你,還有少爺了。”說到最后,她眼底又涌起一層水霧。

    莫靖言一路小跑,四下尋找邵聲。小腹微微墜脹著痛,她臉色發青,用手心捂著,咬了咬牙,一層層樓找過去。終于,在手術室外的樓梯轉角,她見到了席地而坐的邵聲,他埋著頭,身上還沾著斑斑點點的血漬。莫靖言放緩腳步,一點點挪過去,心也一點點變涼。她蹲在邵聲面前,手搭在他小臂上,聲音顫抖,“他,知道了?”

    邵聲沒有抬頭。他保持著剛剛的姿勢,石化了一般。二人仿佛沉默了幾個世紀,然后他緩緩點了點頭,悶聲說:“是。”

    蜿蜒的白河流過嵯峨青山,河谷散布著三三兩兩的村落。公路旁的一處農家院背倚巍巍山巒,俯瞰玉帶似的河流。方方正正的院子里支起了烤rou架,大塊的羊rou和雞翅在炭火上滋滋作響,滲下的油水帶起一簇簇桔紅的火苗。家養的大狗被烤rou的香氣吸引,搖著尾巴在烤架旁旁轉來轉去。露天擺著一張圓桌,十來位意氣相投的巖友舉杯暢談,說起當年在全國攀巖比賽上的相識,賽場上一決高下,賽場下惺惺相惜,不知不覺已是星河浩渺,彎月如鉤。

    每個人都已是微醺,有人拍著邵聲的肩膀,“你這要是去了巴西,絕對會后悔!我打保票,這一帶在未來三年、五年內,會出現一大批非常棒的線路。開線、首攀這些事兒,統統輪不到你了。”

    “我只是去一年,最多兩年。”邵聲笑笑,“輪不到我?有本事,你兩年內把附近十幾公里的巖壁都開成線啊!”

    又有人湊過來,攬著邵聲的脖子,“這小子啊,過不了多久就得跑回來,他現在身邊肯定有人啦。”

    “當然有,這不是你們一群?”

    “我說的是姑娘。”爆料者促狹地笑,“少爺剛才換衣服,t恤上有一根長頭發。”

    邵聲笑道:“誰知道是不是擠車的時候蹭上的。”

    “誒誒,狡辯了不是?衣服疊那么整齊放在包里,怎么蹭上啊?”

    何仕一拍腿,“哦對,去年你過生日,那個粉袋,繡著一個‘少’字的,到底是誰送的?大周你還記得吧?”

    大周舉著一串雞翅,一邊咬了一大口,一邊點點頭。

    邵聲還欲解釋,已經有朋友舉高了酒杯,你一言我一語哄道:

    “算啦算啦,這事兒有什么可討論的啊。人不風流枉少年啊!”

    “還是在國內找個姑娘好。去了巴西可得小心,就算你體格好,洋妞咱也耗不起呀。”

    “去去去,想泡洋妞你們自己上,可別扯上我啊。”邵聲笑罵。

    傅昭陽點頭道:“就是,少爺不是那種人。”

    眾人笑,揶揄道:“少爺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