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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寢殿內(nèi)只剩太上皇和凌鄭, 太上皇讓老太監(jiān)將他扶起,靠在塌邊上,凌鄭小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就如同以前趙奶奶每次生病一樣,他都懂事地幫忙干活。 太上皇心中如暖流穿過,欣慰地看著眼前的小人兒,熱淚盈眶。 “太上皇,您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疼啊?” “沒有,”太上皇握著他的小手,“凌兒來看太上皇,太上皇甚慰?!?/br> “太上皇要多吃飯,病就很快好起來?!?/br> 以前他生病時,趙奶奶總是這樣跟他說的,想到趙奶奶,小人兒有些難過,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見過趙奶奶還有外婆。 “好,好。”太上皇連說兩個好字,“太上皇聽凌兒的。” 南珊站在外面,聽到里面一老一小的說話聲,安昌宮那四位太妃都識趣地不上前,她們可是陛下安排進(jìn)來的,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 冬日里的陽光略有暖意,照在人身上無比舒服,安昌宮不比正陽宮,各色的宮女穿梭往來,憑添幾分春機(jī)。 兩刻鐘后,凌鄭出來,見娘還在門口等著,將小手自然地伸出,她一把將兒子的小手抓住,母子倆牽手離開安昌宮。 南珊見兒子有些不開心的樣子,蹲下來,看著兒子的眼睛,問道,“凌兒不喜歡太上皇嗎?怎么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小人兒搖下頭,漆黑的瞳中隱有淚光,“不是的,凌兒喜歡太上皇?!?/br> 她將兒子摟住,“那凌兒為何哭了,告訴娘?!?/br> 凌鄭低下頭,“凌兒覺得太上皇和趙奶奶一樣,都很可憐?!?/br> 趙奶奶? 是以前凌兒寄養(yǎng)的人家,那個趙奶奶,她記得,是一個獨(dú)居的老人,兒子女兒都在國外,幾年都難得回來一次。 她將兒子的小身子擁得更緊,她的兒子,有一顆赤子之心,“凌兒覺得太上皇跟趙奶奶一樣,都是一個人住著,很可憐是嗎?” 小人兒點(diǎn)下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太上皇和趙奶奶不一樣,太上皇的宮中有很多侍候的人,再說還有我們的凌兒,以后多來陪陪太上皇,這樣太上皇就不可憐了。” 小人兒又點(diǎn)下頭,偎進(jìn)她的懷中,為自己流淚不好意思起來。 她將兒子抱起,慢慢地走著,老無所依,她的mama何嘗不是一樣,自己年輕身亡,兒子應(yīng)是身穿異世,那邊只留下mama一個人。 mama又要如何生活。 眼淚瞬間盈滿她的眼眶,將兒子抱得更緊,朦朧的視線中,男人高大的身影慢慢走來,接過她手中的孩子,一只手擦拭她的淚水,神色不明地看著安昌宮。 她抓住他的手,搖下頭,“不關(guān)太上皇的事情,是我…想起了那邊的母親?!?/br> 他臉上寒氣盡消,將她的手緊緊地牽著,往正陽宮走。 兩個世間,縱使他身為天子,貴為帝王,也無法讓她們母女重逢。 南珊深呼一口氣,蕭蕭景色,寞寞清寒,人生自古難兩全,如今有夫有子,能團(tuán)聚在一起,她應(yīng)該心存感恩。 看著身邊抱著兒子的男人,心生慰藉。 朝堂上,大臣們照舊如常地上朝,俱不敢提廢大皇子的事情半句,凌重書本已被貶庶人,并未奪產(chǎn),若安份,定然一世富貴,偏要蚍蜉撼樹,妄圖借太子身世亂朝中人心,簡直不自量力。 太子長得肖似德正帝,除去生母不祥,有何可疑之處。 可憐常家,常大學(xué)士雖為人油滑了些,但卻也無甚大錯,不就是養(yǎng)了一個蠢女兒,生生累得幾代人的基業(yè)功虧一簣,寒門舉子苦讀十載,能金殿面圣,科舉出頭,是何等的不易,窮極了幾代人的心血,就因?yàn)榕畠河薏豢杉?,妄想助自己的丈夫一臂之力,連累娘家遭殃,心血盡毀。 前兩日,常家已灰溜溜地離京,那生養(yǎng)了庶長女的姨娘,本是個有手段有心計的,一直頗為得寵,生的女兒進(jìn)大皇子府里當(dāng)了側(cè)妃,在府中連主母都要讓三分,后大皇子被貶才有所收斂,此事一出,女兒連累全家,不僅是主母不饒她,常大人也不會放過她,聽說暴病身亡。 常家人回了祖籍,京中舊識官員無一人前去送行,何其凄涼。 另一家和凌重書有關(guān)的韓家,也不知在何時悄然地離開京都,不知去往何處,有人隱約看到,那原大皇子妃韓氏也在其中,只不見其夫的身影。 幾日后,京兆尹接到百姓報案,城北一處荒草叢生的廢棄院子中,發(fā)現(xiàn)一無名男尸,仵作查驗(yàn)后,道是中毒而亡,衙役不識男子身份,京兆府尹無意中瞥一眼,大驚失色,雖然已死去幾日,但因天寒地凍,尸體僵硬卻無腐爛,長相清晰可辨,正是原廢大皇子。 京兆府尹不敢擅自作主,連夜送折入宮。 凌重華看著折子,丟在一邊,此事,他一早便知,凌重書身亡那日,影龍暗衛(wèi)一直守在周圍,韓氏下毒,并未阻止,他最大的忍讓便是自己不親手處死凌成峰的兒子們,但若是別人動手,他不會反對。 他的臉神色莫測,看一眼那丟到一邊的折子,冷聲道,“廢皇子凌重書,企圖禍亂朝綱,事敗后被皇族除名,深覺罪孽深重,服毒自盡,讓人好生安葬吧?!?/br> 侍筆太監(jiān)躬身退下,對守在宮外等消息的京兆府尹如此這般一說,京兆府尹立馬回去結(jié)案,此事悄無聲息地處理掉,沒有驚起半點(diǎn)水花。 凌重書死亡的事情,凌重華讓人告之太上皇,太上皇愣了半晌,大兒子自戕而亡,他已被除族,自然不能葬皇陵,喃喃地詢問身邊的老太監(jiān),“可有好生安葬。” 老太監(jiān)低頭,“回太上皇,已安葬?!?/br> 太上皇扶著桌子,沉痛地閉上眼,揮一下手,讓老太監(jiān)出去。 無人時,失聲痛哭,大兒子身亡,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雖然生前再如何不想看到他,人一死,怨恨已消,徒留傷感。 不知那留下的兒女去了哪里,太上皇讓人去打聽,得知被韓氏帶走,頹然地坐在椅子上,沒有再開口詢問。 韓氏帶著那一兒一女跟著韓家人出了京,往江南一帶去,韓氏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想要活命,就不可能讓兒女們再回京,為了安全,她到了江南后便與娘家人分地而居,并且自己和兒女都改名換姓,隱于市井。 大皇子一脈,此后無一人承繼。 在暮山郡就封的誠王,更不可能再生下一兒半女,惠南帝不可能讓對方還有想東山再起的籌碼,除去派去監(jiān)視的人,在離京之前,他就讓人給凌重?zé)ㄏ铝怂帲柚責(zé)o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