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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夾菜。 到底是世家大族,規矩硬,屋里連筷子碰撞聲都不怎么能聽得見,只有侍奉的丫鬟們衣裳磨蹭出來的“呲呲”聲。 不知不覺的,就過了半個時辰,外頭的火竹鞭炮聲驚動了眾人。 “娘”二房的庶出的四小姐王祁若被那聲響嚇壞了,窩在蕭姨娘懷里,不敢出來。 蕭姨娘小聲的勸:“乖,不怕啊,那個不是閃電,是鞭炮聲” 喬氏聽著厭煩,也顧不得守禮了:“我說你,能不能把若姐兒教好?這樣的場合哭鬧什么?” 聽見喬氏的訓斥,王祁若委屈的哭了起來,蕭姨娘耐心的哄:“若兒不哭,若兒不哭啊”這怎么看都是正室薄待妾室的場景。 喬氏氣急了,又不好當著一家人的面教訓這討厭的娘倆。 “母親,您看看,這成何體統?”她干脆把王老夫人拉進來,給她做主。 王老夫人活了幾十年了,豈會不明白喬氏的心思,喬氏是她娘家出來的姑娘,她當然會向著喬氏。 “抱出去哄,不哭了再進來。”王老夫人沖蕭姨娘說道。 蕭姨娘多有抱怨:“又不是我想她這樣的,還不是怪那晚的事兒,才叫若兒懼怕打雷閃” “你閉嘴!”喬氏慌忙將她的話打斷。 蕭姨娘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乖乖的領著王祁若出去了,之后就沒再進來。 對這個小插曲,大家并不以為意,繼續夾菜吃。 最后一道仍然是茶,清腸潤口所用。 用罷飯,丫鬟們又上些點心干果,隔壁那桌就漸漸熱鬧起來,男人們開始七嘴八舌的交談起來,某某某家的誰才識過人前途無量,說著說著又扯到稀奇詭異的罕事去了。 女眷這邊相對冷清些,王老夫人拿手絹抹了抹嘴:“方才在祠堂上那位嬤嬤,我怎么瞧這如此眼生?” 三娘讓沈嬤嬤去把卦杯換回去,這會兒應該已經回夜闌居去了。 “回老夫人的話,沈嬤嬤是跟著我從河洝過來的。”三娘起座,朝王老夫人福了福身。 “怎么不見她人?”王老夫人又問。 “從前在河洝她就有風濕疼痛的毛病,方才回來的時候天冷些,她毛病犯了,我就讓她回屋去了。” 王老夫人先不說話,重新將三娘審視了一番:“嗯,你倒是個體貼的人……” 這體貼二字,恐怕也不是面上的意思。不過三娘覺得王老夫人不會對她有什么戒心,倒是沈嬤嬤今日又太賣力了些,難免讓她擔憂。 三娘佯裝不明白這話的深意,只當是真的夸她:“老夫人謬贊了。” 半大的丫頭,果然不知事,王老夫人心中一笑。 “還叫老夫人么?事兒都定下了,往后你算半個王家人,跟著叫祖母吧。” 是了,義女只能算半個王家人,畢竟入譜不入宗,掛個名頭罷了。她這是在提醒三娘的身份,叫三娘自知。 三娘要把愚鈍演到底,笑得異常開心:“是,祖母……” 真是個缺心眼兒的孩子,王老夫人瞅這三娘那傻模樣卻是高興了,不過這缺心眼兒好啊!往后能叫長房的多caocao心。 趙氏見此,也高興:“瑤生往后也同阿蓮一道來給老夫人請安,多盡盡孝道。”她以為老夫人松了口,就是對瑤生的肯定。 誰知王老夫人卻不買賬:“請安就免了吧,我那地方小,多擠一個進來腳都放不下。” 人人都知道王老夫人那院子是王府里最寬敞奢華的地方,若是南疏院都算小,那王府也沒大的地方了。 趙氏知道自己自討沒趣了,埋下頭不再說話。 三娘又坐下,卻被一旁的王祁蓮踢了一踢腳,她繼續朝三娘擠眉弄眼,三娘一下就明白過來,這是提醒她可以撤了。 接著,王祁蓮顰眉做一副焉焉的模樣:“祖母,我想先回去休息了,突然覺得困乏得很。” “你這是怎么了?”趙氏關切問道。 “就是不知怎么的乏得很。”她說著,還揉了揉眼。 趙氏當然心疼自家閨女,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發覺不燙,就朝一邊候著的柳兒道:“扶小姐回去,好生照看。” 柳兒跟了王祁蓮這么些年,怎會不知道她家小姐的把戲:“是,夫人”說罷便去攙著王祁蓮。 “瑤生,你先前不是說要我那盒熏桂香的脂粉么?乘著這會兒我還沒睡先給你,免得晚了再過來沒人應你。”王祁蓮又出這么一招要帶走三娘。 王家沒有硬性規定這個時候該去該留,大家想著是除夕夜就都留下來說說話,要走也不逾矩。 再者,王老夫人才不關心長房這些芝麻大點的事,自顧自的在那兒喝茶。 “不就是盒脂粉么?什么時候去拿不行,非要趕今晚。”趙氏聽王祁蓮要拉著三娘走,不怎么樂意,長房女眷現在就她們三人,三娘再走了,她面對這一桌子的人吃不消。 ☆、第五十一章 偷溜 王祁蓮哪里懂她娘的心思:“我記性差,您又不是不知道,往后我要是忘了,瑤生meimei臉皮薄又不敢提,那多不好。”便拉著三娘往外走。 趙氏想喊住她們,卻又顧及面子沒出聲,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倆蹦到了外頭去。 要不是怕王祁蓮出門遇事兒,三娘鐵定會留下來。 柳兒是沒怎么看明白,前些天還嚷著不帶人家去玩么? “小姐您這是”出了門她就詢問道。 王祁蓮想起那天在柳兒面前說的話,怪不好意思:“你就甭管了,留在屋里,要是有人來你就鉆被窩裝作是我睡下了。” 柳兒就更不明白了,小姐一向膽大,往年都是拉著她一同出去,哪會顧頭顧尾?分明就是嫌她礙事了。 “小姐是嫌棄我了,才不帶我去。”柳兒委屈得不行。 王祁蓮一看她那小媳婦兒模樣,心軟了,可是方才她是哄說自己不適才脫身的,不留個人在屋里,總覺得要出事。 “柳兒乖,待會兒我給你帶你最愛吃的糖酥餅,雙份!咋樣?” 說實在的,柳兒又不是什么閨閣小姐,府里府外她出入并無阻攔,對外頭她沒這么好奇。倒是云映居的糖酥餅她愛吃,可二十個銅錢一份兒,叫她這個月銀二兩的小丫鬟,只能看著流口水。 “那行,小姐說話算數!” “算數,算數……”王祁蓮嘻嘻的笑,對付柳兒這個饞貓,還是得拿吃的誘惑她。 “你們三個在說什么呢?”這時,王祁賢也從崇德堂里出來,見三娘她們圍在一堆竊竊私語,便詢問道。 王祁蓮被嚇了一跳,忙道:“沒!沒什么” 王祁賢相較于在河洝之時,更添了幾分神采,外頭是一件皮毛卦領的披風,確是位溫文爾雅的貴公子。 他望了三娘幾眼:“早聽說你要來,卻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