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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完外界的事情,見過自家公子,彼時齊葦杭正站在窗邊,極目遠眺,目光順著長街直到他們消失的街角。 “公子,此事您打算怎么辦?雖然是個好機會,但若是將睿王打壓的緊了,只怕是事與愿違。已經是強弩之末,是否有必要步步緊逼?” 齊葦杭眸光從遠處收回,閉目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納,將胸中濁氣排出。 “有人會咽不下這口氣的。就讓他在皇上心中先埋下一顆種子,我們靜觀其變就好。” ****** 到了李家時,天已黑了下來,平靜的李府也因這變故亂做一團。李言蹊將府中一應事物交給余叔處理,自己抱著方姚回了臥房。 雖則有關皇貴太妃祭禮的儀程還有眾多細節(jié)需要相商,此刻他腦中卻只有方姚一人之安危,沒有見她醒來,他總歸是不安心。 李言蹊用浸濕的軟巾替她擦拭了一遍仍沾有血跡的下巴和素白脖頸,將她被沾污的外衣換下,而后替她蓋好被子。 她呼吸平穩(wěn),面容安詳,在迷藥的作用下,比平時睡得更沉。 握著她指尖微微發(fā)涼的左手,李言蹊心中一陣后怕,今日面見皇上,對于呈報的種種祭禮細節(jié)皇上幾乎全盤接受,沒有花費更多的時間探討修改,他才得以提前出宮。 若是今日稍晚了一時半會兒,她會不會已經被睿王悄悄帶走了。 一貫行事低調,賢雅敬人的睿王,卸下了假面之后竟是這等荒唐之人! 對了,年前自己被貶的時候,正是因為自己上了一道折子,彈劾睿王不敬東宮,殘害東宮屬官,又加上自己與老師的關系,便被打上了太子.黨的標識,被貶離京。 那時他春風得意,原來早就露出不容下屬對他有爭議之聲的苗頭了。 “阿姚,難不成是我害了你嗎?”李言蹊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這件事可以作為睿王緊盯李家的理由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那道折子根本就沒有到睿王的眼皮底下,睿王直屬直接將他莫須有的罪名拎出,作為睿王的攔路石處理掉了。 叫過了阿錦,耐著性子問了事情的全部經過,終于知道她是如何認識了睿王,又為何要去赴約。 只是他不明白,明知他可能不懷好意,為何她還要單獨前去。何不等他回來一起解決。 “阿錦,那是幅什么畫,你可知道在哪里?” 阿錦抬頭看見他陰沉欲雨的臉色,想了想那畫實不知被夫人放在哪里,便道:“不知。可能是夫人一起帶著出門了吧。” 對方微微頷首,轉頭看了看睡得安寧的她,將她的手緊緊一握,而后甩袖走出了寢室。 親王之尊又如何。地位卑微又如何。他萬不會讓自己的妻子平白遭受這種欺辱。 他只上過一道彈劾睿王的奏折,便使得他險些身陷囹圄,然而這一次,他還是要義無反顧的向前,捍衛(wèi)心中的正義... ...和她。 揮灑潑墨。片刻即成一封表奏,李言蹊將奏折攤平,等待墨跡全部晾干。 然而就這檔口,余叔快步的走了來。 “老爺,老爺。”余叔面上也是掛著慌張,“京兆府尹大人帶了許多捕快來家,勢頭怕是不好。” “京兆府?”他的禮部與京兆府往來較少,也沒有什么事情值得史大人帶著捕快親自到訪。 心里想著具體為何,他已經迎出去了,京兆府尹史寧凡卻不等他行禮客套,直接讓人看住了李家眾人。 “史大人,您這是作何?這是我的私宅,您想要做什么?”李言蹊語氣嚴厲了些,盡管對方官職比他高,但無緣無故的闖入他家中,他是絕不能容忍的。 史寧凡四十來歲,本就長得魁梧,面色威嚴,此時在昏黑的夜中不茍言笑,更是看著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大人,本府今日收到清和莊店主的舉發(fā),李府之人手持前朝遺寶——唐寅所繪的桃花扇去店內鑒定,確認是真品無疑。而幾日前,睿王殿下剛剛丟了先皇賜予的這把寶扇,在本府備案。” 史寧凡招了招手,一人從其身后越出,穿著平民素衣,指著李言蹊道:“大人,正是此人。” “你可看清楚了,那是禮部飼祭司李員外,是朝廷命官。萬不能看錯的。”史寧凡厲聲嚇了嚇那店主,那人渾身一哆嗦,口氣仍是十分堅定。 “沒錯,就是這位大人持著扇子來做鑒定的,如此重要的東西,草民怎會看錯。斷是他沒錯的。” “胡言亂語,本官何曾見過什么桃花扇?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李言蹊心中早已有火氣,此時面對突如其來的誣陷,更是大怒。“你為何這般陷害本官,可是睿王指使你來的?” 話還未完,又來一人,那人換了白日的素裝,換了招搖的團龍親王服,貴氣立顯。 “本王只是為了尋扇,請李大人協助調查而已,何如李大人所說。”語氣陰森,隱隱透著戾氣。 他眉目稍動,京兆府的人已經將李言蹊包圍了起來。“李大人,人證已在,就算是有辯詞,也只好跟本王到京兆府去說了。” 第53章 五十三章 京兆府中,因著李言蹊有品階在身,又只是嫌疑人,還沒有實證,因而單獨為他辟出了一間房作為休息之所。 睿王與史寧凡強行將他拿入了京兆府,又不理會他吵著立即開審的建議,硬是關了他一晚,于第二日正午,才有人來將他引出。 李言蹊被強行從家里帶走,心中十分不忿。一夜未睡,雙目中布滿血絲,看起來十分疲累。不過眼神犀利,對來人都是怒目相向。 并不是想象中的會審,堂上竟是只有睿王一人而已。他大咧咧坐在案后,百無聊賴的把玩著驚堂木,余光瞥到有人進來,“啪”的一聲將其重重扣在桌上。 “李大人,睡得可好?”慵懶的語氣,完全不像丟了寶扇該有的樣子。 李言蹊破天荒的沒有向他這個親王行禮,負手站定,轉目看向一旁,“睿王殿下,既然抓了下官來審,怎么此時又不肯開審了呢。下官是否偷了您的什么桃花扇,你我心知肚明。此時既然沒有旁人在場,睿王殿下盡可放心說,您有什么目的了吧。” 睿王輕輕一笑,走下來,似是不經意間露出被他打過的一側臉頰。說來也怪,昨日被打的地方今日居然泛起了青色,看上去竟是十分嚴重了。 “說什么?說是本王指使別人誣陷你偷盜了我的寶扇,本王便是承認了,你又能如何?”睿王施施然站在他身前,目光掃過他傲然仰著的臉,竟是笑了起來。 “你這幅樣子,倒真讓本王想解釋一番。不過想來說了你也不會懂。” 這話竟像是侮辱李言蹊太笨了,不免讓他怒氣更盛。“睿王殿下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