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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樣!瘋子樣!” 顏青竹跟著一陣嘲笑,阿媛也不禁莞爾。 巴瓦蓬氣道:“不許這么叫!” 劉靖升攤攤手,“‘巴小弟’和‘瘋子樣’,反正你得選一個!” 巴瓦蓬的氣勢一下蔫了下去,妥協道:“那還是叫巴小弟吧。”他就知道,承認了自己年紀小之后,就會有吃不完的虧,受不盡的氣了。 而顏青竹與劉靖升,雖則表面上欺負巴瓦蓬,其實心中對他佩服不已。人家才十七歲,已經是個了不得的海上商人了。 只是這種佩服他們可不打算叫巴瓦蓬知道,男人嘛,怎么能隨便佩服另一個男人,何況那個男人,比自己有財有勢,比自己年輕。 這日,因著焦喜梅還在南安村,阿媛一人也難得做一桌子菜了,直接讓附近酒樓布了十多個菜過來。 四人通宵達旦,談笑風生,阿媛也難得喝了幾盅酒。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發結局上來,今天沒寫完.讓大家久等了,抱歉. ☆、第74章 終章上 時至春日,阿媛與巴瓦蓬商量著擇定了一個宜動土的吉日, 將馮父與柳巧娘的墳同遷到一處風水寶地。 氣溫回暖, 冰雪融化, 枯樹新發, 經商者們都默契地挑選這個春日作為起始點, 準備大干一番。 枕水鎮,沈莊,金家浜, 銀子浜一帶的眾多商戶均打出了“競以求富為務”的口號, 集結大量勞工, 揚帆起航, 開啟海外貿易的新征程。 成千上萬噸茶葉, 瓷器,絲綢, 糧食被運往南境,商船歸來時, 又運回難以計數的象牙, 香料,木材, 犀角。 據說, 成群結隊的商船行于海上, 周圍的漁船能聞到海上漂浮著茶葉的清香和蒔蘿,沙姜,羅勒等香料的濃烈氣息。 巴瓦蓬的船隊也已集結在飛仙渡渡口, 只待天氣適宜,即刻便能出發。巴瓦蓬也已住到渡口旁的客棧,方便處理船務。 另一邊,阿媛與顏青竹也在做著最后的準備。 這日,在百工村傘坊,檢驗了最后一批將運往南境的傘,又交代了一些事務,顏青竹與阿媛坐在晾傘的棚子里歇氣,卻見一人踟躇而來。 “怎么是她?”阿媛與顏青竹心中疑惑,相互對了個眼色,又都站起來相迎。 “嫂子,今日怎么得空來了?”顏青竹客氣地笑道。 來人是自生產后從未見過的秀兒,此刻的她面上仍舊帶著幾分從前的羞怯,可身段卻大為不同,比之從前的少女婀娜,此刻明顯浮腫。大約失于調養,面色也不太好看。 阿媛端了一杯熱茶給秀兒,秀兒客氣,沒有接手,卻當即入了正題。 “顏兄弟,阿媛jiejie,我今日來,是有一事相求?!?/br> 顏青竹預感不妙,忙道:“不知何事,嫂子請講?!?/br> 阿媛本想抬根凳子過來,三人坐下說話,見秀兒惶急的樣子,又覺得罷了。 秀兒張口,眼中卻難掩悲切,似乎受了什么委屈,“三柱他聽說你們要出海,也想跟著來??涩F在就快到春耕時節,我們的孩子也還小,家里還有一干弟弟meimei,若是他去了南境,我們這個家,可怎么支持?所以我想請你們幫我勸勸他,若他執意要來,還請顏兄弟的船,莫要收下他?!?/br> 顏青竹心下嘆口氣,斟酌了一番言辭,耐著性子道:“嫂子,三柱想去南境,也不是為一己私利,還是為了家里人能過得好些。我想你應該多多支持他才對。往返至多兩月,春耕的事情可以讓家里弟弟meimei先忙活著……其實,家中不過幾畝薄地,等三柱回來,也許你們再也不用辛苦耕地了?!?/br> 秀兒咬咬唇,又道:“三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哪能和你們比?。吭僬f,海上風浪打死人,我……我可不能讓孩子將來沒有爹?!?/br> 顏青竹不管她泫然欲泣的表情,又道:“俗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何況近日商船云集海上,各方照料幫扶,實在無險可言,安全問題,嫂子實在是多慮了。做生意一事也不是人人天生就會,談不上什么可不可比的,三柱頭腦聰明,嫂子斷不可……”斷不可一再阻礙,斷不可誤了他的前程。 秀兒吸了吸鼻子,“我又不求他富貴,只要他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就好?!?/br> 顏青竹還欲說什么,卻被阿媛攔住了。 阿媛道:“嫂子說得對,不求富貴,但求心安。嫂子放心,我和青竹一定會好生勸勸焦大哥。” 秀兒這才抹了抹眼淚,道了聲謝。 安撫好秀兒,又送她離開,顏青竹這才憤怒嘆息道:“焦三柱這是娶了個什么女人?鼠目寸光!井底之蛙!” 阿媛見秀兒的背影還未消失,深怕四野空曠,語聲遠傳,忙掩住他的嘴。 阿媛低聲道:“她說的也不無道理,她從前在家中被繼母相欺,差點被迫嫁人為妾,如今的安穩生活對她而言實屬不易?;蛟S她擔心的不只是海上風浪,還有那個新的世界對男人的誘惑。并不是每個人都祈求富貴的,也許她就寧愿過得貧窮些,只要焦三柱還是現在的焦三柱就好?!?/br> “娘子與她同為女人,這點分析倒是比我透徹了?!鳖伹嘀窨粗銉合У姆较?,忽而有些彷徨,“只是焦三柱與我說過,他是愿意去的,我還給了他一張我們主船的船票。秀兒不愿意富貴,可不代表焦家人全都要跟著她過苦日子呀?” 阿媛也只得苦笑,“總之,這件事勸也不好,不勸也不好。我們干脆什么也不說吧,他們的家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吧。焦三柱自己要是連這點決斷都下不了,倒是還不如喜梅了。” 顏青竹亦是贊同應下。 時近傍晚,顏青竹又與老掌柜和幾個領頭工人交代了一些事項,這才與阿媛一同離開。 行至王山泉的瓦房前,卻聽見一陣尖聲哭鬧的聲音——是女人的聲音。 王山泉自擴建了房屋后,一直與兩個女兒共同生活,可這個聲音,聽起來卻并不年輕。 二人不由往聲音來處看去,只見是邱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伏在王山泉膝下,旁邊兩個女兒有些不知所措,小蛟卻似乎早想到了母親會這個樣子,若無其事地蹲在地上玩瓦片。 阿媛側過頭,小聲問顏青竹,“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顏青竹低聲笑道:“邱氏終于低頭認錯,想帶兒子過來,和王大叔一起住。之前已經來鬧過幾回了,只是你沒瞧見?!?/br> “低頭認錯?”阿媛有些驚訝,“這可不像邱氏,應該是死纏爛打吧?!?/br> 顏青竹呵呵笑著,覺得阿媛說得更貼切一些。 “王大叔現在組建了一個瓦工隊,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于是想把小蛟接過來,哪知邱氏不肯,說她要一起過來。” 阿媛對此有些鄙夷,“她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