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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了口碑,那時的傘幫便找了過來。我爹獨自做工,有時候也會遇到人家欺負,心想入了傘幫,能得庇佑也好。 當(dāng)時還交了幾錢銀子才入得進去。哪知這傘幫**不堪,入前入后不是一個嘴臉,在外受了氣不僅沒人管,在幫里還有人明目張膽偷學(xué)我爹的手藝。我爹不甘心再受傘幫管制驅(qū)使,便賣了山下的房子,帶著我和我娘搬到了南安村。” 阿媛皺眉,“沒想到你們是這么來到南安村的,從來沒聽你提過呢。看來,我們這些外來戶,都有不為人知的經(jīng)歷呢。” 顏青竹點頭道:“當(dāng)時的傘幫已是靠騙取幫眾的入幫費度日,沒想到十多年過去了,如今的情況更加不堪。剛才那幾個人,竟沒一個是傘匠,就算是傘幫的,也不過是打著旗號來訛人的。” “你怎么知道他們沒一個是傘匠?”阿媛好奇道。 顏青竹笑笑,攤開自己的雙手,“看手就知道啊。” 阿媛吸吸鼻子,又補充道:“他們身上也沒有桐油味兒。” “貓鼻子。”顏青竹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又道,“傘幫確實是存在的,也曾經(jīng)盛極一時。你可知,如今我送傘的那幾家傘行,老板都是當(dāng)年傘幫的匠人呢。” 阿媛有些驚訝,“你是說,柳老爺……付老板……他們當(dāng)年都是傘幫的人?” 顏青竹道:“不錯。我爹是沒趕上好時候,他入傘幫的時候,傘幫剛好經(jīng)歷了一次分裂。柳老爺,付老板這樣的人,他們不甘心只做能糊口的匠人,便湊了本錢在鎮(zhèn)上買了鋪子,做了商人。剩下的傘匠是不屑如此的,他們繼續(xù)做工,他們的希望是有了錢,能有辦法置田做農(nóng)人,而不是商人。” 阿媛感慨道:“那是十多二十年以前啊,剩下的人有這種想法并不奇怪,哪怕在今天,朝廷已把匠戶,商戶,農(nóng)戶都列做良籍,一些人也還抱著從前的想法。比如,南安村的人就是這種想法。” 顏青竹嘆了口氣,抿唇道:“可是,一念之差,之后的生活便是千差萬別。” 阿媛也甚認同,“是啊,付老板如今在鎮(zhèn)上有兩處宅院了,柳家更是鎮(zhèn)上首屈一指的富戶。那些留在傘幫的人,后來恐怕并不好過吧?” 顏青竹道:“有一部分人,后來也退出了傘幫,但他們沒有本錢,只能去做工,所以……可能就是在付老板,柳老爺這樣先離開的人的作坊里做工。還有一部分人,后來存夠了錢,也托到關(guān)系改了戶籍,買了田地,做了農(nóng)人。或者,像王山泉這樣,娶了農(nóng)家女,自然就做了農(nóng)人。剩下的人,留在傘幫,就做了吃爛錢的那一類。我只是沒想到,傘幫十多年了,還在變本加厲做這種事。” 阿媛忽而想到什么,道:“我記得你說過,張平和黃力就是傘幫的?今天這些人找上門來,不會和他們兩個有關(guān)系吧?” 顏青竹想想,道:“這個不好說。倒是那個張平有按時把錢送到監(jiān)市鋪,我每月都有去拿的。” 阿媛道:“他表面上賠你錢,那是他惹不起監(jiān)市鋪。背地里卻找了傘幫來對付你,這不是沒有可能。” 顏青竹聽她這么說,也有了幾分懷疑,卻又不想她太擔(dān)心,便不再接這話題,只一再寬慰她。 第二日,中秋節(jié)。顏青竹本打算與阿媛一起回南安村,與石寡婦共同過節(jié)。 阿媛卻擔(dān)心那幫人又找上門來,中秋節(jié)百工村有很多傘匠都會回家,一旦他們二人離開了,作坊又沒有人幫忙照看,出了意外他們可趕不回來。 顏青竹覺得,那些人倒不至于大過節(jié)的找上門來,但怕阿媛?lián)模愦饝?yīng)了她今日先不回南安村。 中午,阿媛送飯,見半日過去,仍舊沒發(fā)生什么事,便安下心來。 顏青竹打開食盒,見食盒里除了飯菜,還放著一個金黃的酥皮月餅。 “你做的?”顏青竹笑問。 阿媛白了他一眼,“都知道家里沒烤爐,還問?明年你才能吃到我做的。” 顏青竹咬了一口,忙道:“太甜了,不如家里那個豆沙餡好吃。還好只帶了一個,否則我膩得吃不完了。” 阿媛嘻嘻一笑,“有了對比,終于知道我做的好了吧?” “娘子做的一直是最好的。”顏青竹笑道,“不過我粗心了,忘記讓你多帶些過來。昨天那幾個匠人來幫忙,我們還沒有謝過人家。” 阿媛輕哼了一聲,“不用等你說,我來時都送過了,你這個是剩下的。” 顏青竹委屈地抓了抓后腦勺,“原來我吃人家剩的呀?” 阿媛故作得意地笑著,又問:“對了,我送月餅給王大叔的時候,看到他在旁邊蓋新房,兩個女兒也過來幫忙了。是要一起住過來嗎?” 顏青竹點頭道:“邱氏要把兩個女兒嫁出去,兩姐妹不愿意,就來投奔王大叔了。王大叔還想把小蛟也接過來,但邱氏死活不同意。” 阿媛并不覺得意外,“邱氏從來把女兒當(dāng)草,把兒子當(dāng)寶。她如今被休,恐怕就指望著兒子長大了孝敬她,怎么可能把兒子給王山泉?” “你說的對,倒是那個孩子還小,要是一直跟著邱氏,只怕長大了就是個沒出息的禍害。王大叔要搶回兒子,還得多加努力。”顏青竹道。 二人談笑著,時間不覺流逝。阿媛?lián)淖鞣贿@里出事,推說家里那處今日沒什么生意,大家都買月餅去了。 顏青竹知她心思,也不點破。這日直到收工,仍舊風(fēng)平浪靜,阿媛方放下心來。 回到家中,顏青竹將廳堂里的八仙小桌搬到天井處。阿媛沏了壺香氣四溢好茶,又端了盤酥松甜軟的月餅。夫妻二人相對而坐,望月閑談,倒也自在。 直到過去五日,傘坊那邊也再沒有人找麻煩,阿媛便徹底放心了。大抵那些傘幫的人欺善怕惡,見到百工村人多勢眾,不敢來犯。 因著中秋節(jié)未陪石寡婦共度,二人心中有些歉意,這日便買了些東西,打算前去南安村。 卻是不巧,正打算出門,焦三柱帶著秀兒上門了。 二人帶著一捆茶簍,抱著一卷布匹。茶簍是焦三柱編的,他父親從前就是做這個手藝的,焦三柱趁著空閑編了十幾個,想讓顏青竹幫忙找找買家。至于布匹,是石寡婦托焦三柱帶來的,也是幫忙找買家。 秀兒也從包袱里掏出幾樣繡品,阿媛見了,不由感嘆,原來秀兒的繡功這般好,比起她娘也差不了多少了,當(dāng)下便對秀兒多了幾分相親之意。 于是這日便不好的再提上山的事情,顏青竹帶著焦三柱去了收購茶簍的地方,阿媛與秀兒去布莊問了布價,又帶著秀兒去了柳巧娘從前常去的一家繡莊。 繡莊的老板見是熟人帶來的,也沒使勁壓價,倒給了個合理的價格,又說以后有了新花樣,只管拿過來。 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