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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關外,冰雪奇絕。待吾歸時愿邀芄蘭同往。厚衣相贈,愿卿早做準備。 署名是安雋。 劉芄蘭一看他的名字又惱了,隨手扔了那箋紙,“誰要跟他去關外?總這么自以為是。” 方姚目光從那五光華彩,做工精致的冬衣轉到劉芄蘭臉上,看來安雋追求美人很久了呀。只是他聰明一世,怎么就糊涂一時,這種斑斕的衣服,明顯不是劉芄蘭喜歡的。 “芄蘭,雖則衣服浮夸了些,但是看來他好像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必定是他在出游的路上看見了這個好東西,才買來送你的。這份心意,也夠讓人感動的了。” 方姚隨口調笑,讓她更加羞惱了。“阿姚,你怎么能跟他串通一氣呢。他就是個孩子,一時興起才對我示好。” “是嗎?我看安雋雖然比你小了點,可他也不是隨意無狀的紈绔公子。除了你,這京中那么多世家小姐可都沒一個如得了他的眼的,我可從沒聽說過安雋給別的姑娘送過東西。” “你再胡說。” 劉芄蘭臉上帶了笑顏,心情顯然是已經好多了。“罷了,等他再大一點,自己就想明白了。我是朝廷命官,他是閑云野鶴,注定不是一類人。” 她隨手扯開了那件雀絲繡袍,對著方姚的身段比來比去,“這裙子我肯定是不穿的,阿姚,不如你拿了去吧,你長得媚,適合這艷麗的。” “別,別。”方姚雖覺得這錦衣好看,但是讓她穿這么花哨的衣服,她還真是做不到。“我可不想走在路上被人家當成個大鸚鵡。” “哈哈。”劉芄蘭被這句話逗笑,把袍子往盒子里隨手一扔,“就是說嘛。這衣服誰敢穿,虧安雋能挑出這么一件。呵呵...” 劉芄蘭笑著,方姚卻是聽著有心,安雋自己就是個隨性灑脫的男子,與劉芄蘭的性子頗有幾分相似之處,縱使送的話也不會送如此俗艷之物。 莫不成他的故意的,用這個笨招博劉芄蘭一笑?難不成他知道她心情不佳?可他明明已經離京游玩去了,怎會知曉? 也許只是個巧合吧。 方姚想著安雋行事素來乖張,出其不意,應只是看著好玩兒就給她送了,也沒有太過在意。 “芄蘭,今日天氣甚好,你也沒有朝事要處理了,不如我們一起去傾城館玩兒吧。”她突發奇想,想陪她散散心,又想到傾城館今日有說書,于是提議。 “說書?”她眼眸微垂,“很久沒有聽說書了,也好,反正今日無聊,那就去逛逛吧。” 二人約著一起去聽書,沒多久就鉆上了一輛馬車。李家的馬車只是在后面跟著。 “阿姚,我們好久沒有像現在一樣一起出門了,現在這樣,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你總是帶著我到處去玩兒,有什么好的也都會想著我。” 方姚縮了縮始終被她握著的那只手,這種熱情讓她稍有不適,可是又不想讓劉芄蘭傷心。就讓自己充當那個對她無限好的小小少女,讓她能夠心里不再那么孤獨吧。 “以后我們就像從前一樣,你若是朝中無事了,就來找我,或者我去找你。”其實方姚也很想與她做真正的好朋友的。 “太好了。”劉芄蘭深深一嘆,“得你這個承諾,我可真的會像以前一樣處處煩你,不會手下留情的。” 方姚一愣,隨后哈哈一笑,“好好,你來吧,李府的大門始終為你敞開。” 對方也爽朗一笑,笑過之后神色稍微鄭重了幾分,語重心長的對方姚道:“阿姚,還有件事情我一直挺想問你的,就是,你與李員外雖然早已定了終身,但是你真的想好了嗎?就只是甘心做一個碌碌無為的內婦?” 這話讓方姚有些不解,她抬眸望著劉芄蘭,問:“不然,我還能怎樣呢?我們都已經成親了。” “我是說,你可以不止是依靠于夫主的家室。說實話,我覺得李員外剛正有余,變通則不足。在朝堂上很容易得罪人,一個不小心就會想年前一樣。也許你可以幫一幫他。” “幫?我怎么幫他?”方姚心道他平時基本不會將朝廷上的事拿到家里說,就算說了自己不知道實情實景也出不了什么大的主意。 “你也可以做官啊,這樣不就隨時可以幫到他了嗎?而且你以前不也是有心入仕的嗎?現在正好有時間準備。” “啊?”方姚一驚,做官,她倒不是沒想過,只是從未當真過。 劉芄蘭點頭微笑,“以你的聰慧,想考科舉一定是可以的,現在沒有人攔著你了,正是好時機。連我都成了國子監的夫子,何況是你。” 對這話,方姚不敢茍同,劉芄蘭教的那都是世家青年才俊,要么就是各地錄取的最優秀的學子,可知劉芄蘭的學問見識有多深。 而她,文言文盲... ...方姚好想知道前世的她是怎樣一個奇女子,讓劉芄蘭都自愧不如。 “我不行的。我只怕是... ...” “我知道,你想考的是武試,但是武試還未有收女子的先例。其實文官也一樣,都是為百姓謀福利的,你何不試試?”劉芄蘭真心誠意的向她建議。 方姚才知原來自己還有過如此宏大的目標呢。武試,馳騁沙場的將軍,還真的是難以想象。 正欲回答,外面馬蹄聲打斷了二人談話,馬車突然停下,只聽七媛跟別人說了幾句話,隨后來稟報。 “大人,皇上有旨,讓您即刻進宮。” “現在?”劉芄蘭掀開車簾,見一御前侍衛在馬側,那侍衛見她露面,行了一禮。 “今日我休沐的,皇上可有說是什么事嗎?” “大人,皇上說是為了南都選拔明年的入學士子一事,具體的小人就不知了。”那侍衛恭敬有禮的回答。 南都就是陪都建安,在行政上與京都一樣,都設有三省六部等機構。 “我知道了。”劉芄蘭轉頭不好意思地向方姚道:“阿姚,突然有些事要處理,今日不能同去了。” “無礙,你去忙你的。以后有的是機會。”方姚叫來阿羅,由她扶著下了馬車,送她掉頭返回。 “夫人,我們還去嗎?”阿羅看她興致不似十分高昂,于是問。 “去,今日就要說完了,怎能不去。”上了自家馬車,方姚繼續向著傾城館而來。 每五日傾城館說書,方姚都是要聽的,這幾次聽得都是一個游俠闖蕩江湖的故事。 今日她神色怏怏,心里似乎有事。 阿羅以為她和劉芄蘭可能說起了往事,勾起了她的傷心回憶,因而沒有多話,好在她還會聽書散心,否則自己真是要愁死了。 阿羅哪里猜的到,方姚此時是在為自己的未來彷徨不定呢。 七夕那日見到劉芄蘭之后,方姚就十分震撼,國子監博士劉芄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