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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通知貨運,五道的硼砂裝完了。”“亮子你去拿個防護牌。”“亮子貨三的車對不上位,你聯系聯系推推車。”------有的老裝卸工有意見了,可剛露出不滿的情緒,“媽了個巴子”就罵上了。出了名的打架精,誰還敢說什么吶。 由于機械少,只有兩臺叉車和一臺龍門吊,所以裝裝卸卸大都靠人力,這對沒出過力的青年們確實是難以招架。上了一個班就有人開始活動了,別說,幾日里還真有二個青年離開了裝卸車間。 在貨一剛卸完一車皮尿素,裝卸工們在貨堆上躺著、坐著喘粗氣。赫文亮的帽子、外衣撇在一邊,臉上淌著汗水,頭頂冒著熱氣。 “文亮你看誰來了。”丁龍在貨堆上翻了個身,“媽的,怎么沒人來看看我。” 貨一的北頭是個倉庫,陶曉麗站在大庫頭往這邊望。 赫文亮跳下貨堆向大庫走去。 陶曉麗和章婭蓮是流動售貨員,每天身穿白大褂,胸前挎個塑料筐,在站臺上、候車室里賣食品。 “你來干什么?” “看看你唄。”拂去赫文亮秋衣上的灰土,“累嗎?” “還行。” “三姐準備托人把你調走。” “不用,累是累點但掙的也多。”最主要的是干一天休兩天,這樣就有較多的時間復習高考了。“回去和三姐說,千萬別把我調走,我在這挺好的。” “瞅你這小體格能挺住嗎?” “放心吧,沒問題。” 灰蒙的臉,汗水經過留下幾道痕跡。 “喏,把臉擦擦。”陶曉麗手里拿著一個潔凈,疊的整齊的花手絹。 “不用。”這么干凈的手絹怎好在臉上擦。 赫文亮用骯臟的手,擦了一下骯臟的臉。 “哈哈哈,真好看。” 猜出了自己的形象,“你走吧,一會兒我們還有活。” “給。”包裝紙裹著兩根麻花。 “什么?” “麻花。” “不要,這么埋汰怎么吃。” “怎么不能吃,把嘴擦擦就吃唄。”又把手絹掏出來。 “不用,不用。”用包裝紙擦擦嘴,咬了一大口麻花,“真香。” 陶曉麗滿意地走了。 “別吃獨食啊。”丁龍早瞄上了赫文亮手里的油炸麻花。 “接住!”將另一根麻花連同紙扔向丁龍。 坐在丁龍身旁的高天榜一把搶了去,用滿是灰土的手將麻花撅成兩段。 丁龍嘴里嚼著食物,“你個黑鬼,什么時候才能死。” 高天榜一低頭,一大口麻花咽了下去,“放心吧,我到哪都把你帶著。” 一九七八年十月十五日,裝卸主任張顯威拿著一沓人事令“月明青年點的人注意啦,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這是個絕好的好消息。從今天起,你們就是鐵路職工了,人事令馬上發給你們。”這是在早晨的點名會上。 “這回你們便宜透了,你們成了全民工,分配在別的地方的人,還有從我們這里調走的那兩個,他們統統都是大集體,和你們相比差了一大截子,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張顯威原是中心站科室人員,因工作中出了錯誤,被貶到了裝卸車間。他發著人事令嘴里不閑著,“這人啊別太jianjian了,象吳紅偉(離開裝卸的其中一個),下鄉的時候開假證明,說自己有病逃避下鄉,可后來覺得不行了,怎么了,人家抽工都在青年點抽,這才又和你們一起下了鄉,要不不早就回來了嗎。” 高天榜覺得不順耳,但沒吱聲,只是瞪了張顯威一眼。 “這回吧,在裝卸本來挺好的,可又挖門盜窗地走了。他這個人啊,就是走早趕上窮,走晚窮趕上,怎么折騰都是個窮。” 這話有意思,說是走早了“窮”在前面等著,走晚了“窮”又從后面追上來,早了晚了都擺脫不了窮。 硼海中心站成立了“硼海鐵路勞動服務公司”,中心站管內沒有工作的鐵路子女,在“鐵路站前飯店”,“硼海鐵路托盤廠”(廠址在鳥頭山)------工作的人員全都劃規了鐵路勞服,成了鐵路大集體職工。公司暫時有一名經理,這個經理是中心站派去的一名干部,各科室及科室人員都在組建中。 章婭蓮慶幸:多虧沒把赫文亮從裝卸弄出來。 成為正式鐵路職工的第四天,赫文亮被站長叫了去。 運轉主任簡波,見裝卸車間有了那么多的年青職工便來到站長室。 “唐站長,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站長姓唐,叫唐永貴。 “什么事,說吧。” “我們車間缺一個扳道員,總靠住勤也不是回事。裝卸去了那么多年青的,你看能不能給我弄一個。” 唐永貴一下子想到了赫文亮,“行,完全可以。” 唐永貴早年是硼海火車站,運轉車間調車組的一名連結員,當時的站長赫冠義破格提升他為線路值班員,后又提為坐臺值班員,比唐永貴資格老的職工都很不服氣。 “站長,你看把誰給我好?” “你既然來找我,心里早有譜了吧。說吧,想要誰。” “我看赫文亮這個小伙子不錯。” “好!就把小赫給你了,我這就給中心站人事打電話。” 從站長室出來,赫文亮心里高興,他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陶曉麗、章婭蓮、高天榜、丁龍他們。 陶曉麗比赫文亮還高興,“這回可好啦,不用再扛大包了。” 中午回家,劉暢見赫文亮臉上不是灰蒙蒙的,“盒子回來啦,今天沒干活?” “站長給我一天假,叫我明天去運轉報到。” 里屋的赫文弘掀起布簾,“去運轉?” “是。” “干什么?”赫文弘、劉暢異口同聲。 “當扳道員。” “太好了。”劉暢也知道扳道員比裝卸工好。“快洗洗臉,一會兒吃飯。”瞅了一眼臉盆,“不用了,這回不用了。” 至從在裝卸上班,赫文亮每次回來臉盆里都有清水。 有四個炒菜,赫文弘又拿出一瓶白酒,“下午不上班,咱哥倆喝兩盅。” 難道四哥、四嫂知道我工作變動的事? 筷頭在菜盤里搛來搛去不往嘴里放。“文亮,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赫文弘早已不叫“盒子”了 這才注意四哥四嫂的表情,“什么事?四哥怎么了?” “單位給我分了一套新房子------” “好事啊,看你愁眉苦臉的我還以為出什么事了呢。” “你嫂子不想要。” “為什么?” 劉暢上了炕,“我們走了你咋辦,這么大個房子一個人多冷清。再說,以后誰給你洗衣做飯。要是成了家就好了,我們也就放心了。” “欸——這有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