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是“老鷹”，章婭蓮是“老母雞”。章婭蓮身后，男生、女生無顧忌地混抱在一起。“老鷹”忽左忽右捉“小雞”，“老母雞”左抵右擋地護(hù)著“小雞”。大姑娘、小伙子們玩的象小孩子那樣認(rèn)真，比小孩子還開心。

    十二點(diǎn)多了，火山口上坐成四堆人。

    丁龍?zhí)嶂茐?，“來來來，我給你們倒酒?！?/br>
    章婭蓮站在四堆人中間是，“會喝的都要喝一點(diǎn)，但不能喝多了，不會喝的不要勉強(qiáng)。小倔子聽到?jīng)]，不會喝的不要強(qiáng)倒?！?/br>
    “是！會喝的多倒一點(diǎn)，不會喝的少倒一點(diǎn)，不想喝的我就強(qiáng)倒一點(diǎn)，明白了點(diǎn)長，我保證完成任務(wù)?！?/br>
    “一邊去！大家聽好了，誰要是喝醉了就扔在山上喂狼?！?/br>
    “三姐沒事，我要是喝醉了你不用管我，我和狼一起過夜?！备咛彀褡炖锝乐衩酌骘炞樱S色的渣粒從黑嘴里四射。

    “誰敢跟你睡，狼要見了你早嚇回娘肚子里去了。”小倔子倒著酒，也沒忘了嘲弄老天爺。

    在給赫文亮倒酒，身邊的陶曉麗搥了一下赫文亮，示意他不要多喝。見赫文亮沒反應(yīng)，干脆把碗搶過去藏在自己的身后。

    “哎喲嗬，這還沒怎么地就管上啦。”丁龍臉沖天，“趁早拿出來，別人行，他是決對不行地。”

    沒辦法，陶曉麗只好把已裝有一大口酒的碗拿了出來，“倔子少倒點(diǎn)?！?/br>
    “好，我給你少倒點(diǎn)。”一兜壺底，唿啦一下酒溢出了碗外。

    氣的陶曉麗回手就是一拳。個(gè)子矮，險(xiǎn)些擊中要害處。

    捂著褲襠，“你這位女同志，怎么哪都摸。”

    “來，我摸你！”又是一拳，這回低了許多，打在小腿上。

    “人多廣眾面前，你怎么還敢耍流氓?！斌H糞蛋繼續(xù)從嘴里往外溜，“你要是真有那個(gè)意思的話，咱們找個(gè)沒人的地方我隨便讓你摸。唉呀！不行，朋友妻不能欺，咱絕不能干那不仁不義的事。曉麗啊，你真有那個(gè)意思的話就等我，等到下輩子我一定娶你?！?/br>
    陶曉麗要起身，被赫文亮拽下。

    “大家看見了吧，我就這么躲她還要追。文亮你放心，我和曉麗絕不會出什么事，咱不是那種人，也干不出那種事?！滨谥_顫著身子，“可也不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說不準(zhǔn)哪天我把握不住，真就做出點(diǎn)什么事來。大家給我作證啊，真有那么一天可不怪我丁龍噢?！?/br>
    陶曉麗是哭笑不得。

    “別胡嘞嘞啦”，老天爺舉起碗，“給我倒?jié)M?！?/br>
    “倒什么滿，愿喝回去喝?！闭聥I蓮又阻止丁龍，“行啦，給他倒這些行啦。”

    這不是在關(guān)心我嗎？老天爺心里那個(gè)美啊，“妥，這些正好。”

    在章婭蓮的監(jiān)管下誰也沒喝多，倒是陶曉麗臉頰緋紅，她替赫文亮喝了一大口酒。

    “注意啦，大家注意啦！”吃完飯，章婭蓮指著手腕上，比老天爺新的多的上海牌手表，這是月明青年點(diǎn)的第二塊手表，就連卜月秋也沒有哩?！艾F(xiàn)在是兩點(diǎn)，給大家三個(gè)小時(shí)的自由活動時(shí)間，五點(diǎn)前必須回到這里集合。”瞅了一眼赫文亮，“都聽清楚了嗎？五點(diǎn)！誰也不能遲到。”

    幾對要好的，唯有赫文亮和陶曉麗一起離開，兩人向另一座山峰攀去。

    山脊小路狹窄，不能并排行走，赫文亮、陶曉麗漫步在蔭翳的林木中。濃郁的枝葉沒有遮住太陽，罅隙間透進(jìn)縷縷光柱，黃色的落葉上斑斑駁駁。

    陶曉麗深深吸著清新的空氣，來到這里的人可能都會這樣吧?！拔牧粒覀冊谶@里蓋個(gè)房子該多好，就是搭個(gè)棚子也行啊。”眼里出現(xiàn)了奇妙景象，“那可是神仙一樣的日子?！?/br>
    “是，不吃不喝真成神仙了。”

    推了一把赫文亮，“你就不能順著我。”

    快到山頂了，有塊四四方方的巨石，這石真大，有赫文亮胸高，上面能寬松地安排一鍋麻將局。一棵彎曲的老松樹立在巨石旁，松枝紛披著向四周伸展，象個(gè)老翁撐著雨傘遮掩、蔽護(hù)巨石。如果石塊不是在山上，不是這么大，誰會認(rèn)為這一角是天工，而不是人工吶。

    赫文亮爬上平整的石面上。

    陶曉麗伸出手，“拽我?！?/br>
    藍(lán)藍(lán)的天，翠綠的山，多姿的老松樹下一對情意綿綿的戀人。

    司大民使了個(gè)眼神，柳翠霞會意地準(zhǔn)備離開。

    小倔子手捂住腚，一弓身放了個(gè)悶屁。“小霞呀，你猜我手里是啥？”拳頭放在了柳翠霞面前。

    柳翠霞警惕地睜大眼睛，“是什么？”

    一撒手，“就是這個(gè)，我給你一個(gè)手抓屁?！比鲩_的手掌幾乎貼在了柳翠霞的嘴上。

    正趕上吸氣，一股臭氣充塞鼻孔，嘴也嘗到了屎的味道。剛吃下的食物在肚子里翻騰起來。

    “哇——”嚼碎的飯菜帶著粘液噴射出來，一灘污穢冒著“煙”。生水羅卜、小蔥在肚子里逛了一圈后，氣味更加突出。

    “哇——哇——”

    自己體內(nèi)出來的氣味，小倔子“手抓屁”的氣味攪在一起，滯留在嘴里、腦子里不肯離去。

    “哇——哇——”

    紅紅的眼睛滿是淚水。

    在火山口還沒離開的人捂住鼻子、嘴，背過身去。

    司大民冒著令人窒息的空氣，冒著讓人戳穿秘密的風(fēng)險(xiǎn)，勇敢地沖了過去。拍著柳翠霞后背，“怎么了？”

    使勁地吐了一口唾沫，“小倔子手里有屁，臭死我了?！?/br>
    手里怎么會有屁？司大民顧不上弄清楚，沒有水，他找來一些山野菜讓柳翠霞嚼，就當(dāng)漱口了。

    見柳翠霞吐成這個(gè)樣子，丁龍有些于心不忍，但他還是覥著臉說：“小霞呀，手抓屁的味道怎么樣啊。”

    “小倔子！我打死你！”揀起一個(gè)石塊擲向丁龍。綠色的嘴，紅紅的眼睛彰顯出憤怒。

    “小霞呀，別恨我，不叫我你們小兩口哪有機(jī)會這么親熱啊。”

    “呸呸呸！”柳翠霞吐出殘余的綠色碎末，忽的一下站起，從牙縫擠出，“小倔子——”

    丁龍跑出好遠(yuǎn)。

    幾個(gè)女生圍過來。

    “怎么啦？”有人問。

    “他拿屁熏我?！?/br>
    有人不解，“拿屁熏你？怎么可能？”

    “怎么不能，他就這樣抓了一把屁，往我嘴里一放，臭極了?！绷湎际痉吨扌υ谀樕喜⒋?。

    能嗎？在場的人還是懷疑。

    回點(diǎn)后，不論男女都偷偷地做著“手抓屁”的試驗(yàn)。章婭蓮也做了，別說，還真能抓住。死倔子，咋琢磨的。

    柳翠霞訴苦說：“三姐，小倔子總欺負(fù)人你也不管，昨天還往我后背貼小老鱉呢。”

    章婭蓮安慰的口吻，“翠霞別生氣，等有機(jī)會三姐一定給你出氣。”

    劉月如嘟囔說：“總說出氣，這么長時(shí)間了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