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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將她帶了下去。 王老夫人分明有遷怒的意思,她這段時日為了緩和與長房的關系很是賣力。對于一個高高在上慣了的人來說,費力討好別人何其難受? 三娘算是觸了霉頭,占卜之事也因她而起,詩會王祁蕓倒霉,她又出了頭,加之王祁瑩告那一狀。故而王老夫人認定她是個禍害,要將她弄走。 王老婦夫人單獨將三娘叫過來,又死活不讓王祁蓮留下,多半想先斬后奏。不論三娘怎么選,傳到長房耳朵里的都會是她不告而別。 即便王侍郎往后把她尋到了,她掛著德行有失的罪名,還怎么進王家大門?此時三娘還沒正是入王家族譜,到了那個時候就沒可能了。 也不知道沈嬤嬤那邊怎么樣,若是沈嬤嬤也被她們看住,事情就真不好辦了。 “進去!”丘若將她領到偏角處的一間小屋了里,使勁將她往里一推。 三娘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 丘若隨即帶上了門,又將門鎖上。 這屋里充斥著霉味兒,窸窸窣窣還有疑似老鼠的響動,三娘不怕蟲子老鼠什么的,就怕沒地兒睡安穩覺。 天色暗了,里頭什么擺設也看不仔細,三娘就倚在門邊歇口氣。 三更天,北街東偏角處的一座宅子里,依舊亮著燈。 “公子猜我方才出去撞見什么事了?”少漓雙手撐著腦袋,興致勃勃的問著正埋頭作畫的蘇欽玉。 少漓好動,吃過飯就愛到處轉悠。當然了,并非散步什么的,而是飛檐走壁。 “該不會是見著哪家小姐沐浴了吧?”蘇欽玉調侃道,筆上的動作依舊流暢。 少漓給了他個白眼兒:“公子盡往這方面想,若真有這種好事,我才不說出來呢……” 蘇欽玉一聽頓了筆,不懷好意的瞅著少漓:“不愧是我手底下的人。” 少漓冷哼一聲:“論真功夫,公子未必及得上我。”說著,他往蘇欽玉下身望了望,笑了起來。 蘇欽玉挑了支桿子粗點的筆,正要往少漓腦袋上砸去,少漓一回身避開了:“君子動口不動手!” “趕緊說什么事,不說滾蛋!” 少漓嘿嘿兩聲道:“就是那個傅三小姐,您從前讓我留意那個,今兒正好撞上一樁事。” “她又怎么了?” “那傅三小姐被關了起來,在王家后院的廢屋里。” 蘇欽玉有些疑惑:“王大人不是挺心疼她么,怎么會讓她受罪?” 少漓想了想:“小的覺著應該不關王大人的事,她們專門找了個偏僻的地方關著,是想瞞著才對。” “瞞著?” 少漓就只見了這一幕,多的也不清楚:“算了算了,不去管他們,咱們這邊的事兒都忙不完,哪有時間cao心王家的事?” 蘇欽玉思索片刻,卻搖了搖頭:“你明兒到王家走一趟……” ☆、第七十五章 救濟 夜里還有些寒氣,坐地板上又冷,三娘穿得不多只能在屋子里踱來踱去,至少能暖和些。走累了,覺得犯困,她只能倚在墻邊瞇一瞇。 春日的夜里風大,后院的幾株海棠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這真是個難熬的夜,又冷又困,還不能睡個安穩覺。 就這么耗著,轉眼天就亮了…… “傅小姐”是丘若聲音:“您快醒醒,老夫人讓您過去呢。” 三娘正倚在墻邊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聲音就睜開眼,見丘若正在門前站著,便揉揉眼起身。 “嗯,走吧…” 這個時辰還早,王家下人恐怕才準備起身。 熬了一夜,天昏地暗的,三娘一路步履飄忽。 南殊院正屋里,王老夫人披了件襖子,半躺在榻上看書,見三娘來了悠悠問道:“怎么樣?想好了嗎?” 三娘一夜未回夜闌居都沒人來找她,沈嬤嬤恐怕也被看了一夜。 凡事要省時度勢,這種時候只能妥協以求自保:“我會走的……” 王老夫人頗為滿意:“這就對了,走了對大家都好,何必給自個兒找罪受呢?”她隨即朝丘若道:“把傅小姐帶來的那個老媽子領過來吧,乘著時辰還早,給我送出城去。” 丘若應聲退下,沒一會兒便將沈嬤嬤領了來。三娘與沈嬤嬤對視一眼,沒說話。 王老夫人從枕頭底下取出個錦囊丟到三娘腳下:“拿去吧,夠你置間宅子過日子了。” 三娘深吸了口氣,將那錦囊撿了起來:“謝老夫人。” “帶走吧!” 丘若得了王老夫人的令,便領著她兩出門,剛走出院子沒幾步就見王侍郎風塵仆仆的朝南殊院而來。 他身著紫瑞朝服,應該是想在上朝前給王老夫人請個安。 “傅小姐快跟老奴走,不能讓老爺瞧見……”王侍郎還沒有注意到三娘她們,丘若拉住三娘,就想朝園里樹木茂密的地方藏。 三娘卻一把將丘若甩開,轉而朝王侍郎那方向去。丘若想上來拉她,沈嬤嬤奮力阻攔。 “伯父!”三娘先出聲引起王侍郎的注意。 王侍郎駐足,望著向他奔來的三娘疑惑不解:“瑤生?這么早你不在屋里歇著,跑出來做甚?” 三娘撲通一聲跪在王侍郎跟前:“瑤生要走了,故來同伯父道別。” 她邊說邊流淚,王侍郎不禁皺起了眉:“走?你要走去哪里?府里不是待得好好的么?” 三娘淚眼婆娑,哽咽道:“老夫人她……” “老夫人怎么?”王侍郎一聽她說起老夫人欲言又止的模樣,當即夸下臉:“是老夫人讓你走的?” 三娘點點頭,復而又搖頭:“不是……”她刻意將王老夫人給她的錦囊攥在手里,露出個邊角給王侍郎看。 王侍郎見她手里的東西捏得緊緊的,不由分說搶了過去:“這是什么?” “不是……”三娘故作緊張。 王侍郎直將那錦囊拆開,瞧見里頭那一百兩銀子,頓時大怒:“是老夫人給你的?讓你離開是不是?” 三娘默不作聲,而后才怯怯的點了點頭。 王侍郎此時已是怒不可遏,拉起三娘就要往南殊院里走,任三娘怎么掙也掙不開。 進了南殊院的門,王侍郎直直往正屋去,他力氣大,扯得三娘手疼。 王老夫人仍然坐在榻上看書,見王侍郎怒氣沖沖的進來,又見他身邊的三娘,知曉事情敗露了。 但她并不慌張,抬眼瞧了瞧他們:“文胥今兒來得好早。” “母親為何要趕瑤生走?”王侍郎開門見山道:“當初兒子要她入王府的時候,你也是同意了的,怎么又突然變卦?” 丘若這會兒才從沈嬤嬤那里脫身,慌慌張張的進屋,見王侍郎已經領著三娘到王老夫人跟前了,只得不出聲站到了王老夫人榻邊。 王老夫人不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