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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明白:無人送的話,自己是走不回去的。 經風一溜,路上赫文亮吐了三起。 八點多鐘,走廊里傳來了腳步聲。 不好,是三姐來啦。赫文亮蒙上被子閉上眼睛。裝睡?不行,一旦露餡就麻煩了。 門開了。 “怎么啦,早飯也沒過去吃。”章婭蓮坐在了炕沿邊。 赫文亮坐起來,“吃了,小倔子幫我打回來的。” “昨晚去哪了?” “佟大姐家做了只山兔子讓我去。”一緊張,把狍子說成了山兔子。 “喝酒了?” “喝了。” “喝多少?” “挺多。” “什么時候回來的?” “好象挺晚。” “‘好象挺晚’,我來告訴你,你回來的準確時間是深夜零點三十分,也就是說,你從昨天一直喝到今天,你喝了兩天!并且有人攙你回來的,并且吐的一塌糊涂!” 赫文亮這才知道,三姐見到自己回來后才睡的覺。但心里不服氣:要是二十三點五十九分喝的酒,喝到零點零一分,只喝了二分鐘,這也叫喝了兩天嗎? “見了你去八隊就知道準沒個好,只要喝酒,只要有她,你就沒有好模好樣的時候。告訴你,再有這么一次,你的酒就別喝了。” 赫文亮低著頭,任憑章婭蓮數落。 “昨晚都干什么啦,那么晚才回來?” “沒干什么,就喝酒了。”沒敢說出拜把子的事。 “光喝酒就造了那么長時間?你們可真行。”語氣和緩了許多,“喝酒交朋友我不反對,但一定要把握好分寸。酒要少喝,相互交往也絕不能越過好朋友這條線。” “三姐放心,我心里有數。” “放心、有數,放心有數就好了。頭疼不疼,用不用吃點藥?” “不用,沒事。三姐有事你就去忙吧。” “怎么,嫌我羅嗦啦?要趕我走啦?” “沒有。” “那好我走,你也下地跟我走,咱們去外面透透氣。” 赫文亮覺得腦袋有點沉,和三姐在一起也覺得不自然,“衛生還沒清掃吶。” “不用啦,我已告訴司大民,今天他自己收拾一下行了。” 深秋,老鷹山披著綠、黃、紅的彩衣,身體還是那么飽滿。 章婭蓮、赫文亮坐在月明明珠的石凳上,這是他們第五次坐在這里啦。赫文亮的腦袋不那么沉了,身子清爽了許多,他欣然地望著遠外的山,近外的小柳樹和墨綠的池水,也用眼睛的余光看著三姐。 “文亮,我每次上你的宿舍你都在看書,除了還有數學、物理、化學什么的,看這些書有用嗎?” “沒有文化的國家一定是個落后的國家,要想國富民強就必須有文化。三姐,我想咱們國家將來對文化一定會重視,現在學點東西將來會用上的。” “還挺有遠見呢。那你能看懂那些書嗎?” 不論在縣二中還是鐵中,數、理、化這些基本課全砍掉了,學校開辦了什么“政文班”、“財會班”、“工電班”、“紅醫班”、“農林班”------ “很多地方看不懂,但多看看例題,多做做習題慢慢就懂了。” “你怎么還看些黃色?” “三姐,你說什么是黃色?” “可能——應該是以前的書,現在不準許出版了都屬黃色吧。你說呢?” “我也說不好,不過從書里面確實得到好多知識。” “你都看過什么書?” “苦菜花、迎春花、野火春風斗古城、紅日、烈火金剛、水滸、三國、西游記、紅樓夢、隋唐演義、青春之歌、林海雪原、紅巖------” 別說,赫文亮看的那本,第一年參加高考時還真用上了,有道考題就是關于孟良固戰役的。 “你從哪弄了那么多書?”章婭蓮關上了赫文亮的話匣子。 “我自己沒幾本,都是相互串著看。三姐看嗎?看的話,我給你弄兩本。” “再說吧。文亮,你將來想干什么?” “我想上大學。” “上大學?可現在——就算你上了大學那畢業后呢?你不能念一輩子書吧。” “我現在就想上大學,別的還沒想。三姐你呢?” “我們女人家有什么好想的,可能的話找個好工作,然后找個好人家把自己嫁了。再然后就是燒火做飯、洗衣服、生孩子。”推了一把赫文亮笑了起來。 赫文亮望著章婭蓮,他第一次明目張膽地看著心中最敬慕的人,三姐笑起來這樣動人。 “看我干嘛?” “我——”赫文亮低下頭。 兩個年青人說著笑著,笑著說著,快樂、幸福在臉上蕩漾。 青年點和住家一樣,做著過冬的準備:男生上山割柴火;女生把買回來的秋菜收拾下窖(青年點挖了個很大的菜窖),激酸菜,往窗上釘塑料布。 “三姐,明天我也想上山。”赫文亮不愿意讓章婭蓮照顧。 “上山?能行嗎?” “行,在家時我就割過柴火。” “好吧,那就準備準備明天跟葛師傅上山。不過要小心,山上有雪別滑倒了。” 赫文亮應一聲回了屋。 第二天一大早,葛祥旺帶著八隊的五個人來到青年點,幫助、指點青年們割柴火。佟春華也來了。 “佟大姐來啦。” “佟大姐你好。” 青年們都很喜歡佟春華,老遠和她說話。他們從不叫“佟大娘們”。 “好好好,你們都好。我小老鐵呢?他不去嗎?” “去,只要佟大姐去他就一定去。”高天榜說。 “太好了。都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就早點走,早去早回,回來后我還要和小老鐵喝酒呢。” 章婭蓮遠遠地剜了佟春華一眼,早知道你去我就不讓文亮去了。哎呀,這兩個人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哇。 赫文亮沒割過柴火,本想是個很簡單的活,可干起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赫文亮在一堆杏條邊磚心地割著。 佟春華走過來,“你這樣不行,樹茬子留的太高,割的慢不說還浪費了。還有,你的刀離手太近,如果刀不快的話,很容易順著柴火滑上來碰到手。” 佟春華示范著,“你看,要這樣”。把鐮刀放在一根小手指粗的榛柴根部,一個寸勁割了下來。 赫文亮按佟春華的方法干起來,別說,還真挺快,不一會就割夠了一捆。找了一株椴樹苗做腰子,他知道椴樹軟,好擰。 佟春華又過來了,“這么捆不行,捆柴火不能用膝蓋,要用腳,用腳才能捆緊。再說,我們老百姓要是象你這樣的話,一年得磨破多少條褲子。”抽出腰子,腰子在赫文亮面前晃了晃,“這個不行,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