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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青竹點(diǎn)頭,“倒也不是怕,不過我知道她從來希望你嫁得門第高些。” 阿媛捏捏他握著自己的手,笑道:“反正我都嫁了你了,還怕什么?若是從前的我,娘要阻了我們,我便只能聽她的了。可現(xiàn)在,我娘就算還在,也阻不了我。我從前對娘又敬又愛……可能還有些怕。因而太在意娘的想法了,其實(shí)很多時候我的想法與她是不同的。如今我是知道的,凡事還是要靠自己拿主意,誰也護(hù)不了誰一輩子。” 顏青竹皺眉看她,“我就打算護(hù)你一輩子的,你不信我?” 阿媛笑著瞪了他一眼,“我信!……不過我也得自己有些主見呀,凡事靠你,你得煩我了。” “我不煩。”說罷,顏青竹見路上沒人,偷偷親了她面頰一下。 阿媛摸摸自己帶了點(diǎn)濕潤的臉,羞憤地往他肩上錘去。 顏青竹一閃,往前面跑去,又回頭得逞似的朝她笑笑。 阿媛氣得咬牙,提著裙子追了上去。 田埂的另一邊,李幼蟬正打著一把花色朦朧的傘閑逛散心,紫竹傘柄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可細(xì)看,不是傘面花色朦朧,而是傘紙不小心貼反了。 李幼蟬不知為何自己還要留著這把傘,直到她看到剛才那對新婚燕爾親密的一幕,才默然把傘收了起來。 回娘家一天不到,父母姊妹都說自己太任性,不珍惜于大郎一片深情,催她趕緊回去。 于大郎,她何嘗感受不到他對自己的好呢,那些衣服首飾她又真的那么想要,非要引得夫妻不睦嗎? 她自己知道,她不過是不甘心罷了。不關(guān)于大郎什么事,也許是王大郎,李大郎,她還是不如意。 她李幼蟬,真的不如那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嗎? 如果當(dāng)初沒有說耕種的事情,他會不會就愿意娶自己了? 只是做傘匠真的有那么好嗎?李幼蟬捏著紫竹傘柄的手緊了緊,她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大本事。沒娶自己,他總要后悔的! 阿媛追了一陣,氣喘吁吁。顏青竹怕她累著,又停了下來。 阿媛追上來,攥著小拳頭錘了顏青竹幾下。顏青竹任她不痛不癢地錘著,待她不錘了,便把她的手握著,繼續(xù)前行。 阿媛想到剛才的話題,想與顏青竹多講一些,便道:“青竹哥……” 話音未落,顏青竹已搶著道:“你就不能叫聲相公或夫君來聽聽?我們都成親三日了。” “我還有些不習(xí)慣嘛。”阿媛辯解道,“再說咱們村里哪有這么叫的?不都是叫‘當(dāng)家的’,‘我家那口子’,‘孩子他爹’?哥哥meimei叫了一輩子的,也很多嘛。” “我們跟他們不一樣嘛。”顏青竹故意做出不悅的樣子。 “哦……相公,我有件事想說與你聽。”阿媛順從道。 顏青竹滿意地嗯了一聲,“娘子盡管說來聽聽。” 阿媛笑笑,又正色說道:“關(guān)于我的身世,你應(yīng)該知道一些。我現(xiàn)在想原原本本說給你聽。” 顏青竹知她是說這個,頑皮的笑容馬上收了起來,“你講。” “我親生父親姓馮,是京城一個世家嫡子。我娘和我爹也算是兩情相悅,不過我娘是匠人的女兒,家中雖還富庶,但相對于我爹來說算不得什么好身份。所以,我娘嫁給我爹,只能做妾。” 顏青竹有些驚訝,難怪柳巧娘不喜他的匠人身份,原來是她自己在這方面吃過虧,嘴上只道:“難怪岳母心靈手巧,原來是匠戶出身。” 阿媛點(diǎn)頭,“是啊,聽娘說,我外祖父是木雕高手,外祖母精通刺繡。上門提親的人很多,若不是我娘非是看中了我爹,以她的身份實(shí)在不必做妾。” 阿媛嘆了口氣,“我娘常說,別人都以為她精明,其實(shí)她犯傻的時候不如普通人呢。” 顏青竹道:“岳母這是后悔了?” “如今自然是后悔了。”阿媛道:“當(dāng)時卻是不悔的,雖然我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反對,不過到底抝不過我娘。我爹是先納了我娘,后來才娶的正妻。所以頭幾年,我娘倒是過得不錯的。” 顏青竹低頭看她,見她面帶憂色,知道后面的話講出來必是轉(zhuǎn)折了。 “大概是我三歲的時候吧,京郊爆發(fā)了瘟疫。我外祖父外祖母當(dāng)時正是住在京郊。瘟疫肆虐,那片區(qū)域被強(qiáng)制封鎖,直到外祖父外祖母的尸體被焚燒掩埋,我娘都未見到他們。 京城里人心惶惶,深怕郊外的瘟疫蔓延到城里,很多富戶都想盡辦法要逃離京城,去更安全的地方。我爹娶的正妻徐氏,是江南人士,也是世家大族,當(dāng)時我爹便設(shè)法打通關(guān)節(jié),取了路引,帶著一家老小往江南暫避。 一路又是車馬又是船,連日奔波。我娘是純粹的北方人,對于南方濕潤的氣候很不適應(yīng),還有些暈船。娘說我也身體不適,吐得厲害,身上起了疹子,不過我那時太小,對這些事情都沒有記憶。 到了汐州,徐氏見我們母女不舒服,便提議暫停趕路,在客棧多歇一夜。那一夜,沒發(fā)生任何異樣,可第二日醒來,客棧里一路同行的十多人都不見了,連我爹也不見了。” 聽到這里,顏青竹似有所覺,忙問,“是那個徐氏搞鬼?” 阿媛點(diǎn)頭,“大概是吧。她與我娘一直很和睦,不過這件事若是她從中作梗,可見得她是個機(jī)心頗重的婦人。我娘從前是家中獨(dú)女,父母的掌上明珠,從未歷經(jīng)過后宅之事,哪里是徐氏的對手。 他們都離開了,就剩我和我娘在客棧里。我娘發(fā)現(xiàn)后,立馬便抱了我去追他們。可才走出客棧沒多久,就有官兵把我們攔住了。問明我們的來處,便不由分說,把我們押著去了一個荒山的尼姑庵里關(guān)了起來。” 顏青竹始料未及,疑惑重重,“這是為何?” “我娘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如你一般,待關(guān)進(jìn)了尼姑庵,見了另外也被關(guān)起來的人,這才知道緣由。” “還有其他人也被關(guān)起來?”顏青竹奇道。 “不錯。而且都是京城方向來的人。因?yàn)榫┏墙纪獗l(fā)瘟疫,設(shè)法逃離的人很多。很多京城富戶本也就是江南遷過去的,如今出了危及生命的事,第一個想到的當(dāng)然是回老家暫避。順著大運(yùn)河南下,和商隊(duì)混雜在一起便可少被盤問。因而那幾個月,到江南避難的人很多。 也正是這個情況,引起了江南各地官府的防備,對從京城方向來的人都要進(jìn)行盤查,若發(fā)現(xiàn)有異常癥狀的人,便要被關(guān)押隔離起來,生怕將瘟疫帶到了江南。 這點(diǎn),汐州府也不例外。于是那些官兵聽說我們來自京城方向,又見有頭暈,發(fā)熱,嘔吐,身上起斑疹的情況,自然就把我們關(guān)起來了。那尼姑庵里的其他人卻基本是下船的時候就被送來了,而我與我娘在剛到汐州的第一天,順順利利,根本沒