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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特別美,山明水秀的。” “你們兩個大男生啊,鬼鬼祟祟一起去旅行,真是有大問題!”莫靖言點著二人,笑道,“老實交代,去了哪兒?” “十渡啊!那邊真不錯,貌似還能攀巖。師父還給我普及了一下地質學知識,什么深切峽谷,白云巖,可惜我都記不清了。” 莫靖言想起二人在十渡時的對話,莞爾一笑:“那些術語我也記不住,學了也記不住。” “晚一個月去好了。”方拓兀自感嘆,“村口有一株蘋果樹,已經結了小果子呢,現在還沒熟。院子里還有一株樹,師父說是梨樹。” “哪兒有梨樹?”莫靖言奇道。 “師父那天念了一句‘梨花院落溶溶月’,我問他怎么想起這句詩來了,他就指著院子里的樹說,‘因為那是梨樹’。不過我也覺得很奇怪,沒看到梨子啊。”方拓看著正在巖壁上更換巖點的邵聲,對莫靖言附耳道,“大概他也不認識,怕丟面子,瞎說的吧……”他開心地笑著。 莫靖言心中忽然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她想起和攀巖隊一同去十渡郊游,自己在月亮清朗的銀輝下走到路口的小方場上,蘋果樹的白花探過墻頭,馥郁芬芳,沁人心脾。她在落英中轉身揮手,念了一句“梨花院落溶溶月”,又隨口接道“滿架薔薇一院香”,自己都覺得生拉硬湊得可笑。那時她微笑著坐在路邊的大青石上,對面險峻的山崖就和面前的人工巖壁一樣,被皎潔的月光映照,在她面前投下巨大的黑影。而邵聲恰好從暗影中緩步而出,臉上帶著若有若無地微笑,輕聲喊她,“莫莫”。 莫靖言看向背對自己的邵聲,此前相處的時光紛至沓來,她心跳驟然加速,似乎窺破了一個秘密。 ☆、第十六章 似夢非夢 莫靖言做了一個夢。 她和邵聲兩個人在巖壁下練習,她興沖沖提議幫他壓腿,將雙手按在他背上。 邵聲警惕地回頭,“你要干嗎?” “教你怎么壓筋啊。”她笑嘻嘻探頭,“放松,放松就好。” “用不著。”邵聲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向下輕輕一帶。她站不穩,整個人趴在他后背上。他攥著她的雙手,交疊在自己胸前,仿佛莫靖言從背后擁抱著他一樣。 他低沉的聲音有些含糊:“當時我和老傅說,讓他快刀斬亂麻,趕緊選一個。其實我多希望,他選的那個人是楚羚。” 在夢中她羞怯尷尬,想著如何能掙脫開來,又不必回復他的答話。好在這是心想事成的夢境,下一秒她就已經和他分坐在巖壁兩側。莫靖言想,裝睡吧,裝作剛才都是做夢,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于是她側身躺在海綿墊上,閉上雙眼。依然能感知到一輪明月高掛在深藍的夜空中,白色的月光涼涼地籠在皮膚上,巖壁投下的黑影隨著月亮的步伐而緩緩移動,覆蓋在自己身上。而邵聲不知何時半蹲半跪在自己面前,他伸出手來,粗糲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面頰。 莫靖言在夢中緊閉雙眼,想著也不知他走了沒有,涼意越來越濃,如果動一下,是否就讓他知道自己正在假寐,那又如何應對他剛剛那句話呢? 想著想著,她打了個激靈,這才意識到一切都是南柯一夢。一側胳膊露在被子外,涼涼的已經有些麻木,莫靖言搓了搓肩膀,覺得有風從窗外透進來。她半坐在床上,發現窗簾沒有拉緊,一絲秋風鉆過宿舍木窗框的縫隙,無遮無擋吹在她身上。 涼白的月光也從窗簾的邊緣投射進來,莫靖言將窗簾挑高,一輪滿月掛在中天,銀輝沁涼,顯得天宇更加澄澈。窗臺上落下一層清朗的月光,如同鋪了白霜。 莫靖言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重又躺下。她意識尚未完全清醒,朦朧之間,心頭些許迷茫,些許惆悵,還帶了一絲絲的羞澀,不及細想便又沉沉睡去。 夢中有涼白的月色相伴。 醒來后莫靖言幾乎忘記這個夢境。傅昭陽難得有半日空閑,請她去附近新開的風味餐廳吃飯,又問她是否有時間,周五晚上一起去看電影。莫靖言想到那一日恰好是和邵聲、方拓約好的訓練日,遲疑了一下,低聲說:“要期中考試了呢,復習很忙,不想分心。”她有些底氣不足,聲音漸漸低下去。 “沒關系,等你考完也好。”傅昭陽微微一笑,“你現在的課程大多是專業課吧?但如果有數學或模型的部分,我還是可以幫你講講。” 莫靖言心虛,連忙搖頭:“沒關系,沒有什么不太懂的地方。”她的語氣客套,沒有了當初的親昵與依賴,傅昭陽無奈地笑了笑。 到了約定的時間,莫靖言依舊來到巖壁下和邵聲、方拓一起練習。夜里已經有了中秋時節的涼意,邵聲在短袖暗紅t恤里套穿了一件黑色長袖速干衣,被莫靖言和方拓一致笑為時尚蜘蛛俠。 邵聲瞪了二人一眼,指了指方拓,“什么蜘蛛俠?是知你俠。” “哈哈,”方拓愣了愣,繼續大笑,“莫莫姐,還是你來吧,知你俠。” “什么知你知我?”莫靖言一頭霧水,“明明是蜘蛛……啊,你說我……”她抬手在邵聲后背拍了一掌,“你說我是豬?!” “哎呀,有這么冤枉人的么?”邵聲倒吸一口冷氣,“我明明說的是方拓,臭小子你給我過來!” 邵聲給了方拓一頓爆栗,又指了一條怪異的路線,方拓一邊身體扭曲地爬著,一邊抱怨著,“這是什么擰巴線啊,我整個人都要打結了。” 莫靖言在一旁看著,幾乎笑出眼淚來。 “你個笨!給我下來!”邵聲大聲呵斥,“給你十個饅頭你就都吃了,不怕撐死!豬!” 方拓跳到墊子上,揉著胯骨,“那個角度太難上了,抻死我了。一會兒還得壓壓筋。” “壓什么壓?讓你爬的,真是難看到影響食欲。”邵聲抓了一把鎂粉,雙手搓了搓。他重新爬了這條路線,但和方拓的用點順序截然不同。方拓是自低向高依此抓過去,有些點距離很近,他伸展不開,只能扭曲身體;而邵聲則是上高一步,將腳后跟掛好,身體水平掛在巖壁上,向后手臂舒展,輕松搭到下一個點上。 “原來如此。”方拓恍然大悟。 “爬點也是要動腦的,不是光有力氣就可以。你說我能不罵你么?”邵聲又重重拍了拍方拓的肩膀,“當然,有力氣可以用另一種解決方式。” 他站在巖壁下,拉住起步手點,腳尖抵住巖壁,彎腰弓背,如同捕獵的猛獸般,而后迅疾發力,貼著巖壁飛竄,捉到上方手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