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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都沒有半個人影。她有些失落,在大屋檐下方的海綿墊上躺下來,仰望著幽藍深邃的夜空。 她想起剛見到左君時,周圍的師姐打趣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想起她飄逸地寫著大字,低頭時嫻靜美好的身影;想起兄長淡淡地說,“感情也要講天時地利,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幸運”;想起楚羚的凄惻不甘,“得到或者失去,就是機緣吧。”而這一切,是否只源于那一晚的錯過?如果當時陪在大哥身邊的是左君,是否一切都不一樣了? 想著想著,莫靖言不知不覺竟流下眼淚來。這是她從小到大,在影視之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面對所謂“造化弄人”。 正低聲抽泣著,傳來踩在碎石子上的腳步聲。她連忙抹了一把臉,飛快地坐起來。看見面前正是邵聲,不禁破涕而笑,說道:“我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他一怔,“你在等我?” 莫靖言點了點頭,“你怎么才來?” “我跑步去了啊。”邵聲坐在長椅上,解著鞋帶。 “cao場上沒有人呢。” “我都是繞著校園跑,不喜歡跑cao場。”看到莫靖言要過來,邵聲揮揮手,“喂喂,離我遠點。我可脫鞋了啊。” 莫靖言喏喏地退回去,“你還要換了攀巖鞋繼續練習啊。” 他點點頭。 “今天別爬了。”她拍拍自己身邊的墊子,“和我說說話,好不好?” “你怎么了?”邵聲察覺到莫靖言的反常,湊過去,看見她臉上猶有淚痕。他單膝跪在墊子上,微笑道,“小小的紅豆妹,你是怎么了?” 莫靖言想起里哄鐘楚紅開心的發哥,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這樣才好么。”他大大咧咧坐下來,“知心大哥來啦,有什么事情,就說吧。” 莫靖言心想,左君喜歡莫大的事情,想來攀巖隊眾所周知,也不算自己泄露朋友的*。于是她便將最近的事情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 她嘆氣:“你說,我要告訴靖則哥么?我說什么呢?還是我應該追問,他當初到底喜不喜歡左君師姐?” 邵聲想了想,說道:“莫大當年,很欣賞左君,說她秀外慧中、外柔內剛,還有別的女生所沒有的婉約氣質。” “那就是有好感咯。” “有好感,喜歡和愛是不同的,”邵聲笑了笑,“而這些,和能否在一起,更是不同的。” “為什么要弄得這么復雜?”莫靖言嘟嚷道,“有好感就會喜歡,喜歡久了就會愛,然后就在一起,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喜歡一個人就告訴他,他答應就答應;不答應這件事情就應該當做歷史翻過去。為什么一定要給自己留下遺憾呢?” 邵聲呵呵地笑出來,感慨道:“莫莫啊,那完全是因為,你的生活很簡單。” 莫靖言白他一眼:“你好復雜么?你有很多女朋友么?” “那是因為我……”邵聲頓了頓,夸張地笑了兩聲,“比較聰明啊!” “想說我笨就直說!”莫靖言撇撇嘴。 邵聲大笑:“你啊你,也太多愁善感了,替別人擔憂。看三國,掉眼淚。剛才嚇我一跳,以為你又鬧什么別扭了。” “我還能鬧什么別扭?”莫靖言拾了一根樹枝,在地上隨手亂畫,“反正你說的么,我還能參加老年組比賽。” “又有新隊員加入了,時間還真是過得快啊。”邵聲仰天躺倒,雙臂交疊枕在腦后,“有幾個基本素質還不錯。” “有我好么?”莫靖言拍拍胸口。 “別自大啦。”邵聲失笑,“是誰趴在墻上,腦門都要把墻撞漏了,說‘沖動是魔鬼’。” “不許取笑我!”莫靖言微窘,“我怎么知道你在我后面啊。還有還有,你還穿著個什么‘軍民魚水情’的背心,騎著保衛處的三輪車。我一直以為,以為你是門衛呢。” 邵聲樂不可支,“我不在你身后,你是不是掛在上面不下來了?再說了,你把我當門衛,是你的糗事,還是我的糗事啊,還拿來說?” 莫靖言也笑了出來。 “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啦。”邵聲溫言安慰,“以后你會看到很多類似的事情。不要為別人擔心,這也不是什么天塌下來的大事。珍惜你自己所有的,快快樂樂,就是最重要的,知道么?” 莫靖言點了點頭。她回身看看巖壁,忍不住有些技癢,軟言央求道:“邵聲哥哥,指兩條抱石線吧,有趣點的,別太難。我好久沒爬啦。” 邵聲搖頭:“要求還真高,還得有趣,還不能難。”他指了指斜壁上幾個巖點,“這些有粉筆標識的,是我白天給新隊員畫的練習線。平衡動作比較多,還有點考驗柔韌性,他們都沒完成。你試試看?” 莫靖言歡快地應了一聲,簡單活動了關節,看好路線,伸手抓住□□,心里說不出的開心。果真如邵聲所說,這條路線很多處要身體緊貼巖壁保持平衡,還有大距離的上高腳,髖關節不靈活的還真是難以完成。但這些對她都不是難事,莫靖言一舉攻克,輕松地跳到墊子上。 她心中喜悅,下巴微揚,笑道:“怎么樣,我基本功還不錯吧。” “那當然。名師出高徒么。”邵聲走過來,“我再指一條線給你。” “誰是我師傅啊?”莫靖言嘻嘻一笑,“我才沒承認呢。” “還笑,臉都花啦。”邵聲點點她的鼻子,“你是用這兒保持平衡么?蹭了好多粉筆灰。”他抬起手,在她鼻梁上擦了一下。 莫靖言站在他身前,呼吸忽然一滯。他的拇指肚在巖壁上磨得粗糙,劃過鼻子后粗糲的摩擦感卻久久不散;食指輕輕搭在她臉頰上,無意間的觸碰讓她輕聲倒吸了一口氣。不知為什么,她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下午電影中的畫面,低矮的云朵,寬曠的河口。 此刻站在面前的這個男生,挺拔高大,寬闊的肩膀,領口隱約露出鎖骨的形狀。他手臂和小腿上的肌rou線條流暢,剛剛跑完步,汗濕的t恤貼在身上,腰身狹窄,小腹平坦。他身上沒有惱人的體味,但是運動后蒸發的汗液讓他周身籠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壓迫感和神秘感混在一起,讓人想要退縮,又忍不住要貼近去一探究竟。 這氤氳的熱氣讓莫靖言腦海中浮現出影片中頹靡溽熱的熱帶影像。她低下頭,目光無意掃到邵聲的長腿,就想到室友說的那句“經常鍛煉的男生,身材應該不錯吧”,忽然記起某一次邵聲沿著頂繩從半空滑落,赤著膊,肩背上大理石雕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