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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氣了,放心去就是。”劉芄蘭已將課程規劃表給她看過,她自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況挑選一門最適合自己的課堂。 “好。”方姚抱著她的教案和自己的書本,從敬一亭向南走到辟雍殿西的修道堂。 國子監共有六堂,每堂有教室十一間,其中率性堂等級最高,相當于畢業班,其下就是修道堂和誠心堂。方姚自知自己的學問不高,幫助她準備好了上課的東西便去了等級更低的正義堂。 找到了講解的教室,方姚低頭進去,在后排找了個空的座位,開始坐下聽課。 課堂上大部分是男子,方姚的出現自然引起所有人的好奇,不過上課時間已近,也就沒有引發大的sao動。 坐在最后,方姚才偷偷巡視了一遍課上的其他人,多為十幾歲的年輕人,大的也就十□□。她認識的人沒有幾個,也不知他們身份,只見各個都挺直了腰板等著老師上課,自己也跟著又正了正身子。 打眼瞥到最中間的一人,方姚嘴巴張了張,險些壓不住自己的聲音。 在一眾穿著相同的人之中,看不出他平日里的張揚,讓人一時沒有發現他。 方姚心中犯起了嘀咕,安雋怎么會在這里上課?他雖是安家子弟,有資格在此進修,然而世人皆知他淡泊名利,為人清雅灑脫,不像是會上課之人。 正盯著他后背看時,安雋也突然回頭,向她粲然一笑。他這個動作毫不掩飾,課堂上其他人自然瞧見。 方姚回敬了他一個微笑,而后轉過頭,等老師來上課。 一天下來,方姚始終跟著這個班上課,安雋只是在早上看了她一眼,期間卻并未與她過話,而其他學子應是已經打聽到了她的身份,也沒有人去招惹方姚。 好容易挨到散學,方姚身子一垮,險些與以前上學的時候一樣下課鈴一響就趴在桌子上。 “累死了。”她輕聲抱怨了一句,不過在此跟讀確實比自己復習能夠理解的更透徹,一天下來比自己看幾天書強得多。 轉眼兒教室里的人走了沒剩幾個,安雋也早就沒了影蹤。方姚也收拾東西回敬一亭,準備與劉芄蘭一起回家。 從正義堂繞到修道堂,六堂圍擁的辟雍殿在夕陽下顯得雄偉異常。這是皇帝講學之所,不得擅開,今日有幸到此,方姚一時忍不住好奇心,駐足多看了一會兒。 圍著大殿轉了一圈兒,隔著護池遙遙的看了一會,五色琉璃瓦在斜光照耀下熠熠生輝,即使全景無法盡收眼底也等感受到皇家之威嚴,權力之鼎盛。 這一轉就到了率性堂之西,這一堂的學子馬上就要參加科舉,因此早就到了下學的時辰,卻沒有幾人離開。 “阿姚,你下學了?”劉芄蘭剛為率性堂的學子講完課,解答完學子的疑問得以脫身,一出教師門就看到她。 “嗯,我... ...在這兒走了走。”方姚怕她責怪自己亂跑,回答地模棱兩可。 劉芄蘭神色匆匆,面上發急,拉著她的手就走。“我們快回家吧。” 方姚不知她為何如此心急火燎,回頭見教室里又走出一人,卻是安雋抱著兩本書跟了過來。 第65章 六十五章 看到安雋,方姚自然知道劉芄蘭為何要逃,難怪他會在國子監枯坐一天,料想他也不會有這樣的閑情逸致。 “劉博士,請稍等一下,這個問題還沒有請教過呢?”安雋三步并作兩步趕上,今日他不像平時隨意將發扎在后腦,而是高高束起,倒顯得更有精神,年紀看著更小。 劉芄蘭面露不悅,皺眉道:“我已不教正義堂,你自可去問你的老師。而且安公子學識深厚,哪里需要我教?” “術業有專攻。世間處處都是學問,我也不是什么都懂。所以問夫子幾句,夫子也不肯解惑嗎?” 方姚在旁看著,覺得安雋對她倒是挺上心,雖然性子看上去浮躁了些,但其實是個細心之人。若能將對她的這份感情堅持下去,也未嘗得不到好的結果。 “芄蘭,幾個問題罷了,就給他講講吧。大不了你我晚一點回去好了。”方姚并不是不知道安雋曾受到朝廷破格昭仕的事情,所以安雋除了身份頗尊,學問也定是不低。 只是方姚挺想看他逗劉芄蘭的,她好對他生氣,可他越看她生氣,眼神就越是溫柔,像是計劃已久的惡作劇得逞。 “阿姚... ...”她有些氣急敗壞。可安雋像個牛皮糖一樣,若不遂了他的意,還不知要和他鬧騰到什么時候。 “好吧,你趕緊問。”她駐足停在一方小石柱前,眉頭緊皺,一臉的不耐煩。方姚悄悄后退,移到遠處等她。 “今日老師講到曹子建的,感受頗多,如此多的詞句只為表達對一女子的神往,卻也流傳百世。相傳這賦是暗指其嫂甄妃,不知夫子是不是同意這說法?” “雖則不敢確定,但應是如此。怎的了?” “和我的想法一樣。哎... ...曹子建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嫁給自己的兄長,該是多么不甘。”安雋這話說的沒什么頭腦,不知他要表達的是什么意思。 劉芄蘭轉臉盯著他,道:“你到底想問什么?若有書本上的疑問便直接問出來,若是沒有,我便回家了。” 對方抿了抿唇,笑的十分勉強,仿佛下定了極大地決心問道:“我是想問,不知那甄妃對曹子建是否也有一樣的情感。若芄蘭為甄妃,可會為其動心?” 劉芄蘭目光一滯,神情恍然,轉而疑惑上了眸,迷茫的看著他。 “我怎知她的心思?身在帝王側,就算她有什么情感,也不會被外人猜出的。” 這句話直戳安雋心窩,他臉皮一抖,苦笑道:“說得對,即使她有什么心思,哪里敢叫枕畔之人知曉。” 聽不懂他說什么。劉芄蘭又要走,卻見安雋輕輕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向門外看。 順著他目光向遠處一望,是約好的人到了。 劉芄蘭早就告訴了李言蹊今日會帶方姚來此,就是為他二人制造和好的機會。安雋的突然出現讓她險些忘了這事。 “你也知道他會來?” “純屬巧合罷了。”安雋面不改色的狡辯,底氣十足。劉芄蘭深吸了一口氣,偷偷看了看在遠處等待的方姚,見她正如癡如醉的盯著率性堂前的十三經刻石碑前。 方姚默默的遠離了他們二人之后,一人無趣,遙遙見石碑挺立在堂前,心中有一絲異樣,便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