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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已然成了岐州城一大特色,人們也樂此不疲。 城中有一護城河,上頭建了一座石臺,就是放置這座燈塔的。 等晚上點燃了燈塔,看上去就像水中的海市蜃樓,極其夢幻。 聽說,在燈塔前許愿,會有燈神來幫你實現(xiàn)。三娘老大不小了,自然不信,但有的事情憑借的是興趣,不一定非要有信仰。 這座燈已經(jīng)有數(shù)十年的歷史了,承載著岐州城每一代人心愿,即便它沒那么神,也依舊值得尊敬。 他們順著客棧掌柜指的路,來到了這片護城河邊。 這里已經(jīng)人滿為患了,比起京城年關(guān)那兩日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少漓像個孩子似的,又蹦又跳,瞅見稀奇東西就跑來同蘇欽玉嚷嚷。 蘇欽玉就像個長輩,一邊聽他說,一邊笑著點頭。 “少漓跟你什么關(guān)系?”三娘問道。 蘇欽玉偏頭來看了看她,又回過頭去:“他是我?guī)煹堋?/br> 記得上回三娘在聚仙樓困住蘇欽玉的時候,他說他師傅叫他要防患于未然,三娘對著“師傅”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那你師傅是誰?” 蘇欽玉似乎早就料到她回問這個,不假思索道:“說了你也不認得,知道的人都說他是隱世高人,在我看來他就是個老頑童。不過,這些都是往事了,他去世之后,我就帶著少漓回了京城。” 死了?三娘覺得可惜,能教出蘇欽玉這等狡猾的狐貍,想必那人確實有些能耐。 正說著話,抬眼就看見了那座燈塔。 整片護城河周邊,都被燈塔的光籠罩著,說不清的神圣。河面上波光粼粼,與燈塔合二為一,中間的石臺成了擺設(shè),果然如聳立與河中一般。 三娘不禁看呆了去:“真是神奇……” 用這么多的蠟燭搭建,也虧創(chuàng)造這塔的人想得出來。 河邊有許多路過的人會駐足觀望,雙手合十默念一番,而后又如無事人一樣離去。 他們逐漸走近了,三娘也學著那些過往的人,雙手合十默念心愿。 “你還信這個?”蘇欽玉在她身旁發(fā)問。 三娘搖了搖頭:“入鄉(xiāng)隨俗罷了……” 少漓蹦蹦跳跳的不知去了哪里,三娘同蘇欽玉兩人便繞著河岸散步。 人群來來往往,跟你有緣的人,一定會一眼看到。就好比此時,三娘走著走著就停了下來,她看見陸亦陽了。 見三娘突然頓住,蘇欽玉往她目光所向的地方看去:“真是冤家路窄,哪里都有他……” 聽蘇欽玉這口氣,他對陸亦陽頗為頭疼一般。 陸亦陽也正看著這邊,三娘不自覺埋下頭去。 蘇欽玉則不避諱,衣袖一卷,信步前往,與陸亦陽客套起來:“真是無巧不成書,竟能在這里遇上陸兄!” “確實巧……”陸亦陽敷衍著他,余光一直落在不遠處的三娘身上。 他好像是認出她來了,只是看她穿著那身衣裳,還跟蘇欽玉在一塊兒,有些不確定。 蘇欽玉將他這點動作看在眼里,故意往他眼前湊,不叫他把人看仔細。 三娘微微抬頭,看見蘇欽玉背在身后的手不住的比劃,似乎是讓她先走的意思。 她也不猶豫,轉(zhuǎn)身就往人群里扎。 京中王府那事鬧成什么樣子了,她不知道,但是她此時與蘇欽玉在一塊兒,讓人看見了,難免生出誤會來。 三娘倒不是怕陸亦陽誤會,左右他們早已是不相干的人,她…她大概只是不想見他吧…… 還好這會兒養(yǎng)成了記路的習慣,三娘順著原路回到客棧里,洗漱一番便睡下了。 睡到半夜,房門砰砰的響,外頭還傳來少漓的說話聲。 “誒誒誒,公子別亂敲,那是王小姐的屋……” 接著便是蘇欽玉醉醺醺的說話聲:“本公子,找的就是她啊!” “公子,您行行好,咱們回屋去,別在這杵著了……” 三娘隨意把衣裳穿上,開了房門去看。 蘇欽玉喝得醉醺醺的,一只手搭在少漓肩上,一只手無力的晃動著。 三娘問道:“他這是怎么了?” 少漓嘆了聲氣:“碰上陸家公子,結(jié)果被拉去喝酒了,我家公子吧,什么都好,就是這酒量……” 三娘算是聽明白了,敢情是讓陸亦陽把他喝趴下了。 也是,陸亦陽常跟那些當兵的混在一塊,少不得常去喝酒,酒量自然是要比旁人好些。 “那要不要我?guī)兔Π阉突匚荩俊?/br> 蘇欽玉迷迷糊糊的,聽見聲音就往三娘身上栽了過來。 “這枕頭好軟和……” 他頭靠在她肩上,臉一個勁兒的往三娘脖子上蹭。 少漓震驚萬分,趕忙把他拉起來:“我的公子誒!這可不能亂來……” ☆、第一百六十三 故地重游(二更) 三娘這會兒臉都黑了,愣在哪里沒了動作。 少漓撈起蘇欽玉就趕緊跑,到了門口不忘同三娘說一句:“王小姐早些睡,咱們明兒還得早起。” 三娘點點頭,她倒是沒什么,就怕蘇欽玉起不來。 看著少漓他們進屋去了,三娘回身進屋。 讓他們這么一折騰,她反而睡不著了,盯著漆黑一片的屋里發(fā)愣。 后半夜,外頭刮起了風,吹得窗外那顆槐樹沙沙作響。 這聲音有一陣一陣的,三娘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次日一早,少漓來敲她的門。 “王小姐,快起來吧,收拾收拾該出發(fā)了。” 三娘應(yīng)了聲好,趕忙起來穿衣收拾。 到了客棧門前,少漓他們早都打整好了,在那里等著她。 三娘上了馬車,果然見蘇欽玉一臉疲憊的靠著睡覺。 少漓駕著馬車緩緩行駛起來,白天的岐州反而清冷,三娘隨意往外看了看,四處無人。 出了岐州城的城門,少漓突然停了下來:“公子,陸家公子在前頭……” 蘇欽玉猛的睜開眼:“他在那里做什么?” “不清楚,感覺…像在等咱們……” 蘇欽玉一陣頭疼:“我下去看看……” 誰知少漓卻道:“他過來了。” 果然沒一會兒,陸亦陽的聲音便從馬車外頭傳了進來:“你家公子在車里吧?”他問少漓。 少漓老老實實的說:“在……” 蘇欽玉頗為無奈,掀開簾子同陸亦陽打了個照面:“咦,陸兄怎么也在這里?不是說要午時才啟程么?” 陸亦陽在外頭道:“蘇兄貴人多忘事,昨兒喝酒的時候,你熱情大方,說咱們今兒一道走,你既然要南下,與我正好順路,咱們搭個伴兒。” “我還說過這樣的話?” 陸亦陽肯定道:“正是……” 蘇欽玉無法,甭管他昨兒說不說這話,人家既然都開口了,他哪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