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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盛繁這會兒和楊啟樂正朝著話劇社的方向走去。 她好歹也擔了個副社的名,當初也是答應了一眾成員有空就去看看,自是不好食言。 “社里最近在排練什么,還是之前的平倉戲?”盛繁好奇問道。 她還記得第一次去話劇社時,饒棲陽他們就是在排練這出戲。 楊啟樂點了點頭。銀杏葉鋪就的大道上不時有學生騎著自行車飛馳而過,軋過還沒來得及被掃清的枯葉時,會發出幾聲脆響。她拉著盛繁胳膊往旁邊躲閃了幾步,避開了一個愣愣盯住盛繁連車頭都忘記去掌的自行車男孩,微微冷哼一聲才繼續道。 “十二月份的雙旦晚會,社里要用平倉戲去參加節目,所以我們最近一直在排這個。不過這類情景劇類的節目名額放得很少,除開老師喜歡的那幾個小品雙簧之類的節目,剩下的名額電影社那邊一直在和我們爭,因為這件事,社長他們最近排練都格外賣力。” 說到這兒,楊啟樂微微有些嘆氣。 “我們和電影社那邊一直關系不好,互相都想把對方比下去,要是這次節目被刷了,大家心里一定都不好受?!?/br> 第三百零五章 挑釁 盛繁有些好奇,“為什么會關系不好,按理說電影和話劇不該是一類的分支嗎,彼此之間應該關系更親近才對啊?!?/br> 眼看著話劇社的場地快到了,楊啟樂卻微微放慢了腳步。 “我們覺得是一類的,他們電影社可不這么覺得,聽社長說,他們那邊都覺得我們話劇形式土,劇本也無聊,表演的方式又單一,可嫌棄我們來著。再加上我們兩個社平時都用多功能廳來排練,占場地什么的難免發生摩擦,關系就越來越惡化。尤其是——” 楊啟樂還賣了個關子,猶豫幾秒,才似乎有些心虛地壓低聲音道。 “尤其是,聽說我們上一屆的那些老成員,有三分之一都被挖到了電影社去,就這件事情之后,話劇社就徹底和電影社鬧掰了。不過這件事情你可不能在社長面前提,不然他絕對會翻臉。哦不對,他應該不會對著你翻臉,估計最后遭殃的,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的我?!?/br> 盛繁忍不住失笑,“你知道得還挺多?!?/br> 現在楊啟樂話里話外都已經儼然一副話劇社內部成員的模樣,事事都無條件地維護話劇社,使得盛繁多少也對其更加上心了幾分。 她還沒見過楊啟樂這么專注投入到一件除學習之外的事情過。 兩人推開多功能廳的大門,一陣隱隱的喧嘩聲從舞臺那方遙遙傳了過來。 楊啟樂和盛繁交換了一個不安的眼神,連忙率先朝著舞臺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走得近了,楊啟樂已經能看見幾道熟悉的身影,她連忙喊了一聲,“于聞璋,于聞璋!怎么了?” 被叫到名字的男孩兒正站在人群外圍,一個勁兒地想往里擠,轉頭時,眼神里還帶了股憤怒的狠勁兒,直到看清楊啟樂的臉時,僵硬的面容才稍微緩和了些。 但他的臉色依舊很難看。 “先別問,要打起來了,你站遠些?!?/br> 他話還沒說完,一扭頭突然看見了正朝這邊走過來的盛繁,聲音都驚訝得有些變調,“盛繁?你回來了?” 不是說盛繁最近忙著電影宣傳嗎,他還以為最近社里都見不到她呢。 于聞璋愣了一瞬后,立馬反應了過來,沉著臉對楊啟樂低聲道,“你把盛繁先帶出去,這邊亂,等下要是真打起來了,東西可都不長眼的?!?/br> 下意識的,他不希望盛繁看到社里現在的混亂狀況,有種家丑不愿意外揚的心態。另外,也確實是因為現在場面混亂,他一時半會兒地都還沒搞清楚狀況,要是等下真傷到盛繁了,心里最不是滋味的肯定是他。 楊啟樂詢問的眼神投向盛繁,盛繁卻已經幾步跳下幾個大臺階,快步走到了于聞璋面前。 “發生了什么,你先跟我說?!?/br> 于聞璋心頭焦急,想要過去看看形勢,卻又不敢不回答盛繁的問題,語速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我也是剛拿完道具回來的,走之前都好好的,回來的時候,社長好像就已經跟人吵起來了?!?/br> 他指了指舞臺的后端,那里已經從一開始的大聲吵嚷,變成了現在死一般的寂靜,有種濃烈的不安在于聞璋心里蔓延開來。 盛繁皺了皺眉,“跟誰吵的,你知道嗎?” 饒棲陽脾氣不錯,按理說不該爆發這樣大的怒火,然而這個問題似乎觸及到了某個禁區,于聞璋猶豫了一瞬,到底是沒有開口。 但他好歹退讓了一步,“要不你過來看看,說不定能幫得上勸兩句?!?/br> 他們這些社員的話,饒棲陽未必肯聽,但換成是盛繁,說不定能止得住這場突然爆發的爭吵。 而其他人的想法也和于聞璋差不多。 故而在看見盛繁來了后,他們都驚訝地同她打了個招呼,然后便自發地讓開了一條路,使得饒棲陽得以循著眾人的目光發現了盛繁。 幾乎是立刻,他憤怒得幾乎發紅的臉上閃過了一瞬詫異,然后緊緊攥拳的手不自覺地松了松,驚訝問道,“盛,盛繁?你怎么來了?” 盛繁面色沉凝,并未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眼神淡淡地掃向饒棲陽對面的一男一女,瞳孔里仿佛有一汪黑潭在氤氳翻滾,讓人有些不敢逼視。 第一次見到傳聞里的盛繁,那兩個男生女生似乎也有些忌憚。 男生強行把自己的視線從盛繁身上收了回來,面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對饒棲陽道,“話劇的確是如你所說的藝術,但卻是在逐漸走向凋零的藝術,你自己固執己見沒有關系,但我希望你能多為自己的社員想想,若是他們想要選擇別的路,你起碼不應該阻攔才是。” 饒棲陽咬緊了牙關,一臉冷漠,從牙縫里擠出了一絲冷笑,而女生繼續接話,視線對著全部在場的人道。 “這里的人,也許有的知道我是誰,但有的也許壓根兒沒聽說過我的名字,不過這沒關系——我是話劇社上一屆的社長,也是現在電影社的副社長。我想告訴大家的是,任何跟不上時代發展的東西,都注定逃不過被淘汰的命運,話劇正是如此。只要你們接觸過電影,就能明白,話劇能帶給你們的東西,電影照樣可以,而且做得更好。我們承諾大家,只要你們來電影社,我們會無條件給你們提供出演的機會,而作為曾經話劇社的社長,我會保證你們在社里不受到別人的欺壓。電影社隨時歡迎大家?!?/br> 感受到旁邊男孩幾乎要爆發的怒意,盛繁輕輕挑了挑眉,按住了他已狠狠攥住的拳頭。 說完,那個男生和女生便已經覺得達到了目的,打算離開,只是離開前,那個女孩還不忘笑著看向盛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